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想到孙才人时,诗薰突然大呼她的侍女,随后,就听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素…”诗薰抬头正欲下令时,突然面色突变,两眼发呆。“是你…你来做什么?”她有点语无伦次,但一会儿她又恢复了镇定。她道:“杨大人身为御前侍卫,不知私闯皇上嫔妃的寝宫是何罪过吗?”
此刻,杨业满面愁容,双眼黯然无神。他二话不说,一把拉过诗薰的手,就要往外拽。
“这是做什么?诗薰是皇上御赐的美人。快放手!”诗薰手一甩,试图拜托杨业的拉扯,可杨业紧紧地拽着,诗薰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快放手!诗薰命令你放手!”
杨业见诗薰这般挣扎,就稍稍松开紧拽诗薰的手。他道:“何美人,如今你的命就如弦上的瓷瓶,随时一落而破。杨业恳请美人跟着杨业离开这里。”
“为什么?”杨业的言行让诗薰愈发地感到反常,再联想到风信昨日的怪言时,一块沉石似从天而降,压得诗薰喘不过气来。
杨业的脑门上早已是汗珠滴滴而落。他急道:“养父已知道美人是兴元节度使杨守亮派进宫的内应,正命杨业在今日亥时前,提着美人的头颅去见养父。杨业如何能对美人下得了手,唯有带着美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完,杨业又紧拽了一把诗薰的手。诗薰踌躇了一会儿,随后,手一缩。“走吧!”杨业焦急着再道:“翠玉阁所有的人都闻了迷香,一时半会还不会醒。美人,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跟着杨业走吧。”
是孙才人暗报杨复恭吗?诗薰思索着,若是杨复恭仔细品味兴元美人进宫一事,再配合太后、王芳仪亡命,或许还会推测出诗薰进宫的真正目的,如此一来,大唐、皇上岂不是命悬一线。若是跟着杨业一走了之,是可留下一命,可她先前的一切努力不就枉费。想着,诗薰沉沉言道:“大人,你的心意诗薰领了,但诗薰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皇上的心在哪?后宫佳丽无数,你何美人入得了他的眼吗?兴致来了,宠幸你,兴致走了,就搁置在翠云阁,不闻不问。你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杨业大呼。
“这是诗薰的事,杨大人无须过问。”
“可杨业不能看着美人去死。”杨业再次大吼,脑门上的汗流得更多了。
诗薰顿了顿,再道:“杨大人,若是你看不得诗薰去死,就替诗薰杀了杨复恭。如此一来,诗薰就安全了。”
杨业的手微微颤抖,腰间的长剑似在当当作响。“魏国公是杨业的养父,他对杨业有养育、提拔之恩,杨业心再狠,手段再毒,也不能披上杀父的罪名。”
“可他是个奸人,身为魏国公,他压制皇上,试图篡位,身为唐民,他强抢民女,欺压百姓,长安城的百姓早就对他唉声再道。杀一个这样的人,有何罪过?”诗薰也是激动异常。她双眼炯炯地望着杨业,似杨业是她最后一张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