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迟“哇”地一声啼哭时,正好蒙骜赶到府上,迎门进来。
王迟肩头中枪,一阵剧痛,又回到了秦代。
蒙骜一进屋,便来到床前,一把抱起婴儿:“我儿,你终于来了!”
“可惜公主她……”侍者掩面哭泣着。
蒙骜一听,不禁老泪纵横:“夫人之恩,老夫无以回报……”
蒙骜仰天啸道:“夫人啊!您在天之灵,可要保佑我们的儿子!让我们的儿子也成为将军!”
“将军的儿子,当然是将军!”侍者奉承说。
“那也未必吧!”蒙骜想举例,可是他没读过多少书,也说不出什么典故来。
说到阴灵,蒙骜突然想起了王迟投胎认父的事情,就低头对着婴儿说:“我兑现了承诺,我儿也要成为将军啊!”
婴儿点头,似乎完全听懂了蒙骜的话,两只小脚不由使劲地蹬了几下,仿佛跨马似的。
蒙骜不由一阵惊喜。
“这次,你爹刚打败了魏国,大王马上要我去攻打赵国,赵国很强,不好对付,你可要保佑爹爹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
果不其然,蒙骜攻打魏国回来没多久,秦王政又开始召集诸将议事。
“各位将军,六国之中,谁为最强?”秦王政开口就问。
“大王,当然是赵国。”老将蒙骜上前说。
秦王政没有支声,环视各位将军。
“六国之中,赵国确实是我们的劲敌!”长安君成蛟(秦王政的弟弟)应声说。
“好!那寡人就派你们两位兵分两路,一路由蒙骜将军统帅,北出太行,攻打赵国的龙、孤、庆都,切断邯郸周围与北方代、雁门的联系,防止李牧南下救援邯郸。”秦王政胸有成竹地说,“另一路由长安君成蛟率领,从上党的屯留东出太行,直逼赵国都城邯郸!”
“这……”蒙骜一听,不由迟疑起来。
“怎么了?”秦王政转脸看着蒙骜。
“不知为何派遣长安君主攻?”蒙骜困惑地问。
“哈哈!蒙将军又怕寡人嫌你老吧?”秦王政呵呵一笑,“长安君曾在赵国做了多年人质,对邯郸周围的状况非常熟悉。”
“可是长安君只有十八岁啊!”蒙骜十分担心。
“自古英雄出少年!”秦王政豪迈地说,显然是在替长安君壮胆。
“臣遵旨!”蒙骜无奈地受命。
蒙骜率领的北路大军浩浩荡荡,一直向赵国龙孤、庆都进发。赵国闻讯,派名将扈辄率军三万迎战秦军,而赵军统帅庞暖则率军去迎战长安君成蛟的南路秦军。
蒙骜的北路秦军,在都山附近与赵军相遇。
蒙骜所率领的秦军,是以车骑为主力。只见一辆辆战车在驷马的拉动下,隆隆地向前;战车用金属包裹着要害部位,边沿和车轴上的铆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车上站着的车骑兵手执长戈和身背弓箭,掩藏在长方形的落地盾牌后面,这是战国时代的坦克装甲部队。
赵军同样是以车骑为主力,只是战车的尺寸看上去比秦军的战车略小,装甲也比较单薄,属于轻型坦克部队。秦与赵的综合国力对比,在装备上也可见一斑。
不过,赵军的“轻”不只是体现在装甲上,年轻气盛的赵将扈辄,更是没把老迈的蒙骜放在眼里。不少名将,在年轻时都难免犯这样的错误。
“蒙老将军,还能吃得动饭吗?”赵将扈辄出来骂战。
“狂妄小儿,大秦王师到此,还不早早下车受降?”蒙骜威风凛凛地站在主乘战车上,银须白发,显得那样的苍劲。
“都说蒙将军威震匈奴,今日一见,只不过老牛拖破车而已。”赵将户辄仰天狂笑,“秦国后继无人,竟然派这样的老朽来打我们赵国,岂不是自取其辱吗?哈哈……”
“狂妄小儿,执迷不悟,快来受死!”蒙骜一听,勃然大怒,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他老无中用。
不过这时,蒙骜心中还是心潮起伏:“蒙武我儿,快快长大吧!秦国大业,绝不能后继无人啊!”
“爹爹,孩儿来为您助战!”王迟应声赶来。
“怎么?是你?”蒙骜四下张望,看到王迟的魂魄正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中。
蒙骜又惊又喜,不由精神一振,令旗挥处,秦军战车又隆隆而起,象一片黑云般地盖过去。赵军的轻型战车根本挡不住秦军的冲锋,队列一下被冲得七零八乱,狼狈地向后溃退。
蒙骜一路猛追,一直追到都山脚下。这时候,忽然听到赵军鼓号齐鸣,从山脚边杀出两支赵军骑兵。
秦军车骑只顾追击,队列松散,不防赵军骑兵埋伏,被冲散成很多块,各自为战。
赵军骑兵自“胡服骑射”以来,就一直是战场上的一把快刀。秦军车骑再强大,也被分割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座座孤堡,坐以待毙。
“将军,我们中计了!”蒙骜的裨将张唐在他旁边的一辆战车上,惊慌失措地大喊。
“慌乱什么?”蒙骜脸色一沉,似乎对张唐很不高兴。张唐是蒙骜一直不看好的将领。可是张唐在朝中有人替他说好话,秦王主政不久,也只得给他谋个军职。
张唐平时沉迷酒色,对蒙骜的车骑军在训练什么战术科目,他并不了解。
此时此刻,蒙骜根本没理会惊慌失措的张唐,只见他镇定自若,双手举起两面令旗,左右挥舞,上下翻飞。
“这好象是变阵的旗语。”王迟在大树上见了,不由好奇。
只见秦军纷纷抛弃了那些笨重的战车,骑上驷马,四散着后退。蒙骜也解开驷马,骑上其中一匹,正是他的坐骑追风兽,随即跟着大队一起后退。张唐一看,更是弃车狂跑。一时间,秦军的战车丢得遍地都是。
赵军看到这种情景,纷纷来抢夺这些被丢弃的镶嵌着金边的战车,骑兵队形一下子乱了。
“先去追击!先去追击秦军!”扈辄在马上高喊着,好不容易把骑兵重新组织起来,松散地跟在秦军后面,一路追赶。
扈辄正追得高兴,猛然发觉秦军的散骑逐渐归拢,在后退中分为左右两支,向两侧划了两条弧线后,又反包抄过来。
原来蒙骜的军队经过特殊训练,这些车骑兵一旦骑上分散开的驷马,与战车脱离后,就立即变成了一支骑兵。
这支骑兵从赵军的两翼突然发起进攻,赵军还陶醉在乘胜追击中呢,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不知所措。蒙骜一马当先,与士兵们一起拉弓放箭,一阵箭雨,赵军骑兵的先头士兵纷纷中箭落马。
“快撤,快撤!”扈辄举着盾牌,抵挡着蝗虫般飞来的箭矢,急令撤军。
蒙骜乘势占领了都山,并扎下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