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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困惑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早就亮了,王立推开帘子钻了出去,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大家看到王立都亲热的打着招呼,王立一边回应着一边打水洗漱了起来。收拾好,走进边上的大茅草屋子,巫坐在房子中间的火塘边上,火塘边的陶罐冒着热气,巫用木勺打了碗肉块递给王立,王立接过‘贝壳碗’转身在筷子堆里摸了双筷子,坐在火塘边上吃了起来。这碗肉煮的不错,放了姜,葱,盐,肉也煮的够烂。吃完这碗,王立自己又打了一碗,对着火,慢慢的吃着。巫边吃边对王立说“天又冷下来了,大概又要下雪了”。老王点点头,继续对付着碗里的肉块,吃过饭。王立坐在火边烤着火,把脑子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享受着这饭后悠闲的时光。最近的确是很忙碌。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逼着自己一路走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王立都是在巡视鹿城建设的进度,每个族人现在都穿着一身皮衣,脚上都是和王立一样用兽皮包扎成的‘靴子’,第二场雪早就化了,路上还是很泥泞,现在工地上正在建设第九栋房子,按照这个进度,要建起满足六百多人的房子,至少还要建七栋,那就需要差不多两个多月才能建好。好在这里是南方不是前世的北方那样,土壤也不会冻结,在这个地方绝对没有猫冬一说的。

听巫说,不会再冷下去了,就算再下雪也是过三、四天就融化掉的,这样看来这个地方应该属于亚热带气候,那么现在离春耕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样子,春耕前房子就可以造好。

能做多少就建多少吧。水稻选种子是很关键的一步,王立想到这里,赶紧回了巫的房子,找巫商量如何选择种子的问题。但是巫也没有搞过种植,无法提供有建设性的意见。王立只好在鹿城里找来几个老人和几个半大小姑娘,把他们带到藏稻谷的山谷,一人发一只陶罐,手把手教他们挑选外表整齐、壳色均匀、果实饱满、干净无杂质的放到陶罐里。这个工作需要足够的耐心才行,把他们安排在个有火塘的房子了,然后吩咐青,带人送过来许多干净的陶罐码好备用,另外指派了专人过来给他们煮饭吃,不从鹿城往这里送了,仓储之地的各种安全,王立还是相当重视的。

王立走进鹿城的时候,已经近傍晚,伐木工人和狩猎队的陆续都回来了,篝火在空地上一字排开,火上支着烤肉,陶罐内不断散发着白烟般的水蒸气,辛苦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坐在火边烤着火、聊着天。原先老王也以为语言和文字是一起诞生,后来才明白,语言比文字出现的要早得多。文字的出现,应该是语言发展到一定高度的产物,绝对不是凭空的。巫在吃饭前做了祭祀,接着王立宣布开始吃饭。王立走回巫的房子,端起一碗糙米饭,用木勺打了些肉汤淋到饭上,夹了块煮肉吃了起来。巫边一边吃一边和王立聊着天,问王立今天这顿想吃几碗饭,菜的味道是不是合口味。王立边吃边点着头边支应着巫的关心。突然,王立看到巫嘴边沾着的一粒米饭,想到了个大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那么王立一直在推行的农业就会夭折,食物不能有效解决,那么其他根本不用提。

王立慢慢放下碗,对着火塘中跳跃的火焰,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当中。巫看到王立突然发起呆来,也不说什么,吃了饭走出了房子,叫过一个狩猎队员守在门口,谁来都不许进去打搅族长。他自己叹了口气,走到空地上朝着西边原部落的方向,慢慢跪了下来,低声祷告着,伟大的神啊!帮帮我们族长吧!如果你需要回报,请拿走我的一切,我愿意用我的所有献给伟大的神!

