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芯蕊依旧低头跪拜在地上。
“本宫让你平身,你为何不起?”
芯蕊道:“娘娘,奴婢乃带罪之身,恐不能伺候娘娘左右。望娘娘恕罪!”
什么有罪,没罪?丽妃突然想起刚才进佛院时,她亲眼所见,穆昭仪拉着芯蕊手的那一幕。她心想,定是穆昭仪先下手为强,要了芯蕊。
穆昭仪,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小小昭仪,居然有胆跟我丽妃争人…想到这,丽妃突然怒火而上,两眼睁得豆大道:“你是否带罪,本宫心里知道。芯蕊,你先平身!”
“奴婢不敢!其实,奴婢是真心想在佛院一心求学禅理。望娘娘成全!”
“向佛?”丽妃突然冷冷一笑,道:“若是你的好姐妹璐瑶说要修佛,本宫倒是信其一二。可,你芯蕊…”丽妃缓缓站起,继续道:“去年九月,你害殷红在前,嫁祸尹方在后,结果双双被罚,正好达成你的心愿。再说现在的徐美人一案,你以匿名书函暗报田尚食,本想害璐瑶被罚,失去掌书女史一职,再以己替之。可惜,此事不料被太后所知,本来责罚璐瑶,与你并不相关。但你考虑到,惊动太后的影响力。若是璐瑶不死,必有后福,所以你就干脆堵一把,替璐瑶顶罪。这样你芯蕊舍己救友的名声就可在宫中传出。再说,你知道本宫的哥哥与你和璐瑶情谊非浅,所以求情免死那是必然。你说本宫说得对不对?”
芯蕊第一次腿脚微微发软,但面上依然镇定道:“奴婢不敢,望娘娘明查!”
丽妃踱步走到芯蕊跟前,道:“敢不敢,你心知肚明。不过,太后都宣布不再调查的事情,本宫又岂会多此一举呢?”
芯蕊稍稍抬头,只见丽妃的双眼炯炯,似鹰眼一般,欲将芯蕊看穿。
在宫中,主子怎么说,奴婢就要怎么做。
“你先平身吧!”丽妃缓了缓语气,再次说道。“其实,本宫要帮你离开佛院,也是出于爱才。你审时度势,善察人心,也的确是块不可多得的人才。”
芯蕊依旧长跪不起。她道:“奴婢不才,只怕娘娘错爱。”
丽妃见芯蕊依旧不降,转动了一圈眼珠,又道:“本宫知道,你对本宫的哥哥略有心意。说实话,你与哥哥倒是有几份相似。若是你留与本宫身边,必定比在这个佛院中更容易见到本宫的哥哥,再加本宫丛旁点拨,他日或许还能与他永结同心。”
丽妃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让芯蕊明白,丽妃对她是志在必得。但,芯蕊再次低头道:“奴婢身份卑微,得娘娘错爱,已是三生有幸,实在不敢再有妄想。望娘娘成全奴婢。饶奴婢在佛院,潜心修佛。”
哼!真是一个不识相的奴婢,丽妃怒火冲心,面色一沉。她道:“本宫看中你有才,特地来佛院请你,你居然一次次地回绝本宫…”
“丽妃娘娘!”丽妃还没说完话,就听到门被兰儿敲了几声。
“进来!”丽妃道。
兰儿忙下跪道:“娘娘,刚才茹儿前来,说,皇上来过翠微宫,见娘娘不在,很不高兴地走了。”
丽妃朝跪拜的芯蕊又恶狠狠地望上一眼,道:“芯蕊,本宫要的东西,一定不会放手。今日,本宫好心相劝,你却敬酒不喝,他日,本宫定要你跪在本宫面前,求本宫接你离开佛院。”说完,她又怒道:“摆驾回宫!”
丽妃离开佛院的步伐,在前院掀起一阵风。在风的吹动中,早已静静散落在地上的银杏叶,再次飞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