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得到战报,欣喜万分,立刻把提前回来报信的尉缭子叫到跟前,笑逐颜开地说:“先生新收的徒弟真厉害!”
尉缭子忙欠身说:“臣妄自独行,夺了王翦将军的帅位,还希望大王原谅!”
“哎!这话从何说起!”秦王政一摆手,“先生与寡人共商灭六国、一统天下之策,胸怀救济天下,永绝刀兵之志,寡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蒙武确实是个好将军啊!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秦国将才后继有人,蒙骜老将军在天有灵,也可以安心了!”尉缭子侃侃而谈,显得也很兴奋。
“是啊!等他回来,寡人一定要给他好好庆功!”秦王政大袖一展,仿佛鲲鹏展翅一般。
王翦和蒙武凯旋而归的那一天,秦王大摆宴席,犒赏将士。蒙武一直站在王翦身后,不敢居功。
“蒙武,你上来!”秦王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召唤他上前。蒙武听了,只勉强向前挪了半步。
“蒙武,你小子,歪点真多!把郭开忽悠得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秦王乐得眉开眼笑,“李牧就死得更冤了!”
“郭开无能,赵王昏庸,赵国天数已尽!”蒙武谦虚地说,“不是我有什么过人本领!”
“过谦了!蒙武你足智多谋,屡立奇功,应当给以重奖!”秦王赞许着,正要封赏,却被蒙武立刻谢绝:
“王翦老将军是全军统帅,打了胜仗,理应第一个受赏!”
秦王政无奈,只好先封赏了王翦。王翦的脸上比之前也好转了许多,口中连声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庆功宴席间,秦王政对蒙武大肆封赏,仍觉得有些不够:“蒙武,我知道加官进爵你不在乎,赏金银你不稀罕,唯独爱歌舞、喜欢美女。好!寡人现在就满足你!”
秦王政说完一拍手,成群的美女鱼贯而入,在酒席中央随着高奏的乐曲翩翩起舞。席间的文武百官纷纷举酒相庆,好不热闹。蒙武在席中坐着,冷冷地喝闷酒,好像这天底下再多的美女,他都提不起兴趣。
一曲终了,美女们纷纷退去。不一会儿,一位清素得如一张白纸般的舞女,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悲情起舞,唱起了一首《伤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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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宽阔兮人多别,何日相逢兮,征沙场;
红颜一笑兮千古媚,暮色秋临兮,在何方?
淡淡离愁兮人不还,一影孤鹤兮,鸣荒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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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流淌。他不禁抬起头来,仔细地端详着这位舞女,断定她一定有自己的伤心事。这时,蒙武也越来越伤感——他想到了雅姬。也许是同病相怜,蒙武不由对眼前的这位舞女产生了特殊的好感。
秦王政听了这首《伤别歌》,更多地有些扫兴,本来高高兴兴地庆贺气氛,一下子变成哀悼似的。秦王政正要舞袖挥手,让舞女快些退下,忽然看见蒙武在坐席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舞女,就顺水推舟地把舞女叫上来询问:“你叫什么?”
“婉姬!”舞女飘然施一拜,让蒙武看得突然叫了一声:“不,你是吟姬!”
秦王政听了,不觉吃惊,转眼问蒙武:“蒙将军认识她?”
“吟姬是我的姐姐!我是她的妹妹。”婉姬更正说。
“吟姬,她现在哪儿?”蒙武变得一下子激动起来,这更让秦王政一头雾水,觉得莫名其妙。
婉姬一听蒙武问起,神情显得更加悲伤:“姐姐……已经不在了!”
“什么?你说什么?”蒙武大惊。
“姐姐已经死了!”婉姬提高嗓音,重复了一遍,唯恐蒙武没听清。蒙武一听,如晴天霹雳般:“吟姬……”
“这是怎么回事?”秦王政有些发怒了。
婉姬一看大王动怒,连忙跪倒:“大王息怒。秦国大喜之日,奴家说起此等伤心事,真是罪该万死!求大王宽恕!”
