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天的围猎也已接近尾声,据说誉王殿下和庆王殿下都收获颇丰,其他王亲贵胄也各有所得。可这看不见的收获远比这看得见的要丰盛的多。据说定远侯府交好燕国使臣,多半是誉王安凌风授意。而庆王生母郦贵妃这两日频频会见各府家眷,尤其眷顾左相府中长女苏茹和大司马家的掌上明珠樊沐沐。传言不日这庆王安凌云也是好事将近了。这京都的风,都要比往年大上许多。
在慕容绯儿的帐外立着的竟是未央宫执事嬷嬷,深色的宫装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妆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也让那嬷嬷显得格外严肃。不时只见绯儿按品级穿着服饰娓娓走来,随着嬷嬷往外走去。绯儿心想这是第一次私下里单独拜见皇后娘娘,虽说早有准备,可是还是有些紧张。那可是传说中的陆皇后~
绯儿正式问安后,又等了片刻方听见皇后娘娘的声音响起,“几次远远的看着你,便觉得颇合我的眼缘,如今这一看才发现,竟是比你母亲年轻时相貌更胜上几分。坐下陪我说说话。”绯儿端坐于案前答了一声“诺”只听一声轻笑响起,皇后娘娘半带笑意的吩咐道,“莫要这样拘谨,其他人都下去吧,”绯儿这才抬起头来,陆皇后并未着正装,暗红色的常服上用暗金线绣着的凤凰若隐若现,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
“来到萧国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绯儿自小在母妃身边诸多习惯和萧国都是相同的,又有莫言姑姑相伴,一切都还好.有劳皇后娘娘挂心了。”
“你母妃在燕国过得还好吗?太皇太后原本十分钟爱她,当年也时常在宫廷中见到她,这一别竟也有一十六年了。如今是你那三舅舅袭了爵位,封地在万洲,他日倒是可以叫凌风带你去看看。”
“得父王眷顾,母妃的日子也还算是舒心。”
“哦,当年她远嫁燕国,如今又看着你步她后尘,可曾悔过?”陆曌久居上位,这个问题虽问的好似不经意间,却让慕容绯儿不得不正视。
“皇后娘娘,临行前我也曾问过母亲,如若他日我在异国孤立无援时,想家了怎么办?她在燕国十几年可后悔过?”绯儿略作停顿,正视了陆皇后的眼睛缓缓说道“母亲回答我女子出嫁从夫,嫁入我燕国那一日便是慕容家的人了。能得夫君宠爱,自是两全,如若不能也是命,需当紧记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母亲倒是个通透之人,那如今你又如何看待和亲?”
“父皇母后宠溺绯儿多年,绯儿虽自小顽劣,却也是知道的,我既生于皇家受我燕国百姓供奉,平日里锦衣玉食。在国家有难之日,虽然贵为公主武不能驰骋战场文不能报效家国。索性得萧国驰援,解我大燕围城之困,使臣指名要我和亲,我怎可辜负百姓,朝臣于乐安公主的期望。离家那日我便知道,他日踏入萧国京都的只能是乐安公主。”陆皇后拉起绯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好孩子,再过几日,你便也要唤我一声母后了。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望你和凌风能彼此依靠相互扶持,他性情倨傲,往后你要多包容他了。”
这边还未等绯儿回答,便听到有人在帐外通禀誉王求见。不时只看到安凌风带着随从走进帐内,“儿臣今早猎得一只白狐,特来献给母后。”陆皇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这白狐年年有,这献给我的这只可与其他的有何不同?”
安凌风一时语塞,面色竟是难得的有几分窘困。方才硬着头皮说道:“母后,这只白狐要比往年的漂亮些。”
陆皇后说道:“若是你喜欢的,自然怎么看也比寻常的可爱几分吧。不如就送给绯儿吧,你们一起下去吧!”
却说二人离开后,陆皇后却沉默了许久,执事嬷嬷伺候一旁却听见她似是询问,有似是自言自语,一时跪在一旁不敢回答。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我既盼着有一日我儿能遇见一生挚爱,有盼着他决不能像我一样为情所困,这遇见慕容绯儿对他来说终究是幸还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