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蛋儿一直在窗外转悠,急得火急火燎的,可是迟迟却不见大夫前来,他一拳锤在坚实的墙壁上。
人类的身躯是那么娇弱,手上竟然沾上了几片血渍。
“混!”他愤恨地咒骂着,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怎么在这儿?她呢?”丫蛋儿从外边迟迟归来,也不想向蠢蛋儿解释什么,看着他那么失魂落魄,恐怕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伤心了吧。
“她受伤了,孩子恐怕保不住了。”他脱力地靠在墙壁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满心地痛苦。
丫蛋儿却可笑地蹲在地上笑出了眼泪,笑岔气之后,没心没肺地看着他:“你知道她今天去干什么了吗?她去买堕胎药了你知不知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只有你像个傻瓜一样被她摆布!”
这些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直接劈进蠢蛋儿的心里,目光呆滞地看着身旁像是发疯了一般的丫蛋儿,迟疑了好久才愣愣地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任由蠢蛋儿怎么摇晃她的身躯,她都是斜着眼看着惨白的天空,她微闭上眼睛,眼泪从她的眼角安静地流了下来;她咬着嘴唇,不想解释什么,至少她已经不愿意再插足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了。
“你说话啊!”蠢蛋儿如同野兽般咆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活生生地把丫蛋儿打进墙壁上,他不相信澈是这样的人,他不相信。
“那你去问她啊!她就在里面,你去问啊。”丫蛋儿颤巍巍地扶着墙,身子压根就站不起来,中指指着自己身后的房间,那个人就是里面,他为什么还是这么相信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予她一丁点的信任。
蠢蛋儿怎么也不敢相信,浣妍有一天会这样狠心,只是为了占有他。
他更不相信澈会残害一个还没有出生的生命,她是那么的善良。
他像是个傀儡,毫无目的地推开门,充满血色的眼睛里映着白欣还在忙忙碌碌的身影还有窝在床上痛苦的影子,以及不安的求救。
澈注意到他来了,为了让他安心,她勉强自己舒展眉头,对他笑了笑。
“你来了,我。”还未等她说完话,腹部又是一阵疼痛,浑身无力地又倒在床上。
“你进来做什么?”白欣怒视着蠢蛋儿,对他大吼大叫,身为一个奴才都不知道尊卑吗,还是不知道男女有别。
澈轻咳几声有气无力地唤着白欣,手掌却挣扎着伸向蠢蛋儿的方向。
“司空夫人,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他有话要说。”澈对白欣说着自己的请求。
“这怎么可以?”
“夫人!”
白欣见自己欧不过澈,只是暗暗瞪了蠢蛋儿一眼,转身离开,还不忘把门带上。
蠢蛋儿在原地踟躇了片刻才走向澈,但他并没有直接抱着她,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用这个苦肉计让我回头吗?”蠢蛋儿冷冷地看着她,身上的血渍是真,身上的疼痛是真,用一个孩子来换回自己的幸福吗?真是好记。
澈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了浣妍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那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不相信她了吗?
她低下头,蜷缩在刚刚暖热的被窝里,,直接扯过已经沾染上血渍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独自一个人感受着孩子给她的痛苦。
蠢蛋儿粗鲁地拉开她的被子,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握着她,再次认真地问着:“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是。”
“你刚刚为什么要我救他?”
“我,我”澈看着彼此紧握着的手掌,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道要告诉他血帝要利用孩子杀了他吗?
她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找什么,可是又那么迷茫。
蠢蛋儿快要被她逼疯了,怎么这个时候她还是这么模棱两可,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给吗?
