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显得很开心,哈哈大笑着,他的白胡子在淡淡的光里一撅一撅的。卜算子伸手止住我说:“行了行了,有那意思就行。脑袋磕坏了就没办法学东西了。”
头一次听说,磕头也能把脑袋磕出毛病来。
我起来后,卜算子教我盘腿坐下。然后开始给我讲一些基础的东西。我为了学到本事以后能显摆,听的也很认真。卜算子告诉我,在他给我讲东西时,我不会感到饿,不会觉得时间过的慢,也不会分心走神。
我心说废话,这是我愿意学好吧,等下再问卜算子,他的手书什么时候给我。拿不到那宝贝,我这三个头就白磕了。
后来我听的入了神,全忘了。直到音音,燕子,月月她们一路小飞,表舅爷地叫着赶过来。
我连忙站起来答应了一声。答应过之后,就觉得尿急。之前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我更觉得卜算子不简单。
我不等她们几个人走到跟前,就先跑进一个石室去撒尿。撒完尿回来,她们几个正和卜算子说着话。
音音对于表舅爷怎么制住石头人的非常好奇。但没好意思问。见我出来就问我。我说添油加醋地说,表舅爷撕了几个鸟样的纸片,吹口气就变成鸟儿飞在半空,专吃石头人的灵魂,没多久石头人就没一个会动的了。
音音和月月,佩服的不得了。燕子奇怪地看着卜算子,轻轻地问:“你和白要饭相处的很好?”
卜算子点点头,淡淡地说:“我们原本,就是为广陵王一个人服务,回到了西汉,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争的了。”
嗷嗷讲卜算子的故事时,提起过白要饭这个人,那也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两个人最后虽然没什么矛盾冲突,但也好不到哪儿去。燕子怎么就知道两个人相得的很好。
我问燕子。燕子说很简单,剪纸成鸟是白要饭的拿手好戏。
我恍然大悟,嗷嗷讲过他和卜算子被困在这个洞里时,上要对付蝙蝠下要对付老鼠,很是狼狈,关键时刻还是白要饭剪出的一群鸟儿帮了大忙。
我们几个出了通道,卜算子启动机关关闭通道,然后飞踢一脚,把那个陶佣齐地面踢断。说以后这里,无需有人再进来了。
我们几个出了井口,塔底的光已经很亮,天亮有一阵子了。
还没走到嗷嗷家,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老烟鬼的。接通,老烟鬼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我说马上,刚处理了这边的石头人,吃了饭饭睡一觉好了就赶过去,不要急。
老烟鬼在电话里直吼:“放屁,能不急吗?这一天的都要死人你知道不,赶紧过来,越快越好,在车上睡。”
挂了电话,我对卜算子说:“老烟鬼催得很急,叫我们车上睡觉。”
卜算子说行,先吃个饭,也不算很远,天黑前肯定能赶到。
我很奇怪,卜算子这样的高人,怎么就这么听老烟鬼的话。问他,他说,救人要紧,我也有事儿要找他。
说话间就到了嗷嗷家。悄悄问卜算子,那个手书什么时候给我。卜算子瞪我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手纸,有空了再说。
音音她们三个,捂着嘴笑。燕子也难得地乐了一回。
月月特别亲切地递给我一叠纸,关照我:“赶紧去吧飞哥,这事儿不能等有空了。”
汗死,我也不敢明说是手书,谁知道嗷嗷的表舅爷忌讳不忌讳当众说起这个。我正尴尬,手机又响了。一看又是老烟鬼,忙接通了。老烟鬼饭也可以买了在车上边走边吃。
老烟鬼说完这话就挂了。再汗,有这么急吗?
我把老烟鬼的意思说给卜算子,卜算子说好,好,咱们这就走。
“你会开车吗?”我问卜算子。
卜算子摇头,我说我也不会,老烟鬼那俩人没了,得找个开车的。
音音看看月月。
月月说我去,反正音音姐的身体也没什么事了。
说走就走,我们上了车,月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去问我:“你确定不去一次大号?拉车上了你得自己擦。”
狂汗,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月月还不算完,开动车子,手打着方向,嘴上也不闲着:“飞哥也不容易,吃顾不上吃,拉顾不上拉,美国总统也没你忙。”
我无语,彻底的。
出镇子前,我们买了些小笼包和豆桨,就在车子上从车窗那买的,连车子也没有下。一路紧赶慢赶,始终都是月月一个人开车。好在不是很远,到下午三点钟就到了李宏波的村上。
我满腹牢骚,都是老烟鬼害的,来这么早有什么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是老烟鬼那两个人完蛋的事儿,我还没对老烟鬼讲,不知道一会儿见了面老烟鬼会不会和我翻脸。
我心里一下子不安起来。老烟鬼这边虽然损兵折将,但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他的人跟我一起时挂了,我觉得这有很大差别。
卜算子捕捉到我表情上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怕老烟鬼?
