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之前,我给昔夜送了封信,意思就是,正月十五了,我们相离也有一个月了,你有没有什么感想。元宵时正在赏花灯,影无双跑过来给我送信,我拿着信看:
“近日太忙,周遭事情多变。你游好观好,待尘埃落定,我同你再看着满街花灯,许你一诺,不负。”
我笑笑,原本就没打算让他赶过来,这样被他一说,竟然听起来有些自责了。我回信,“任他别离,管他不见,只得一心人,不负不离便好,一诺轻易,相守责难,我自当好好游赏,将你那份也看个够,如此可满意?”
把信拿给影无双,“明天再送吧,今天好好看灯,一年一次,难有的盛会。”
花街灯如昼。
游人如织,来来往往的,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灯,还有很多字谜,我也做了个灯,上面刻了我自己小时候听过来的谜语。
“道士腰中两个蛋,和尚屁股一根筋。本是平常两个字,难坏多少读书人。”
天风雪说,“呀,你在写什么淫诗?”
琼鹤笑笑,“不是淫诗,那是字谜,我们小时候听得字谜,可难坏我们了!后来还是云封崖大哥猜出来的,穿夏还骂他有辱斯文……”
我点点头,“对!”
天风雪也凑上去看,看了许久,“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吗?”她缠着让琼鹤给她说谜底,我笑嘻嘻地看着,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了不对劲,那边的一群人,总是往我们这里看,眼神怪怪的。
“就是平常两个字啊……”
“哪平常两个字嘛?”
“平常两个字。”
“啊?”
我说,“就是‘平常’,到底为什么你自己想想。”然后低声叮嘱她,“偷偷往回走,有人盯上咱们了,你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往人群里面走,我跟影无双去看看。”
天风雪脸色也微微白了一白,“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昔夜不是在那边安排好了么,在那里有我们的行踪,怎么会?”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天风雪和琼鹤抱着鸿蒙宸离开,我跟影无双继续闲逛,一直往偏远处,偏远处……
往护城河外围走的时候,影无双一边扔石子一边往水里看,水里可以反射出后面一群人的影子。我说,“确定就是跟着我们了吧?”
影无双又往水里砸了一颗石子,“扑通”一声,“是跟着我们,只是,目标不是我们。那些人,是影无心的。”
“?”
“什么意思?影无心的,不在我们?”
影无双看着远处的湖面,湖面倒映着斑斓的花灯,整条河光亮如白昼,“看来是真的。前几日,小五回水月换班,无意间和谁聊起影卫与我们一起吃饭守岁的事,说你亲民贤惠。大概,这话传到了影无心耳里。”
“额……这就要杀他们?”我咬了咬嘴唇,“就夸了我一句,不至于吧。”
“你要是有那个能耐就好了。”影无心扔掉最后一颗石子,看看四围,冷笑了半晌,我有些瘆得慌,“你笑什么,别吓我……”
“除我之外,剩下的大多数影卫,昔夜王是交给影无心处理的,她对下属,是出了名的严格,也是出了名的狠毒。她不允许影卫多说一句话一个字,更不许多动一点感情。”拍拍手上的灰尘,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看来,她是不打算放过那群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