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芳其实想多了，武文斌并没有想赶尽杀绝。
他起初是想大动干戈，特别是席顿顾问公司给他拿出顾问资料之后，让他有了大展宏图的信心，借此来把侯芳之流给彻底边缘，谁让他们在自己上任之初弄了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武文斌还研究了那一次胡虎贲给他弄来的一批《欢乐之城》的账单复印件，他悟出来里面的一些道道，成文原和侯芳那一回把自己调出去，目的是不是为了洗钱啊？
有两笔大额的转账单，金额有两百万之多，给了一家名叫龙翔的传媒器械公司，项目是舞台制作，有电脑灯和LED大屏等等设施，其中主屏幕的型号是P4型的，单价1000元一平米，总共是200平米，此一项的金额支出就有二十多万。
侯芳和周天才他们的账目中还有一笔两百万的舞台制作项目，是京城的舞美艺术公司。
其实武文斌到过现场，问过那些正在调式屏幕的工人，那些人都是京城口音，是京城的那家舞美公司派来装台的，武文斌和他们的头头聊了一会。
那个头头说他们的主屏是P6型号的，一共有三百多平米。
而武文斌看到账单上的三百多平米的P6型号LED大屏幕在京城的舞美公司给的报价单上有显现，但不是放在主屏的项目，而是在侧屏的项目中。
可侧屏武文斌在现场也看见了，当时舞台的侧屏没用LED屏幕，舞美师说了，他们的侧屏用的全是彩幕。
彩幕也属于LED。
武文斌也恶补过这里面的知识，其实LED的使用也是很有学问的。
舞美师口中的彩幕也叫LED彩幕，同样属于LED大屏幕家族的一类，但它的发光点距离比较大，远距离看尚可，近距离的画面就斑斑点点，一般不能用于主屏幕，只能在舞台两边点缀使用。
现在的LED家族发展的很快，再加上电视界对舞台的要求越来越高，也让LFD的功能越来越全，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那铺在地上的一副画轴，就让观众看到了LED的奇妙变化。
彩色屏幕都以LED相称，电视舞美师以型号不同确定了它们的叫法，型号从大数往小数看，越是小数字越说明LED的清晰度好。P8以上的统称彩幕，而P6，P5都统称大屏，到了P4，就称为高清屏幕。
是不是用了高清屏幕，用肉眼在电视屏幕上也能分辨出来。
武文斌当时在家用大屏幕的彩电看直播，当镜头给唱歌演员推中景的时候，他就能看出演员身后大屏幕上的颗粒，那绝对不会是P4高清型号的。
而这些变化在现场看演出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们离演员较远，在固定一个点上，看在眼里的都是繁花绽放。
不同型号的LED每个平米的价格是完全不同的，最便宜的彩幕80元就能租到一平米，而P4的高清大屏，一平米的价格可能就上千。
而现在的LED家族发展奇快，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还有什么软幕，彩条，地屏，墙屏，跑道，流星雨，全息屏幕等等等等，搞审计的人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一般搞新闻的电视人也弄不懂这里面的诀窍。
武文斌原来也对此一窃不通，到欢乐频道当总监之后，想到自己今后要常常和晚会打交道，他恶补了一通舞美知识，其实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那一次到了《欢乐之城》的现场，和正在那里工作的京城舞美师请教了一下，也就知道了一个大概。
武文斌之所以了解这些，是想今后不被人家把他当白丁，他没想到从两份转账单和后附的设备清单上就看到了一些端倪。
当然附件后面的东西还很多，电脑灯各种各样，一盏灯的租费也都是上百元，有的灯还几百元。他说舞台上方挂了两百盏，你也没法去一盏盏地数。
即使武文斌把那天晚会的现场节目调出来看，也弄不清楚头顶上到底吊了多少盏灯。
不过武文斌确信一件事，那就是龙翔的传媒器械公司的舞美账单是假的，是纯粹的洗钱。
