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白雪覆盖住了弯弯曲曲的青石小路。白雪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似融入了冰雪之中一般并不显眼。反倒是跟在她后面一身黑衣的男子十分突兀,似是一道有力的盾牌,无形中保护着前方的人。
“主,主子。”千魂有些踌躇,面露复杂之色。一副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言说的样子,唉,心中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
“对了,小澈呢?”千赫停了下来,侧了侧头,墨眸凝视着千魂问道。昨日回来后,便没有见到他,按理说,不应该啊!
“主子失踪后,他便独自离开寻找您的下落去了,至今一直没有回来过。”
闻言,千赫蹙眉,心中甚是忧虑。他一个人上哪儿去找她?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这叫她如何向那冰块交代?
“主子不必担心,穆公子吉人天相,且寻不到主子,自然也会回来的。”千魂了然的宽解道。心中微敛,那个人的武功路数不仅高深,而且还诡异如魅。想必这天下于他而言也鲜有敌手,所以他是否无恙是绝不需要担心的。
“嗯,但是还是要多派些人手去找小澈,他一个人在外面,我还是不放心。”千赫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睫毛微颤,抖落了微翘的睫毛之上的小雪花。若是小澈和常人无异,她还无需担心,怕就怕在他会遇到那些类似西域一族那般麻木愚昧的人。
“是。”千魂颔首应道。眼眸低垂,一步一步跟上前方留下的浅浅脚印,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道:“主子,是不是一直在等那个人?”
“嗯?”千赫顿住了脚步,墨色的眸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主子,宸王已经回楚荆了。而且,过完年会后,便要回冰雪之城了。”千魂将默言门上报来的消息一一道来,神色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家主子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自知主子和宸王有约,而宸王早已回了楚荆皇城,只怕有些不妙。
“呵呵。”她痴笑一声,墨色的眸子幽暗得如无一丝光明的深渊,仿佛下一刻,就要永坠阿鼻地狱,充斥着绝望,苍凉。冰凉的右手抚上了那跳动得十分缓慢的心脏,喃喃自语着:“我没有要等他,没有。”
“主子,武林大会已结束,是否启程回楚荆?”千魂不忍看到自家主子黯然神伤的样子,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千赫回过神儿,只见那纷飞的雪越下越大,苍茫中,已看不清这世界的真真假假,是梦是幻。风一吹,扬起了她三千痴缠的发丝。她如一道绽放在风雪中的雪莲,清冷傲寒,负手而立道:“再等两日。”
“是。”
突然
“大冷天儿的,娘子怎在这冰天雪地里站着?冻坏了身体为夫可要心疼了。”玄裳款款而来,身上裹着极厚的狐狸皮制成的火红披风。
妖娆无双的脸妖媚得惊人,那双勾人夺魄的眸子里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那专注的神色流光溢彩,璀璨至极。
千赫定定的看着他,如果,她先遇见的他,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她一直想强求的,是不是到了最后就像手心里的沙,抓得越紧消逝得越快?
头一次,她对自己所坚定的信念动摇了,或许,她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选一个爱她的人是不是就会得到所谓的幸福?
“呼。”玄裳走至她跟前,发现她墨色的眸一直专注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喜。嘴角轻轻上扬,执起她冰凉的小手呼了呼暖气,然后,轻拥着她冰凉的身体裹进了自己宽大的披风里。
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嘴角苦涩的弯起一抹笑容。
她做不到,做不到忘掉那个人,他就像她心头的朱砂痣,留着很痒,时刻想挠想抓,剜掉的话,却很疼很疼。她也做不到将就,做不到那么自私的将另一个人束缚在她的身边,或许,她命该如此吧!
“娘子,等你解了毒,你可要八抬大轿迎娶为夫过门喔!你看我这没名没分的,以后可怎么活啊!”玄裳捧起她的小脸儿,语调里多是哀怨之音,脸上却是一片轻松玩味。
不过,他的心中却是沉重得不能再沉重。他已从无双口中得知她的身体情况,没想到她竟中了无尽这种天下第一奇毒。不过,无尽虽是无解之毒,好在还有一个方法可试,便是找到禁天阁禁书所记载的先景太后留下的宝藏中留下的解药方子。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要为她寻到解药,看着她长命百岁,看着她掉光牙齿,花白了头发。
“名分?呵,本郡主风月山庄里的美人名额倒是有一个。”千赫一手打掉捧着自个儿脸的咸猪手,眉毛一挑,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花花态度。
闻言,玄裳脸色一秒变得铁青。呵,他倒是忘记了她身边的花花绿绿,看来,他得看紧点儿了!否则那些个不入流的人什么时候勾引到了这女人,他还不得哭死?
瞧着她一脸嘚瑟的小模样儿,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忽脑海里灵光一闪,唇角漾开一丝靡靡的风情“好啊,那今晚为夫是不是可以侍寝了,嗯?”
“咳咳,今天没心情!”千赫被他妖娆风情的脸愰得闪了闪心神。一脸心虚的看向了别处,靠,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了。
“嗯,今天没心情,那就明晚吧。”玄裳浅笑着,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抱着她,便往大堂里走去。
“妖孽,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走!”千赫在他怀里挥舞着四肢,不解风情的挣扎着。一个二个的动不动就来个公主抱,搞得她像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样。
“娘子,地上凉,还是为夫抱着你走比较好。”玄裳一本正经的说道,表情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就像正在说教的夫子,不听话的学子就要被打手心一般。
千赫愣了,肿么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是她眼瞎了吗?怎么在玄裳这妖孽的身上看到了自家老爹和轻云师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