我说有点儿。
月月不相信,看了我一下说:“不能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老烟鬼的事儿,说来听听,到时候他要揍你我们也好拦着点儿。”
我没好气地说:“月月这事儿你也有份,别光顾着说风凉话。”
月月忙问道:“什么我也有份儿?你说清楚,别临死乱拉垫背的啊。”
我说老烟鬼那两个人挂了,是和我们在一起时挂的,你说你有没有份儿?
月月嗯了一声说:“是啊,有份。等等,你不会还没给老烟鬼说吧?”
我点头说:“你说对了,我正好还没有说呢,一会儿你来说。”
月月叫了一声天,埋怨我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办事的,好歹那是人家的人,死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敢不跟人家说一声,爱服了油。”
月月说着停了车,我们已经到李宏波家门口。月月使劲儿按了两声喇叭,惊得我陡地坐直身子。老烟鬼和李宏波从他家院子里走出来。看来他一直在等着我们过来。
卜算子拍拍我肩膀:“没事儿的小朋友,那老头早知道了。”
我一怔。卜算子低声说:“你也不想想,咱们那边那么重要的事情,这老头的手下能不汇报?一看这老头就是个精明人,什么情况下他的手下不给他汇报情况?只有一条,挂了。”
“那要是伤了呢?”卜算子说的太肯定,我提出另外的可能。
卜算子指着他自己的脑袋说:“拜托遇事多用用脑子,只要能说话,他通过你也得把情况汇报上去。”
说话间我们打开车门下了车。村里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几个,见有车过来就围过来看,眼睛里充满希望。我更多的看见,这村子笼罩在一片悲哀之中。
石头人的事儿,看来已经不是什么悲哀。
我把老烟鬼和卜算子互相做了介绍,把李宏波也介绍给卜算子。没想到卜算子打量了一下李宏波问:“你就是那个爱泡妞的家伙?”
李宏波一愣。卜算子指着我说:“他说的。他说收徒弟不能收你这样的,你学了本事会用本事去泡妞。”
你妹啊,卜算子这老头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悔的肠子都青了,没事儿拿李宏波举什么例子啊。
李宏波拍拍我肩膀,很大度地说:“没事儿,吃不着葡萄都说葡萄酸。要是你嫂子秋芳知道你这话,我掐不死你。”
李宏波边说边咬牙切齿地比划着。
老烟鬼不理我们两个的小动作,很正经其事地给卜算子说村里又死了两个人。附近外村的也死了一个。有一点很怪,这石头人自从干掉了毛家兄弟几个人后,没进到院里伤过人,都是在外面。所以现在夜里,都不敢走了家门。就连白天敢出来的人也少了。
我随口说:“这是个好事儿啊。”
李宏波白我一眼,说你个没良心的。
我说是真的,石头人真要进院杀人,那得多少人倒霉。石头人不进院,只要叫大家夜里不要外出,我们就有时间应付了。
老烟鬼无奈地说:“总有个别人不信的。所以这村里又死了两个后,邻村又死了一个。”
卜算子问老烟鬼:“你们夜里有没有出去过?”
老烟鬼说:“也出去,我们在路上埋上炸药,有人在暗中遥控。也不是每一次出去,都能撞上石头人。我们也不能确定,石头人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出现。即便有时候炸了石头人,我们的人也容易逃不脱。”
卜算子低头想了一会儿,问卜算子:“这石头人夜里面不主动找人吗?”
老烟鬼看了看卜算子,说:“主动是主动,但现在夜里敢到外在的人少,石头人流落在外面的又不是很多。所以我们找它们难,它们找到在外面活动的人也难。”
卜算子点点头,只要它们肯主动找,这就好办了。
老烟鬼手往兜里摸。摸了一会儿摸出一支烟来,递给卜算子:“抽一支?”
卜算子摆摆手,说:“你爱抽就抽,我不抽烟。我也没说不让你抽烟。”
卜算子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老烟鬼也不计较,点着烟美美地吸了两口,才道:“你是说用人做诱饵吧,多弄些人,把石头人全引出来,可是,这做诱饵的人,很难有安全保证。”
卜算子盯着老烟鬼说:“我有办法,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