二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周天才跑不了，侯芳也跑不了。
有没有成文原的份呢？武文斌心里认定：肯定有。
也许还有胡山峰的事，不然，宣传部的财务不会慌慌忙忙地跑来收账。
武文斌曾经有过一阵兴奋，当时就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余大纯。
但他冷静了一下，决定先放下。
这笔钱是市里出的，宣传部使用，余大纯也无权调阅宣传部的账目。
再说了，胡山峰是余大纯的直属领导，余大纯虽说对自己不错，但自己也对他不甚了解，不像马有路那样知根知底，要是余大纯为了媚上把自己给卖了呢？
反正现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武文斌也不想惹事，那些东西他也就带回家，锁在自己的抽屉里了。
武文斌想：也许啥时候会用得着。
因为自己现在是频道的一把手，要全心全意抓频道提升，他把进一步提升的突破口选定在改版上。
虽说他已经在《就爱炒地皮》的栏目和《超级主持秀》的活动上已经突破了，但《就爱炒地皮》只是一个局部，《超级主持秀》只是一段时间，他要想有全面的改变，而且必须是全面的改变，这样他才能一统天下。
“小斌现在也是一把手领导了，记住啊，领导的责任是管人和用人啊。”
这是武文斌到欢乐频道上任时，老爸对儿子说的话。
老武部长已经退休，他对儿子的进步十分高兴。
武文斌俩口子一个忙事业，一个忙挣钱，武文斌和楚小云的处境一样，自己的儿子没时间管，现在也跟着爷爷奶奶住。
上一周，他老婆虞姬美和老公公发生了一点矛盾。
矛盾的焦点是在房子上面。
挂着少将军衔的老武部长已经离开了省军区大院，搬到了省军区第一干休所里修养了。
武部长住在干休所的一栋小高层楼房里，这是一个二百四十平方米的大套，目前只有祖孙三人带着一个公务员居住。
军区干休一所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建成的老所，占地面积有一百多亩，过去这里住了四十多户红军时期就当兵的老干部，最低的都是副军级。
当年的副军级和现在不同，那时全国能晋将军军衔的只有千把人，哪像现在，挂着将军军衔的人到处都是。
老一所里原来的住房都是号称将军楼的小别墅，当年也很是让人眼热的，可外人不知道，那时的住房都有严格的标准，师级干部的住房不超过九十平米，军级干部的住房是一百六十平米，兵团级干部一百八十平米，都是砖瓦结构，也没有什么装修，现在看起来，这些房子还不如现在农民自己盖的住房。
好在当年地皮不值钱，这些早早退休的老红军都是农民出身，唯一的要求就是门前房后能有块菜地，所以老住户的各家房子不大，地皮不小，家家几乎都有一亩左右的菜地。
老一所原来的位置在龙城西郊，现在的城区扩大了，干休所已经进入三环路以内，这里已经成为了市中心，都是黄金宝地。
武部长还在任军区后勤部长的时候，就想在这个小区搞开发，当年就是他首先开发了军区第三招待所的地皮，为军区挣了大笔的银子，后来他也想开发这个第一干休所，还亲自来做这里的老干部的工作，结果被几个老头拿拐棍给赶出来了。
打土豪分田地，革命了一辈子，现在想扒他们的房子占他们的地，没门。
武部长对第一干休所唯一的功绩就是把原来所部办公住房的地块给开发了，盖起了两栋小高层。
临街的一栋九层，门面加商务，交给开发商经营，后面又盖起了一栋十二层的小高层，这样就给军区后来退休的那些军师级领导找了个安稳的地方，他退休之后也就住在这栋楼上。
现在军队干部的待遇提高了不少，师级退休干部的住房能分到一百八十平米，而军级干部可以住到二百四十平米了。
小高层的的质量不错，设施也不错，电梯的三菱的，还装有市政暖气。
刚建起的那几年，暖气只是摆设，冬天都不敢开。
因为住在后面老将军楼的老将军家里都没有暖气，那里独家独户，一家离一家都有几十米远，管道安装费都没地出。
“我们打江山的都没有暖气，你们坐江山的想在我们眼前享福，没门！”
说得也是，那些老将军们个个都打了十几二十年仗，而像武部长这样挂将军肩章的也只是在靶场上听听枪声。
小高层楼房先搬进来的住户们每年冬天都看着冰凉的暖气片发傻，他们只能和后面住着的老将军们一个待遇，冬天生一个煤炉子。
