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看不见他,或者近在咫尺却不能伸手触摸,也不能表达爱意的感觉实在糟透了,让她发闷,闷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她有些忍受不住了,嘴唇轻颤着,说不出话,手摸着他的脸,感受着韩允执的温度,有些贪婪,不想离开。
韩允执帮她擦掉眼泪,吻她的额头:“萱萱,你休息会儿。”说着,他从她身下抽出被子,帮她盖上,又要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沈萱不依,嘴撅了撅,伸手拉他:“你别走。”
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是最需要别人陪伴的。韩允执明白,点头坐回到床边,笑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沈萱这才放心,眉头展了展,但手上却不松劲,还是拉着韩允执不放。
韩允执看着心疼,往床头靠了靠,搂住他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肩膀很瘦,轻轻一捏就能捏到骨头。韩允执皱了皱眉,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下巴压住她的发顶,轻轻吻她。
“允执……”沈萱往他怀里钻,圈住他的腰,呢喃着,“我冷……”
冬天到了,天气冷,心里也冷。
韩允执把她往身前捞了捞,去拉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韩允执把她的手伸进自己怀里,想要用体温捂热。
沈萱倚在他胸口,开始轻轻颤抖,不一会儿,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衣。
韩允执发觉到了,安慰她:“别哭,都会过去的。”
沈萱点头,口中喃喃喊着他的名字,“允执……允执……”一遍又一遍。
韩允执一次又一次地应着,问她:“怎么了?”
沈萱只是摇头。她已经决定放手,临到转身离开前,却发现自己放不下,想多喊几遍他的名字,多看他几眼,甚至多依偎他的胸膛,因为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沈萱一遍遍喊他,却不说别的,韩允执笑笑,搂住她。
又过了一会儿,沈萱抬头看他,在耳边问他:“你能吻我吗?”
韩允执笑,俯身吻她的嘴唇,温柔缱绻。
屋外天黑了,开始飘雪,稀稀落落的,沾到地上就化成了一滩水。
韩允执从窗帘的缝隙中看着屋外,雪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一晃神,难免以为屋外大雪纷飞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往他跟前缩了缩。
韩允执低头问沈萱:“冷吗?”
沈萱伸手抱他的腰,摇了摇头。和韩允执在一起,心是热的,身体冷一些没有关系。
韩允执环住她,又瞧了眼窗外,告诉沈萱:“外边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冬天来了。”沈萱说。
韩允执点点头。最严寒的季节过了,春天就没多远了。
“允执,”沈萱抬头问他,“我们认识有大半年了吧?”
“九个月。”韩允执回答。
“真快,都那么长时间了。”沈萱笑笑,“我还记得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她想着,低头闷在他怀里笑,“当时可烦你了,觉得你就是块石头,又冷又硬。”
韩允执也笑,问她:“那现在呢?”
沈萱收起笑容,不说话,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现在的他像是太阳,暖,不用看,想到就暖。只是现在冬天来了,夜也深了,只能想想,暖了心却暖不到手脚。
“允执。”沈萱叫他,“我想出去散散心。”
韩允执点头,问她:“去哪里?”
“云南。”
“丽江?”韩允执问。
沈萱笑笑,没说话。父亲那里远比丽江穷得多,也落后得多。
韩允执打趣她:“那里艳遇多。”
沈萱扬头看他,强颜欢笑:“你不放心?”
韩允执像摸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又刮她的鼻子,笑道:“我知道你的心。”
是,他一定知道她的心,也一定百分之百地信任她,不然换做旁人,听到她和Lawrence的谣传就一定信以为真了,只有他能看清楚她的心,只有他不曾问过沈萱是不是真的做过郭励扬的小三,而是遵从了自己的判断,无条件地相信她。
沈萱笑了,更紧地抱住他,想了想,说:“我也知道你的心。”
不管最后结局怎样,她知道韩允执是爱她的,他的天平的一边有她的份量,这就够了。
只要沈萱在身边,韩允执便渐渐能做到心如止水,即便外边有再多的琐事、烦恼。他望着飘雪的夜空看了许久,低头时,怀里的人已经浅浅睡去了。
韩允执吻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萱萱,等你回来,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