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墨抬起头,却撞进了白泍的眼眸中。
那眼睛,很深邃。
深邃的让龙墨有些害怕。
那时一种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
龙墨的心一凉,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白泍上一秒还在含笑看她,下一秒眼中就如此冷漠。
或许,这才是最真实,最没有防备的他?
眼中永远不带一丝感情,一如他的心一般,冰冷的惊人。
龙墨仿佛被当头一击。
或许是这些天白泍一直的温润形象让她有些不知所以,以至于,她甚至都忘了白泍本来该有的模样。
这样的白泍,似乎远比那个难缠的九皇子吓人的多。
场面有些尴尬了下来,白泍自然用那种深邃至极的眼神看着龙墨。
那眼神太冰凉,直直的凉到了龙墨的心里。
龙墨有些不适应的偏开头,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了?”
白泍轻轻垂下眸子,语气有些低落的说:“没什么,想通了一些事情。”
龙墨总算找到了一个话题,还以为这是白泍为了不再让她尴尬而抛出来的梗,松了口气之后,兴致勃勃的接了上去:“想通了什么啊?”
白泍又抬起头看向龙墨,眼神中多了几分纠结和复杂,却依旧不发一言。
那种毛毛的眼神又来了,白泍的这种眼神总让龙墨感到压力倍增。
假笑了几声:“不想说就算了。”
本以为白泍不会接上话,可是下一秒,却听到白泍的话。
“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除了伤害。
夜色里,凉风渐渐吹过,一股寒意从龙墨心中划过,她心中有些涩涩的,这是,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她了吗?
看着眼前少年那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白泍心中微微一怔,手指微微蜷起,嘴唇微张,可最终还是不发一言的低下头去。
然而,龙墨并不是一个顾影自怜的人,面对这样的局势,忧伤片刻后,她就可以很快速冷静的分析出白泍说这话的用意。
同时,一股心疼也从心间渐渐蔓延。
白泍依旧靠在那颗老树下,秋风吹乱了他的衣袍,他的头低着,看不清里面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只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样的白泍,让龙墨的鼻子有些发酸。
乱世里,本就没有儿女情长,更何况,他们还是那样的身份。
终有一天,他们将会兵刃相向。
她理解白泍。
若是她,恐怕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他们不一样的是,龙墨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她想要的,她可以打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旗子去接近白泍,她的心里可以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依旧笑的没心没肺。
可是白泍不行。
白泍现在所做的一切在他人看来都是欺骗,包括他自己。
他在对她有了好感后,对她做的每一件事,她对他的每一点好,都会增加他心中的愧疚和不安。
他不想伤害她,所以只能摆出一副很冷漠的样子。
可是,一直在欺骗的其实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