武部长原想把小高层盖起来，把设施弄得好一点，引诱这些老领导们搬家，这样就能开发更多的地皮，谁知这些老顽固们一个个守土有责，不为利益所动。
武部长退休之后在军区大院里还住了两年，他是前年搬进来了，九楼的一个大套早就分到他的名下了。
不过他住进来的时候形势有了变化，这才短短几年，这院里的老将军们差不多都去世了，剩下的三个都是九十岁以上的高龄，常驻医院不回家，就连家属老太太也所剩无几，小高层这才通上了暖气。
老将军们一不在，后面小楼里住的人少了，那些菜地也荒芜了。
就有人又开始想好事了。
新上任的后勤部长很想开发这家干休所，以为老头们不在事情就好办了，前一段他不知道用什么关系联系上了辉煌集团，想再次开发第一干休所。
跟着新部长一起来的是辉煌房产的老总徐立煌，他当然知道这一块市中心的风水宝地，虽说房地产不景气，但辉煌集团已经脱离了困境，有肥肉自然要吃，这块地能建八栋三十层的住宅，将近一千套住宅，只有四十来户人家要拆迁，简直是白给啊。
新部长原来也想得很简单，发一纸通知准备拆迁，没料到遭到了更大的抵制，现在的话语权在那些老将军的子女们手里。
建国初期，曾经有一段时间上级发出一个号召，要争当英雄母亲，结果这些从硝烟中活下来的老干部们抓紧时间拼命生子，家家都有七八个孩子。
这些孩子现在大的也已经退休，小的至少也在五十岁上下了。
老头们一辈子没留下什么，只剩下一栋楼一块地了。
开发，不反对，看着子女给，一人给一套房吧。
这比抢钱还厉害啊！拆一栋楼就要拿出七八套房子来补偿，还个个都要大套。
跟着这位新部长一起来的徐立煌算算一下子要去掉两百多套住房，再加上军区还要拿走几百套，想想真不合算，他摇头了。
这些老将军的子女们谁手上没有一两套房子，可看着这块肥肉谁不流口水啊？要知道这些子女内部也都围着自己老爷子的遗产吵得不可开交了。
“一切要按政策执行，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军区后勤部来的新部长谈不拢，当时就发火了。
“滚蛋！”
“揍你个龟儿子！”
这位新部长比武部长来的待遇要差多了，当年训斥武部长的好歹还是那些九死一生留下来的老将军，对武部长的威胁也就是用拐杖捣捣地板，而斥骂新部长的却是他们的子女，有人就直接扬起棍子了要揍他了。
他们出身显赫，中间也不乏曾经有职有权之人，看着又一批新人掌权耀武扬威，那气性跟着就上来了，他娘的，想用老子的地皮发财，谁不知道谁啊？
徐立煌跟着新部长一起被赶出来的，他想想也心慌，这一帮子不是凡角，可不是那些平民拆迁户，打了也白打。
开发搁置了，就像朝鲜战争一样，谈谈打打。
其实这些老将军的子女并不是要守土，他们也不住这房子，菜地放着荒芜了，但他们每天都要算计，要把老爸留下的唯一产业给卖出一个天价。
老爹们戎马一生，不贪污不腐败，连骨灰都洒在自己的地里了，给子女留下什么了啊？
面对天价，没有一个开发商能谈拢。
辉煌集团其实还是舍不得那块宝地，徐立辉想起虞姬美说自己的老公公也住在那里，还是原来的军区后勤部长，就让虞姬美和老公公说说，看能不能发挥一下余热，做做那些子女的工作，少要两套，辉煌集团也能挣点钱。
“要是能谈好，就多给你们家两套。”徐立辉说。
听着有钱赚，虞姬美就兴奋。
她把情况向武文斌说了，武文斌坚决反对：
“我老爸在位时候都没搞下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虞姬美不死心，还真把这事给老公公说了，没料到正碰上老公公不快活，张口就训斥：
“搞好你自己的工作，一个当妈的，有时间管管你儿子的学习，什么乱七八糟的闲事你都管吗？你老几啊！”
对媳妇发完了火，怨气又直接泼向儿子：
“还有你！你不就是个副处吗？摆什么谱？有东西自己送，别官不大谱不小！以后变成个走资派！”
走资派是文革时的语言，老武部长拿起来就用。
虞姬美被训得眼圈发红，武文斌被训得莫名其妙。
还是老妈说出了实情，上周武文斌去京城开会，带回来一点特产，自己没空来，让频道的司机给送来的，他爸说他会摆谱了。
其实老爸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房子，虞姬美是撞到枪口上了。
