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从小黑屋里走了出来,或骨瘦如柴,或奄奄一息。有的眼神儿空洞而绝望,有的不屈倔强,有的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啊,哈哈哈哈。”突然,一声疯狂尖锐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凄厉得让人背脊生寒。众人侧目,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嘴角流着口水,似颠似狂的跑跑跳跳,傻傻笑笑的转了两圈又跑回了小黑屋。
“砰。”又是一声巨响,只见一个清秀的男子一头撞在了一块巨石上。鲜红的血从脑门儿滑落,染红了半张脸,他缓缓倒下,瞳孔涣散,瞬间没了呼吸,临死之前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看着远方。
突然之间,气氛变得莫名安静诡异,一股绝望到只有死亡才能解脱的气氛悄悄蔓延,无形中众人的呼吸也困难了几分。
千赫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眼前上百个气氛低沉的俊俏少年,心里划过一丝冷意。算了,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她可不负责拯救他们估计已经被扭曲的心!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道:“你们要在这儿等死也好,自杀也罢,可都没有人会替你们收尸的。你们的尸体都会被这里的野兽飞鸟分食,亦或者风干成一堆白骨,呵呵,到时候做个游魂野鬼也不错啊。”
略带讽刺的语调不轻不重的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却犹如一记猛药在每个人的心中炸开,果然,她还是多管闲事了。
“我们走吧,爹娘还在等我们回家。”一个俊俏少年拉着一旁稍微年长的少年,满含祈求。他不想死在这里,他也不想爹娘无人善终!
“走。”
“走吧,走吧。”
“我们也走。”
仅是片刻,人就走得差不多了。不过,千赫蹙着眉头,清秀的小脸儿一寒。怎么没看到那个家伙,难道他没被关在这里?
“恩人,在,在你们来之前有两位甚是俊俏的公子被,被带上了山。”突然,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袍的男子紧拽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衣襟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清雅如兰的脸上有些不安的凝视着离他五步远的白衣女子,在她身上仿佛有一道浅浅圣洁的白光,让他这样肮脏的人望而却步,不敢亵渎。
闻言,千赫略微瞥了一眼此刻说话的男子,倒是个清雅的公子,不过,真是可惜了。转了转身,她低低说了一句“谢谢”便往山上赶去。
季浅清愣愣的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拽着衣襟的手收紧收紧再收紧。沉默良久,他一步一步向那令人作呕的山上走去。
此时此刻,奢靡的道房内,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道长阴毒的勾起一抹邪笑。充满欲念的眼神儿看着倒在地上还在做垂死挣扎的两个小美人儿。
尤其是那个身着白色衣袍的美人儿,俊美得犹如天神下凡,冰冷得无情无欲的眼却在中了媚药后染上了几分红尘风情。
光瞧着,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几步走上前,枯老暗黄的手禁锢着他的下颚道:“小美儿人,刚刚不是挺有力气的嘛,来来来,我现在就疼疼你。”
他一把撕开他的衣袍,美和力量结合的身躯让他眼睛都看直了。哼,这小美人儿甚是毒辣得很,刚才差一点就被他抹了脖子,还好有这快活似神仙的逍遥散。
浊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嫌恶的闭了闭呼吸。一向无欲无求,视万物为尘土的眼里隐隐约约多了一丝慌乱,难道今天真要被这老妖道给侮辱了?
“你,你有什么冲我,我来!”欧阳瑾瑜红着眼,无力的在地上蠕动着。心里焦灼万分,刚才若不是这个人出手相救,他可能早就被这人给侮辱了。
可是现在这个恶心的道长要动他,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美人,别着急,等会儿本道长就来疼你。”他邪邪一笑,着急忙慌的脱去自己的道袍,乌紫色的唇便往那白玉般的肌肤上亲去。
“砰。”一声巨响,道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了,成功的吸引了屋里三人的视线。
尤其是欧阳瑾瑜在看到门口那一抹白衣飘飘犹如仙女降临的恩人,眼泪是止不住的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刻,他真想抱着恩人的大腿痛哭一番。恩人居然会来救他,真真是太感动了!
“你们是谁?”玄蚩道长戒备的后退几步,阴毒的三角眼倒映着正前方的白衣女子和一身黑衣的清贵男子。道袍中的手摸了摸袖子中的浮生散,嘴角微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我是白无常,他是黑无常。”难得,她弯起一抹笑容,认真的开玩笑。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啊,她一身白衣,他一身黑衣,两个人其实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呵,不管你们是谁,敢擅闯卫道教,就是一个字,死!”三角眼一冷,在瞟到黑衣的井藤木晰时,淫邪的欲望毫不加以掩饰。
这黑衣男子,气场强大,清贵不凡的面容有一种上位者的沉稳果决,这种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呵呵,想着就有些心猿意马,蠢蠢欲动,最近遇到的一个个都是极品呐。
“喔,看来我今天要命丧于此了啊。”千赫摇了摇头,一脸忧愁的感慨道。袖中的指尖儿微微一弹,若有若无的香味在充满麝香的屋子里淡到几乎可以忽略。
“哈哈哈哈,只要你把本道长伺候舒服了,我就饶你们不死!”玄蚩甚是迷恋的将阴毒的眼神儿放肆的在井藤木晰身上扫视着,真是越看越满意。
千赫一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玄蚩,对他无声的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求死的!
在印象中,她记得曾经也有一个好龙阳之风的男子对他说了一句轻浮的话,结果那人下场堪称惨不忍睹,而这玄蚩貌似性质更恶劣啊。
果不其然,一旁的井藤木晰薄唇紧抿,整个人似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着。周身的气场如一个地狱王者,冰寒的杀气森森释放,琥珀色的眸微微一挑,如看死物的看着玄蚩。
玄蚩从这气场中回过神儿,猛地发觉自己后背的道袍被冷汗浸湿了。他瞬间挺直了腰板儿,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怕什么:“来人,来人!”
他夹杂着内力叫了几声,然,偌大的太乙山上,却是安静无比。没有一丝声音,寂静得诡异。蓦地,他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主子,太乙山的七百二十一个卫道士,全部已清理干净。”木柯的声音回响在道房内,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不可能!”玄蚩震惊的看着白衣黑衣的少年少女,这里是卫道教的根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毁了的,不可能!但是,为何没有一个道徒前来这里?
一边他不敢相信这几乎使他心肝俱裂的消息是真的,一边他却又陷入恐慌之中。
“算了,本来还想多玩儿会儿,结果你们也真是太不堪一击了。”千赫不屑的摇了摇头,这些人估计整天沉迷于酒色,也不好好练武,居然这么快就被咔嚓了,当真没意思。
走两步,她在欧阳瑾瑜旁边蹲下,瞧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般盯着她,心里不由得好笑。
伸手解去捆住他的绳子,刚一解开,这家伙便猛的扑了上来,差一点儿就将她扑倒在地时,他又止住了,红着一双眼连忙跑到一旁死死的抱着一根柱子。
什,什么情况?
“恩,恩人,我中了那妖道下,下的逍遥散,你,你别过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此刻全身发热,他好想脱衣服,好想扑倒恩人,啊呸,不能乱想了。
逍遥散?她想了想,哦,她想起来了是那个江湖有名的媚药,啧啧,这卫道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从袖口里掏出一粒丹药扔给他,认真的说道:“可以解这逍遥散的。”不过,后遗症就是有点儿那啥。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他连忙将解药吞下,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袭遍全身,舒服得让人想呻吟一声。恩人就是恩人,连这种东西的解药都有,等他报完仇,他就跟她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