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秋风呼呼地吹着,将太后放在石桌上的一把宫扇吹到了地上。地上正好有刚才芯蕊留下的泥印,所以宫扇的面子上粘了一块黑色的泥。
站在周围的宫婢们见皇太后正在气头上就都不敢去拾,只由着它躺在那块泥中。
这时,芯蕊回答道:“启禀太后,刚才奴婢路过宛和殿的时候,惠妃娘娘的小白突然从晴如的手上跳了下来,扑向奴婢,随后将奴婢手中的盒子扑倒在地。奴婢知道龙镯是圣物,所以就没敢随便打开。”说着,芯蕊向晴如望了一眼,续道:“这件事,晴如可以做证。”
“是真的吗?”太后问晴如。
晴如哆嗦着,低头答道:“禀太后,芯蕊说的话句句属实。”
丽妃知道,小白是惠妃最喜欢的波斯猫。芯蕊把责任推给谁不好,怎么就推给了一只猫。想到这,丽妃的心中稍稍有一点点的不满意。
太后见晴如这副蜷缩的样子,责令道:“晴如,抬起头来!”
晴如这才慢慢地抬起头。她的双眼充满着一种恐惧和害怕。这种眼神和红惜死前的眼神一模一样。
对于红惜的死,太后的心里还是略有内疚。特别是她死的那天晚上,太后梦见了她。她跪在太后面前,不停地阐述自己是冤枉的。但当太后问到是谁冤枉她时,她又不肯说了…
“龙镯真的是被小白损坏?”太后再问了一遍晴如。
芯蕊微带紧张地朝向晴如。太后的问话已经说明了她的怀疑,晴如能经得住太后的逼问吗?
晴如望向太后那双凶狠的眼睛。她的心在摇颤。
在去凉风亭的路上,芯蕊对晴如说过,在太后面前撒谎是死罪,但摔坏龙镯也是死罪。看起来似乎必死无疑,但若是骗过了太后的双眼,就能逢生。而要骗过太后的双眼,就必须自信。
“禀太后,芯蕊所言句句属实,龙镯真的是被小白扑倒在地的。”晴如坚定地说道,这一次她说话时的底气像是更足了。
风一阵阵地吹过,它将那把粘着泥湿的宫扇吹到了璐瑶的脚边。
璐瑶弯身拾起宫扇,将它缓缓地放在石桌上。
这时,皇太后一手拿着宫扇,一手拿着龙镯,权衡着,思量着。
凉风亭内坐着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太后在想些什么?
突然,太后问道:“王公公,毁坏龙镯该如何处置?”
王公公答道:“根据大唐律法,毁坏圣物,应处以绞刑。”
“那护物不严,又当如何处置?”
王公公又道:“回太后的话,应处以杖责之刑。”
这时,公公们已心领神会。
就在凉风亭外,那只波斯猫小白被白绫活活地勒死了,而芯蕊和晴如各挨了十大板。
啪啪啪!一声一声的打板声,打在芯蕊的身上,却打在璐瑶的心里。她是怎么了,芯蕊曾经救她无数次,而这次,她眼睁睁地看着芯蕊受罚却无动于衷。
过后,太后将龙镯交到惠妃的手中,她严厉地对惠妃说,这个龙镯是大唐的圣物,不但要把它修复完整,还要小心保管,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就不会只处死小白这么简单。
惠妃接过龙镯,连连答应。
风还在呼呼地吹着,它吹走的是快乐,吹来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