新部长和徐立煌上次一来，后面没人住的小院又活络起来，那些原来在外住的子女都搬回来，想当钉子户了。
他们回来不要紧，过去离休的老爸老妈们用水用电都从工资表里扣，老人不在了，这些子女回来用水用电谁也不交钱。
干休所没地方支出，就只能把前面一栋出租的商务楼租金给填进去，这些租金本是给院里离退休老干部们的补助，这样一来，住在小高层里这些退休干部的补贴就少了不少，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家意见又来了。
老武部长是这栋楼里党小组长，要负责把大家的牢骚传达给所部领导，本来就是满脑袋的不高兴，虞姬美回来就说房子，你说他上不上火。
本周星期天，武文斌又和虞姬美一起回家看二老，虞姬美上次挨了骂，这次回来啥也不敢说了，进门就钻进儿子房间，看儿子的功课去了。
他们的儿子今年十二，小学六年级了，爷爷向带战士一样带孙子，小家伙被训练的不懒不娇，奶奶原是军区医院的老护士长，退休也比较早，孙子一直就跟着她，所以武文斌和虞姬美就一直快乐地过着二人世界。
这次回来，老武部长的情绪不错，武文斌就和他聊开了，聊天的话题对一个单位的资金怎么管理使用。
果不其然，老武部长一谈到资金管理，就像触动了他的神经一样，一口气说了个把小时，最后还做了总结：
“怎么管理？三句话十二个字，制度细化，账目透明，监督公开。”
老武部长加上一句：“切勿喝兵血。”
“不喝兵血？”
武文斌也是当过兵的，自然知道什么叫喝兵血，他之所以要谈这个话题，是因为他碰到了难题，他发现频道和栏目的账目都有些乱，很多地方有问题，老爸是管后勤的，经手过无数的物资和钞票，经验一定丰富。
“老爸，你当班的时候有没有对立面，怎么处理？能不能一棍子打死？”
武文斌说这个话题也有原因，因为他要按照席顿顾问公司提议的方案搞全面改革，加上已经成型的《就爱炒地皮》，一下子就要上七个大型栏目，把周一到周日的黄金档形成一个条状，而频道能用的人手扒来扒去的就这些，怎么算，能用的人手都不够，而且在科组长和制片人的队伍里，侯芳的嫡系起码占了一大半，让不让他们继续干，武文斌一直在犹豫。
“哈哈，想搞一言堂啊？千万别。毛主席就告诉过我们，要搞五湖四海，有的人可能和你不对付，但是如果真有才，你就要用，管住他就行。”
“管住？怎么管住？”
“目标完成，责任到人，内部不折腾。抓住这三点，加上刚才给你说的十二个字，随他怎么折腾。”
“内部不折腾和随他怎么折腾：听起来糊涂，细想起来还是有道理的。”
要说老武部长肩上能扛一颗金星，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得来的，武文斌听了他的一番话，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内部不折腾，就表明要给侯芳和她手下的一帮人一定的位子和利益。
只要完成规定目标，把责任分到位，随他们怎么折腾，折腾其实就让他们好好干活。
再用“制度细化，账目透明，监督公开”这十二个字控制管理。
“切勿喝兵血。”又该怎么理解呢？
带着从老爸那里得来的真传，武文斌着手自己到频道后的第三斧子，公开的说是栏目的改版，后续还有一条他没对外说，管理方式需要改革。
栏目改版已经过了两关了，现在是最后一关，改版样片的审定和制片人的确定。
还是原来复审稿件的那些领导，组成了一个专家组，进行了第一轮打分。
因为胡虎贲被他派到《超级主持秀》的项目组去了，武文斌这一次用了成冠宁，让他找二十个观众，年龄从十六到六十，男女各半，职业多样，这二十个观众组成了观众评审组，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的样片看了一边，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打分。
两组打分最后统计，得出了最终的排名。
侯芳拿到了一张得分排名表。
黄小明的《激情广场》得分第一。平均总分90分。
胖胖俞的《舌尖美食大搜索》得分第二，平均总分88分。
李奇的新版《看对眼了吗》竟然得分第三，总分80分。
好在孔方穹的新版《周日欢乐星》得分第四，总分75分。侯芳的心放下不少。
第五是《都市唱唱唱》，制片人叫洪涛，也是侯芳的小兄弟，总分拿到了74分。