王立此刻陷入迷茫困惑之中,一个人一天需要两斤糙米(吃三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需要柒佰叁拾斤糙米。按一斤稻谷出七两糙米来算,就需要大约一千零四十三斤稻谷;按照一亩地出产一百斤谷子,那么一个人必须耕种────十一亩地,如果还要包括一个非农业人口的口粮,那么就必须耕种二十二亩,减一半也要十六、七亩的样子。没有铁犁、铁锄、耕牛的帮忙,那几乎是个不可完成的任务吧!那么大面积哪怕是前世六、七十年代也很难啊。这个摆在现在的原始人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苦思冥想当中的老王纠结了。

一个月过去了,房子盖好了三栋,可惜王立还是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又过去了一个月,房子又盖好三栋,王立依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这天王立找到巫,看看现在能不能再交换些人口来。巫笑了,对王立解说着,现在冬天快结束了,许多部落的食物储备基本用完了,如果有粮食的话,可以交换到很多人口的。

最后王立还是决定交换些人口,充分利用农闲去打猎,这样来满足食物的问题。第二天,巫带着两个人离开了鹿城,王立指挥着运送粮食、肉干、兽皮去原来部落,另外再送盐过来(主要是那些秘密开采来的盐要保密)。木排也增加了数量,用来应对逐渐扩大的运输需要;房子的建设放缓但不要停。

一直持续到一个半月后,巫在原来的部落里托送盐的队伍带话,花了大量的粮食、肉干、鱼干换来了五百多人,希望王立安排木排逐步送来鹿城。王立很高兴,马上组织了一只木排队去运人过来。来回还要花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王立把人手集中起来举行一次大的狩猎,五天时间,畜牧栏里关了六百多只麋鹿,王立这时可没有管什么不杀保护动物的念头,现在外面的麋鹿比人多多了;清空一片牧场的话,其他鹿群就会很快占领这里的。十天,所有的鹿都被宰杀了,鹿城的空地上摆着十六只独木舟样的腌渍木槽,妇女们轮番的取出肉条晾晒和放入肉条撒上盐搅拌着,到处牵着的绳子上,挂满了腌渍好的肉条。人们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脚上都按了风火轮似的。

开春,王立就满八岁了,也许营养跟上的及时,个头明显长高了不少,已经不再是又黑又瘦的那个样子。眼神老是带着探究,让人一看就感觉被透视了一样。

王立的眼神和话语完全不像八岁的表现,一天到晚忙着考虑如何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哪里有精力去考虑掩饰这些的。六天时间一晃,第七天早上,第一批次的新族人顺利抵达鹿城。青早就安排好了,每个人都先烤一会儿火,暖和过来了,再喝碗鹿肉汤,然后每十人一组分到一间茅草屋里,就和去年‘青’自己来到老部落那样,按照辰1、2、3、4、5、6、7、8、9、十、偏到辰字屋休息;宿1、2、3、4、5、6、7、8、9、十、偏到宿字屋休息;列1、2、3、4、5、6、7、8、9、十偏到列字屋休息;后面的按照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中午第二批次到达鹿城;傍晚第三批次到达鹿城。青带着安置队忙到半夜才回了自己的屋子,用手缕了一下头发,笑着看着那些走动着的族人们喃喃一句“人手增加是好事,很多活都可以加快速度了,赶紧睡觉,明天又得忙啊”。

王立最近翻来覆去老是睡不好,春耕快要开始了,办法却没有想好。私底下和巫已经沟通过了,但是大量的数字却把巫搞懵了,睡在他旁边的巫拍着他的身子,安慰着他,巫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不多话。还别说,一会就睡了过去。天亮,吃过饭王立又去了田里转转。去年栽种的油菜已经结荚了,不久肯定能够收获到大量的种子,老王蹲在一条小溪边,随手拔了根野草,在水里搅着,把水里的小毛鱼惊得四下乱串,忽然王立想通了,现在的水稻不就是野草吗?本来这片区域水稻就占优势,那么只要稍微人工抑制下野草就可以帮助水稻生长了,也不要插秧了,干脆直接播种,主要精力全放在除草上就可以了。那样人手完全够用的。高兴的回到住的房子,找到巫把自己的想法和巫进行了交流,巫不懂种植,但非常支持。

一周后,王立组织全部人去田里收油菜籽,拔掉油菜秧。然后一大片一大片的放火烧那些枯草,不够柴火,还组织临时收捡枯枝干叶来烧。整整烧了十三天,把原来种水稻的面积全部烧了一遍。刚刚烧完就下了一场雨。王立找了间刚刚完工的房子,让它空着,然后让大家烧了很多水调好水温大概三十七八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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