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叶子咯吱咯吱,不由得笑起来。笑着笑着脸又有些僵,怎么什么都能让自己笑。原来自己喜欢的就是这么简单,不需什么大富大贵。
只是,他为什么不知道?昔夜为什么不知道?
远处传来什么声音,我下意识停住脚步,不敢再出什么声音。然后偷偷地爬上树,在万层红叶里隐着,偷偷的看他们。
“你真的不要跟她说吗,你这样瞒着她,你觉得她知道后会原谅你?”
昔夜沉默着,月光打在他的周围,他整个人像极了天上的神仙,漂亮得无法形容。
“你什么都不跟她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违了你先前的誓言。可是那些都是你年少时不懂事所作下的承诺,为什么她要拿着这些来圈固你一生,你明明不用那么在意她,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够了吧,她也该知足了!”
昔夜还是沉默。
“云天河也已经回来了,他才是从小陪着云穿夏到大的人。你也看见了,他现在脱胎换骨,都可以与你不相上下,你所答应给她的,云天河照样给得起。而且,你瞒着她那么多,你背叛了她那么多,她性子又那么犟,你觉得,她真的能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吗?”
月下的昔夜就像一尊雕像,漂亮的,沉默的。
“昔夜,我知道这样很过分,可是你不也是忍受了么?我抓了江之灵过来,你也默许了,不就是想让我们的孩子活得久一点么?”她笑了,笑容清丽,她握着昔夜的手,将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贴,“这么长时间了,我相信,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我瘫坐在树上,刚刚寂心说了什么?她说,她有身孕了,那个孩子是昔夜的?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悲凉从头漫到脚,周围的空气凝重到我要窒息。瞒着我?天风雪所说的他瞒着我,是这件事么?他成亲瞒着我,连这个孩子的存在也瞒着我……说好的“我为人夫必不至此”呢?说这一生只娶我一人呢?说好的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呢!
不是说,寂心喝了花荫给的冰花石头滚的水不能再有身孕么?好啊,抓了江之灵,每日取她一碗血来保住胎气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不还在这里吗,为什么不取我的,来得近,恐怕我也不会有怨言吧!
昔夜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丝笑,“孩子还好,能保住的话,隔几日将江之灵送回去吧,那姑娘刚恢复人身,底子虚,你若再取她身上血,恐怕挨不久,早些收手。”
“呵!早些收手?”寂心冷笑一声,“你还不是怕了没了江之灵的牵制,云天河会义无反顾地回云穿夏身边,那时候,在她身边,你就什么位置也没有了。我说的,对吧?”
昔夜突然伸手,掐住了寂心的脖子,“再说一遍,我与云穿夏的事,容不得别人来管!”
寂心呼吸得困难,笑得狰狞,“说中你的伤心事了吧?怎么,你动手啊,你动手,我一尸两命,还有留在欲雪的那些人,你不顾了是吧?哈哈……你动手啊,来啊……咳咳……”
昔夜不再说什么,松开手要走,寂心突然从后面抱住他,声音委屈地,“昔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彼此伤害彼此相杀?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却还是比不上那个一无是处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