侯芳看见这个成绩心理并不高兴，按照武文斌的说法，三十分钟的节目都要拿下，拿到名次也没用。
第六是祁小天的《警报响起》，因为他用的时间短，样片做的不好，总分只有70分。
第七是并列的两个，新版的《娱乐先锋》和《天籁之声》都是68分。
而侯芳最为期待的新版《龙城戏台》只到了第八，65分。
史玉梁危险了。
……
侯芳已经下定决心和武文斌争一下。怎么也要把《龙城戏台》留下，哪怕把《都市唱唱唱》换下来，她有一个理由，你不都要九十分钟的节目吗？《龙城戏台》得分不高，但起码人家是九十分钟啊。
侯芳正在思索中，武文斌打来电话，让她到频道会议室一同商量入围栏目的事情。
“就我们俩商量？定栏目是大事，要让分管台长来一下吧？”
侯芳进门就发声了。她想好了，这回要让成文原来撑腰。
武文斌只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说得对，我已经让成冠宁去请成台长了，不过就是我们议定了也要上报，最后还要上台党委会决定的。”
正说着，成冠宁进来了：“成台长说了，让你们俩带着材料到他办公室开会。”
侯芳听了轻蔑地一撇嘴，心里暗暗发笑：“还想让台长到你这里来，搞清楚你算老几。”
武文斌没有任何表情，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
“成台，我说说我个人的意见。”
武文斌和侯芳都坐在成文原面前，待成文原看清楚结果，武文斌就发言了。
待武文斌讲完了意见，侯芳不知不觉地张开嘴发愣了。
“侯芳什么想法？”成文原问。
“没有什么想法，同意武总监的意见。”
侯芳不知不觉地开口回答。太奇怪了，武文斌说的全是她心里想的，不仅史玉梁的《龙城戏台》留下来了，而且《都市唱唱唱》也留下来了，再加上祁小天的《警报响起》，侯芳赚大了。
“没有意见就行，这样不错。”成文原本来就攥着劲要给侯芳争取的，谁知道武文斌没有撤掉一个原有的大栏目，侯芳的手下大部分都得利了。他甚至有些怀疑了，武文斌干嘛？是不是向我示好啊？
“我还有一个建议。”
武文斌一开口，成文原皱眉了，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说。”
“《都市唱唱唱》要扩版，要上九十分钟，和其他节目的时段拉平，撤销的《天籁之声》栏目人员并入《都市唱唱唱》，《天籁之声》的原制片人安排副制片人。”
“我没意见。”侯芳赶紧回答，《都市唱唱唱》扩版九十分钟，就意味着制作费上去一大截，洪涛也是自己人，怎么办都行。
“《娱乐先锋》和《风度翩翩》的栏目人员分别安排给黄小明的《激情广场》和俞美声的《舌尖美食大搜索》。”
这一回武文斌没有安排那两个栏目的原制片人，因为他知道那两个栏目的头头真的不行。
“我同意。”侯芳拿到了大蛋糕，她也就不争了，不能什么好事都得。
“你们意见一致，我也同意。”
“那我拟了一份报告，请成台长签字。”武文斌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正式报告递给了成文原。
“这小子难道有准备，知道我们不会反对。”
成文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武文斌以后也是可用之人。成文原想着，一只手接过武文斌递过来的上报方案，很潇洒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那我们马上就把改版方案上报台党委会。”武文斌拿回签完字的方案，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纸张：“为了配合改版，我还有一个管理方案的提议，也报请成台长先看看。”
成文原拿过武文斌的方案，只翻了两页脸色就有点发白了，一旁的侯芳也发现情况不对，不知道武文斌又玩了什么花样。
“这小子太坏了。”
成文原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武文斌，心里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