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晚风,透过明窗,吹进屋来。明月将它的冷光洒向大堂的地面。光线虽然昏暗,但却别有一番滋味。明月、星光、恋人…这一切像是做梦一般,让芯蕊感到特别的幸福。她默默地祈祷,只要莫玄凌同意,她愿意生做梅园的人,死做梅园的鬼,生生世世守在莫玄凌的身边。
她眸若秋水地望向莫玄凌,像是在寻求,又像是在等待…
莫玄凌对了一眼芯蕊后,就转头朝向明月。他道:“芯蕊,既然你的毒已解,明天你就走吧!”
一场瓢泼大雨顷刻间洒向她的心田,将才开放的花朵浇了个七零八碎。“为什么?”她惊讶道。刚才她还看到了他的深情,怎么一下子,他就变了样,要把她赶走。
莫玄凌依旧仰望星空。他道:“离宫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我帮你实现你多年的愿望,难道不好吗?”“我?”芯蕊一个打愣。
一年前,当她还在司膳房做婢女时,她是对莫玄凌说过,她最大的心愿是出宫,但当时她没有告诉莫玄凌,她想出宫去做什么?
她道:“人是会变的,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在道上有何意思?在宫中终老也没什么不好。”
莫玄凌听得出,她在暗示他,她要他陪着她,走下去,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宫外?但是,他不能。他清楚地知道,他深爱的是璐瑶,他不能假惺惺地去爱芯蕊,让自己的良心难受。他冷冷道:“如果,你觉得宫中好,那你就回宫好了。”
寒风冷冷地打在莫玄凌的脸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的心也在扑通扑通地直跳。他冒着危险,偷用他爹爹的令牌,把芯蕊带出宫,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尽自己的所能为芯蕊做点事,以弥补他对她的亏欠吗?可现在呢?一切似乎又要回到那个原点…
回宫!顿然间,芯蕊的心似猛地被一块大石头一砸,痛得无法呼吸。她不言,只推开门,走进月色下的梅园…
这晚,刘侍郎拼命地查着宫中的名册。据他调查,在整个后宫之中,与“凌”字有关的宫女一共三十八名。她们中,有来自司制房的,司宝房的,还有司彩房的…
这一次,刘侍郎可不敢掉以轻心,随便找个宫女就去顶罪。他一个一个地把她们叫去书房,随后一个一个审问。
这会儿,刘侍郎眼前的宫女叫灵儿,就因为她名字中的“灵”字与“凌”谐音,也被刘侍郎抓了去。
灵儿是看守焚烧炉的宫女。因为“灵”字不吉利,容易让人联想到“灵魂”,所以就派她做这么个差事。
灵儿拜跪在刘侍郎的面前,她两眼有点泪汪汪。自从宫里传出,与“凌”有关的宫女,要遭不幸的事时,她就特别担心。她终日守着焚烧炉,又有谁会给她做证,证明她那晚根本没去过牢狱呢?
“灵儿,你记住,本官问话,你可要如实回答。”刘侍郎说道。
“是,大人!”灵儿带着哽咽的声音低头道。
“三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奴婢…奴婢…在睡觉!”灵儿紧张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