“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想要跟我回魔焰族吗?我给你名分,给你一切好不好?只要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是别人陷害你的。”蠢蛋儿心急如焚,看着她那么迷茫无助,但是他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啊,他决定了,他要带她回去,即使被族人咒骂也在所不惜。
澈摇了摇头,泪水溢满了眼眶,这是她不能控制的啊。他不能留在她的身边了,血帝似乎早已经准备好要对他动手了。
“我不想留着与你有关的一切,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恨你让我死了一次,让我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掉,让我孤身一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澈猛地松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踹到一边,看着他失魂落魄,这就是他所爱的男人,让她痛苦的男人,“我曾想过留下这个孩子作为与你谈判的筹码,可是,我发现了,我不爱你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蠢蛋儿被她的话给惊到了,这就是她憋了这么久的话,但是只要他还喜欢着她,就绝对不会让澈离开他。
他如饿狼捕食一般,把澈摁在自己的身下,大口大口地在她右肩膀上吮吸,啃得一次比一次用力,知道他感觉到他嘴里的血腥味,才回过神看她。
她也不做任何反抗,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下,脸庞扭到左边,眼角的泪滴傻傻地挂在眼角。
“季九歌,我不爱你了,放手吧。”
蠢蛋儿还是不相信,用手扭过她的头,双眼看着她痛苦的目光,带着血的嘴唇在她的唇上扫过,再次确认她的意见:“我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他看向她的腹部,鲜艳的红色已经把她的衣裳尽染完了,“孩子没了,我们可以重新来。”
“我澈对天起誓,若今生再爱季九歌,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澈艰难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举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
蠢蛋儿直接伸出自己的拳头,想要锤在澈的身上,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舍得打她,更何况她还这么虚弱。
“轰——”
蠢蛋儿的拳头毫无预兆的打在了无辜地墙壁之上,他弯着身子,摇摇晃晃地从破碎的墙壁中走了出去。
丫蛋儿本想去扶他,却被他给生生地推开。
澈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空气,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这本来就是自己自作自受,何必怪别人。
白欣看到动静懒得管一个奴才的死活,直接冲进房间里,抱着可怜的澈,不停地检查澈的身体,却发现她身上除了肩膀上被啃得痕迹,也没受什么伤,立马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谢:“谢谢司空家祖先庇佑澈,谢谢。”
澈躺在床上,浑身没有一丁点的力气,更是懒得去看季九歌离开的方向,任由他们去就好了。
“司空夫人,大夫呢?”澈用尽全身力气才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真的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了,让丫蛋儿熬的药没送来,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害她。
“娘,娘,大夫来了!”木棉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进来,看着屋内一片狼藉也是震惊至极。
木棉花容失错,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澈,再看看床上的血渍,心里暗笑着。
“怎么这么久!”白欣皱着眉头瞪了木棉一眼,拉着老大夫的手,指着澈,“大夫你快看看,澈怎么样了?孩子有没有事?”
老大夫看了一下澈的容貌,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就是下午去他那要堕胎药的女子,目光看到她下身的衣服早就被血浸染,可惜地摇了摇头,遗憾地带着苦涩地表情:“司空夫人,想必五小姐这是喝了她去我那抓的堕胎药了。”
大夫两个手一直在互相搓,头疼得很,这都叫什么事啊,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白欣诧异地看着澈,她本以为澈闹脾气的阶段已经过了,怎么还是这么抵触这个孩子呢?她抬眼看到被蠢蛋儿打碎的墙壁,对蠢蛋儿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大夫,你先别说这个,先看看澈的身体怎么样了?”白欣从大夫的身后推着他,好好给澈检查一下,从现在起,她不允许澈再出一点意外。
木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反正她在司空府不被承认都是拜澈所赐,那她也别想好过。
大夫不情不愿地还是握上了澈的手腕,可是惊奇地发现澈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被打掉,只是吃了其他的东西动了胎气而已。
“恭喜夫人,五小姐,孩子保住了,可是五小姐的身子甚是虚弱,还请夫人多多关心。”大夫从未见过这样的,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孩子竟然没有什么事。
“什么?”木棉不禁喊了出声,这怎么可能?她明明给澈送送的药里加了红花。
澈冷笑着,看着木棉,不禁嘲讽着:“木棉,你失策了,想栽赃给丫蛋儿?不好意思她就没去厨房。”
澈看着她那没有脑子的模样,不禁想要拆穿她,她在外边的时候就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她,一直没说就是为了引出这条大鱼。
“你,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木棉惊慌失措,不停地向门口靠,摸到门的时候,竟然撒腿就跑。
白欣看到这里也算是看明白了,澈不想要孩子是真,木棉害澈也是真,为了避免家丑外扬只好先把大夫打发走:“麻烦你了,慢走。”
大夫虽然很想留在这儿,好好研究一下澈的身子,奈何他身份卑微,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
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地安慰着孩子:“乖宝贝,娘亲以后会保护好你的,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