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的了,一点也不像他。搂着还在自己怀里微微喘息的小笨狐,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奈是何等的苦涩。
远在千里之外,南山脚下,一位白衣飘飘的仙人立于树林中,微风吹起他洁白的纱衣,使他更加的高洁不可侵犯,如同水墨画里走下来的雅人。他仰头望着缓慢升起的朝阳,拉长的投影更显孤寂。周围逐渐清明起来,又是一天的开始!
已经这么站了一夜,身上的露水渐渐侵透了他的衣衫,被风一吹,有些发冷。他似一点也不在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
“师兄,听他们说你彻夜未归?”一个好听的嗓音传来,由声见人,只见她一袭橙衣,在明艳的朝阳下,映衬的竟有几分灿烂夺目,流光溢彩。
她优雅的抚了抚头上那支金菊花宝顶钗,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着她的雪白面庞灼灼生辉,凡是人见了必定要拍手赞美一番。
背对她的人却连头都没有回,依旧原来的姿态,橙衣美人不甘的咬了咬朱唇,跺脚埋怨道:“凌川师兄,你又不理我。”
凌川这才缓缓地回过身来,只是目光依旧没有落在她身上。一夜未合眼,他眼中已有了红色的血丝,微微闭了下眼,这才缓缓道:“昨日听闻有大批邪教赶来南山,怕引起村中****,扰了村民,这才来此察看。”
“那师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也好做个伴,哪怕倒个班也能让师兄有时间休息一下,你现在,还好吗?”冷如月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
凌川睁开眼睛看了眼她,又移开了目光:“无妨。”
冷如月有些委屈,凌川待她向来冷若冰霜,虽然早已习惯,但每次这样还是感到很难受,正要在说些什么,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警惕起来。
“师兄,凌川师兄,我来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凌川放松下来,无奈地看着急冲冲跑来的半大少年,皱眉不悦道:“你怎么来了?师傅可知道?”
陌迁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嘻嘻道:“嘿嘿,我和晓丹师姐背着师傅跑来的,不过我给师叔留了一封信。师兄,你最近可好?”
凌川有些无奈:“你如此不听话,小心师傅日后罚你。”
陌迁却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怕,待我日后立了功,功过相抵,师傅也就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事已至此,在纠结此事也是无谓,凌川把此事抛到脑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她呢?”
陌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道:“谁?”
凌川却没有在说话,只是望着陌迁。陌迁挠了挠头,突然“啊”了一声,“你说呆呆啊。”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凌川有些急道:“她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陌迁迟疑了一下,反问道:“师兄,呆呆没有来找你吗?”
“找我,你说她来找我了?”长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纹,他一把捉住陌迁的手臂,慌道,“你没有和她一起吗?到底怎么回事?”
陌迁被凌川这一连串的发问有些头大,他稳了稳心神,才开始道:“师兄你那次被师傅带走之后,我们苦等了你许久……”
良久,陌迁把事情的始终向凌川一一述说,末了,他看着凌川有些发白的面庞,问道:“师兄,你相信呆呆吗?”
凌川竟不知在他走后,她竟受了这么多委屈,她独自一人,离开了紫云门又该往哪去呢?如今几大邪教蠢蠢欲动,若是碰到了歹人,有谁能护她保全她?偏偏她又那么呆,那么好骗。若她真的不顾千里之遥前来寻他,这么久了,连陌迁都已抵达了,她却不知在何处,可是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