“你给我说清楚,寡人可以考虑免你一死!”秦王政挽袖直指着婉姬。
“大王,其实奴家也不知详情,只是听姐姐在世时说起,与蒙武将军从小青梅竹马……”婉姬慌忙禀告。
“那后来呢?”秦王政怒气微消,扭头看了蒙武一眼。
“后来我们姐妹俩受吕相的牵连,被打入冷宫……”婉姬悲伤地回忆着,“白起将军被诛九族,我们姐俩在进宫前,只是被吕家收养过,才免于被处死。”
秦王政一听婉姬提及吕不韦,立刻暴跳如雷:“这些人得寸进尺,我不杀他们,都要骑到我的头上来!”
蒙武急于想知道吟姬的情况,竟不理会秦王政的发怒,问婉姬:“那吟姬是怎么死的?”
婉姬又是一脸悲伤:“姐姐生下孩子后,就死了。”
“孩子?”蒙武和秦王政一听,都大吃一惊。
“那孩子呢?”蒙武焦急地问。
“是不是男孩?”这一回,秦王政比蒙武更急了——说不准他又添了一个小将军呢!
“是男孩,一直由我带着。”婉姬的脸色略微平静。
秦王政一听,立即转怒为喜:“快把男孩带上来!”
婉姬嘱咐另一个舞女下殿,很快把孩子带到大家面前。
只见一个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稳步来到秦王政与蒙武面前,拱手施了一个将军礼:“小将拜见大王!”
秦王政看小男孩老成持重,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免礼!”
婉姬连忙一指蒙武,对男孩说:“快来拜见你的亲身父亲!”
男孩愣了一下,突然跪倒在蒙武面前,眼里噙着泪花:“父亲!”
“我儿……”蒙武一下子离席抢过来,扶起男孩,紧紧抱在怀里。蒙武又回头看着婉姬:“他叫什么名字?”
婉姬叹气说:“姐姐临终前,说让蒙将军起名。这些年,我只叫他的小名唤儿。”
秦王政一听,不由联想起了蒙武的身世,感叹说:“又是一个没了母亲的苦孩子!”
蒙武经秦王政这么一说,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恬姬,不禁灵机一动:“孩子,爹爹给你起个名,就叫蒙恬吧!”
“蒙恬,好!好名字!”秦王政一听,不由大喜,“蒙武啊,这也是对你的母亲最好的纪念!”
“既然今日蒙将军父子相认,奴家就对得起姐姐了……”婉姬说完,纵身向火炉投去。蒙武一见,慌忙撇开蒙恬,上前一把抱住婉姬:“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蒙恬不能没有你!”
可是婉姬身体却一下子变得冰凉。蒙武一惊,魂魄从体内出来,就成了王迟。王迟定睛一看,婉姬已经魂飞魄散,无法还阳。正在王迟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王迟!”
王迟转身一看,吃惊不小:“田妹?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田妹懵懵懂懂地说,“我的唐三彩好像爆炸了,就把我炸到这里来了!”
“啊!是那个女俑吗?”王迟又吃了一惊,“那就是说……你也穿越过来啦?!”
“也许是吧!”田妹还是摸不着头脑。
“你来得正好!”王迟忽然灵机一动,“你就当婉姬吧!”
“什……什么婉姬啊……”没等田妹问完,王迟就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婉姬的身体,自己还魂为蒙武之后,发觉婉姬渐渐有了体温。
秦王政看见婉姬慢慢苏醒过来,不由大喜:“婉姬啊,你就替你姐姐好好照顾蒙武将军,还有我的蒙恬小将军吧!以后呢,再给我多生几个小将军!”
婉姬在蒙武抱在怀里,缓缓睁开眼睛,听秦王政这么一说,顿时满脸羞红。
从此,蒙武、蒙恬和婉姬成了一家三口。婉姬的一举一动,让蒙武看到了雅姬的身影,因此对婉姬更是宠爱有加。后来,蒙武与婉姬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蒙毅;再后来,蒙武因屡立战功,秦王政每次都赏他美女无数,妻妾成群,又与小妾生了蒙壮、蒙烈等另两个儿子;到最后,连蒙武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有几个儿子了。蒙武作为秦国的一代名将,真可谓风流多情,多子多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