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傍晚时分,天有些发凉的时候,幽木羽敲门进来。我刚刚吃完饭,就坐在床上运气。灵气越发精纯了,再隔几日,应该就能恢复得跟以前一样。
他见我盘腿坐在那里,便没有打扰,一个人自顾自地坐下喝茶,许久也不曾说话。我提前开了口,“我灵力恢复了,跟你这个莲瓣坠子有没有关系?”
他没说话,我估计他是点了点头。我说,“那谢谢你啊。”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把你原本的东西还给你罢了。”我说,那还是要谢谢你把它还给我。他又沉默了没再说话。
气氛又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假装睡着了,免得尴尬。过了一会儿,估计他是沉不住气了,对我说,“你真的忘得一清二楚,连我也不记得了么?”
我现在一听这句话就来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认错了人,有哪个姑娘跟我长得像,然后也叫云穿夏,然后他们把我认错了。我确确实实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我失忆了,这些年的事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说我真的不认识你,以前的事我也记得清清楚楚,跟你也没关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要真是想让我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话你就直说,别装神弄鬼的好吗,我受不了你们这样鬼鬼祟祟的。
然后,他又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了,“嗯,你不记得也好。”我已经无话可说了,为了避免被折腾死,我说,“那你能跟我直说到底怎么了吗,这样瞒着我,又把事情透露给我,还真的要憋屈死我吗?”
他说,还是不知道得好。我说那你滚,你现在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他拉起我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往回一抽,有些不悦地,“不,不用了。”然后自己端着茶杯喝水。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伸手碰了碰我眼睛上的纱布,道,“我是看你眼睛不方便,所以……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还是低着头,直到他说,带我去的地方开满了白束。
立在那里,我只觉得这种感觉恍若隔世。我能想得到这里长满了大片大片的白束花,风吹过,满是幽香。这种大片的白束我只有在云浮宫看见过,那种象征着和平和与世无争的花,终是在那一夜被血染成红色,再也洗不白。从那时候起,云浮宫的白束多了一种颜色,像血一样地红。
雪白和血红交映在一起,别样地触目惊心。
这里的白束是最纯净的,香气也是十足地幽雅。我说,自从离开云浮宫,而云浮城被其他各族瓜分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白束了。我说我要尽快把眼睛养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看见它们了。
我伸手捧过一株花,手掌大的花柔软细嫩。我笑了笑,“我等一下就要给它们浇水,希望它们能快点长,最好长得跟水月宫里的那棵一样,十几丈高。”
他冷哼了一声,我便没再开口。
回去后,我很配合地让那两个丫头给我换药。凉丝丝的药膏涂在眼睛上,疼痛减轻了许多。解开纱布的时候,那个唤作美景的丫鬟力气用得大了些,刺骨地疼,我闷哼一声,再不言语。涂药膏的时候会时不时碰见伤口,我咬着牙一声不吭,即使因为疼痛身上的汗珠已经不停地往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