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数月之前,皇上决定招幸新进宫的一批御女。御女一共二十七人,个个德才兼备,要从中挑选优秀实在难上难。于是,皇上想了个办法,要她们在一次宴会上各献一道菜,哪道菜最具特色,他就招幸哪位御女。
丽妃对新进的那些御女早有所耳闻。为了让那些御女以后为她所用,她曾经送过团扇给这些御女。她听说其中的穆御女人品最突出,就又送上一些发簪,首饰,以示友好。谁知,这个穆御女不领情,居然以收受不起的理由将首饰全全退回。
所以,丽妃在皇上招幸御女这件事上动了手脚。她贿赂姚典膳,务必在穆御女献上的菜肴上动动手脚,不可让其推陈出新,光艳照人。
那日,是芯蕊帮穆御女做膳的。她做的那道菜,的确毫无过人之处。她先做了一份平常的八宝饭,再用一张蛋皮将八宝饭包住,取名:瞒天过海。
丽妃知道这份菜肴后大笑,她心想:在争奇斗艳的后宫,这样一份平常的菜肴自然得不到皇上的兴趣。就连穆御女也是失望之极。但谁也想不到,偏偏这样一份最不起眼的菜肴,引起了皇上的兴致,当夜,他宠幸了穆御女,第二天册封她为穆昭仪。
“为什么是芯蕊?妹妹和穆昭仪不和,而她又和穆昭仪走得这么近,又怎么会对我们有益?她死了,倒是可以助妹妹一臂之力。”丽妃不解道。
莫玄凌微微一笑,道:“要统领后宫就要学会用人,芯蕊最厉害的不是做膳,而是猜度人心。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看中那道“瞒天过海”吗?其实,芯蕊知道皇上的心思。这道菜,以名指政,正好帮皇上解决了功臣杨复恭的问题。这样的人如果为我们所用,你的皇后之位指日可待。”
丽妃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哥哥对芯蕊这么了解。那璐瑶呢?”
莫玄凌俊朗的面上微微泛红。
“哥哥喜欢她?”
莫玄凌道:“其实,徐美人一案已经害死了绿波和青红两位宫女,此事已经有个了解。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你做个顺水人情,不是一件好事吗?他日,皇上定会赞你,宅心仁厚,慈悲为怀,随后更得宠幸。你这样做,岂不一箭双雕。”
“哥哥什么时候也向佛了?”丽妃笑道。“好!既然是有利的好事,妹妹就按哥哥说的做。”
丽妃乘赏花游园之时,有意无意地提醒太后,望太后饶那两个宫婢死罪。但太后身为后宫之主,怎么能轻饶了两个宫婢。若是轻饶,她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被人笑话。所以,尽管穆昭仪费尽口舌,太后还是一口咬定璐瑶和芯蕊的死罪。她一本正经地对穆昭仪说,此事就此作罢,如果再有提及,连她一起定罪。太后口令一下,穆昭仪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丽妃心领神会,也不再暗示什么了。
三天如奔跑中的猎豹,一闪而过。
在监牢里,璐瑶和芯蕊就通过小窗内投进来的光线变化,知道白天与黑夜。日光炙烈,月光清幽,就这样交替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