海湾别墅。
这是程希文度假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清静的时候才会来的地方。
别墅坐落在山间,附近几千米都不见一处房,但有一条柏油马路直达,所以,还算是方便。
这两天,怜歌一直被程希文关在这里,门窗被锁着,她想要从这里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像程希文这般心思缜密的人,知道她不会乖乖的呆在这里,早已做了完全的准备。
而这段日子,他甚至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像是看管着犯人那般。
知道要从这里出去并非易事,怜歌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但她以绝食抗议,毕竟,程希文对她的在意不是假装的,而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利用的东西了。
但愿他能够心生恻隐,如若不然……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眸,她静静盯着门口的方向,面无表情。
门慢慢被人从外面推开,程希文手里拿着牛奶和三明治走进来。
将东西放在床头,他在她的床边坐下,要喂她吃,她却将头别向一旁,咬着干裂起皮的嘴唇,倔强的不肯张嘴。
“你当真不管你父亲了吗。”
程希文沉声道,耐心兴许早被她磨尽。
怜歌不说话,也依旧不看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只那后背对着他。
片刻,她又听他说道,“行,这是你逼我的。”
话落,程希文猛地起身,紧接着怜歌便听见门被狠狠甩上的巨响。
程希文的话,威胁十足,让她隐隐的感觉到不安。
……
夜已深,席城斯的别墅却还透着光。
他穿着睡袍,站在窗户前,手里握着一只杯子,里面是猩红的液体缓缓流转。
夜色虽浓,却不及他幽冷沉寂的眼眸半分。
夜的黑兴许还有几颗星星的点缀,而他的眼睛,除却那片深邃的颜色,再无法让人看见任何一丝别的色彩。
他想起郑薇薇白天找到他的画面。
郑薇薇很着急,说慕怜歌已经好长时间联系不上。
实际,在郑薇薇来找他以前,他就听说了这件事。
毕竟,绿腾传媒和GL之间还有着一层密切的合作关系,他们任何动向,他都多多少少有了解,何况,他本身就关注着那个女人。
纠结犹豫了再三,做了无数次的思想斗争。
可即便是怜歌当初背叛了他,如今听闻她可能是遇到了危险,他竟还是担心着她的。
灭掉手中烟蒂,掏出手机,拨通烈焰的号码,对方朦朦胧胧的透着淡淡倦意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
“喂?”
“帮我个忙。”席城斯轻声道。
“什么忙?”顿了顿,烈焰的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
……
第二天。
艳阳高照,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怜歌所在的房间已经几天没有开过窗帘。
整天,她的状态都是浑浑噩噩的,偶尔抬头看一眼厚重的窗帘,却从来未上前打开过。
渐渐的,她甚至习惯了将自己置身于昏暗的空间中。
脚步声响起,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程希文每日准时的给她送来一日三餐,虽然每次她只吃一点一点就放下筷子。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她看上去却明显的消瘦了许多,面色也更显得虚弱。
“如果你乖乖将早餐吃完,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像是谈条件一般,程希文在她床头坐下,目光紧盯着她,一眨也不眨。
这算是他的让步和妥协吗?
所以,如果她在坚持一下,兴许他就会放了她……
明明已经饿得不行,她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碰那些食物。
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而她甘愿承受,权当是母亲过世后,对自己的惩罚。
她明明是记得,当初母亲说,最后的日子想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而她,却在母亲弥留之际,连这小小的要求都未满足。
早知道,她该好好的和母亲道别,也好过现在,满心的遗憾。
“你父亲回国了,你想见他吗?”
这句话,总算让面如死灰的怜歌有了一丝反应。
她缓缓抬起眼睛,转过身,不再背对着他。
他则继续说道,“我和他约好了见面,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就带你去。”
她怔怔的看了他半晌,缓缓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捧起柜上放着的碗,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只是一碗粥,她却花了整整一个小时。
吃完后,她将碗重新放在床头柜上,拿眼睛盯着程希文,没说话。
但她的眼神已经透露了一切,她想要见父亲。
至少,她需要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是如何的,是否带着遗憾,是否有提起她……
……
“查到了?”
GL高层办公室,席城斯接到了烈焰的电话,眉心皱成一团。
“没失踪,和程希文在一起。”
烈焰语气稍有迟疑才禀报道。
“席总,你……”
烈焰试探性的想要问什么,但席城斯不给他机会,将他打断,“把地址给我。”
“冷影,我觉得她的事你还是少管吧。”
烈焰在电话里表示不赞成席城斯去找慕怜歌,不为别的,被同一个女人背叛两次都不学乖,那只能说,那个男人深陷了。
陷入感情的男人,最容易冲动,且意气用事,而席城斯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倾向,所以烈焰才向阻止,才想试图劝说。
“我有分寸。”
席城斯淡淡道,尔后挂断了电话。
烈焰仍然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出的嘟嘟忙音,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怕席城斯也不能够免俗。
爱情,对一个男人而言,尤其是席城斯这样的男人,好比穿肠毒药,一失足,便极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办公室外,程瑶敲了敲门走进席城斯办公室,席城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没回头。
“席总,你的咖啡。”
程瑶将咖啡放在席城斯的办公桌上,目光越过办公桌,直直看着他笔挺的背影。
在程瑶眼中,席城斯的背影是落寞而孤独的。
只可惜,他的落寞她补偿不了,除非那个人是慕怜歌。
“席总……”
她再次叫了他,眼神定定的锁定他的背影,心却像是擂鼓一般,剧烈无比的跳动着,仿佛随时会有从嗓子眼蹦出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