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腹部上的那块并不算很大,却在她心里烙下多年阴影的胎记。想着石洞墙壁上的图案,心情非常复杂。
小时候,她总是嫌这胎记太难看。不肯去公共浴室洗澡,甚至不肯去游泳池。妈妈安慰她说这是上帝把每一个天使派到凡间的时候在她们身上留下的印记。乔伊不懂事的时候,还肯相信妈妈说的这些话。后来慢慢长大了,知道什么所谓的天使都只是妈妈用来安慰她的。直到现在乔伊都不肯去游泳,不肯穿比基尼去沙滩。
她强撑着坐起身,努力摸索着够到床旁边桌子上的背包。她翻腾着包里的东西,找出自己的手机。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空气中散发着消毒水独有的气味。乔伊翻出在石洞里拍的那张照片,对照着自己腹部的胎记仔细观看。
果然是一模一样。乔伊不敢想象这是真的。如果只是大概的形状一样倒也没什么,可是边缘的每一个细节都一模一样。这真的有点匪夷所思了。
乔伊把手机放下,又从包里的夹层里拿出一张纸条。
“乔伊,我是你的东西,请不要再把我送给别人或者把我扔掉了。”
乔伊看着这纸条上被她琢磨过无数遍的字迹。心中暗暗有了某种隐喻的感觉。
“咚咚咚!”有人敲门。
“请进。”乔伊对敲门的人说。门开了,进来的人是格纳。
“你还好吧?当时吓死我了。”格纳在乔伊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还好。就还有一点点头晕。我当时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格纳把乔伊背后的靠枕放好,扶着乔伊靠下来。
“是我让你过去看看那面墙上有什么东西……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相信我,如果我预料到会这样,绝对不会那么草率地让你去看。”格纳显得很自责。“现在能告诉我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吗?怎么会整个人突然就抽搐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好像有东西在吸引你一样,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
“好的。我当然会告诉你,让我先问你个问题!“
“请讲。”
“为什么你要让我去看墙上的东西?为什么不是温迪不是你自己?你们看到的那面墙是什么样的?”乔伊一口气说出心中的疑惑。
格纳把手托在下巴上停顿了几秒。“我们……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在我们眼里,那是最普通不过的一面墙了。”格纳回答。
“那其实你把我带到那去是早就计划好的对不对?你早知道我看到的东西是跟你们是不一样的对不对?“乔伊又想到那面墙上跳跃着的红色字迹,情绪激动起来。
格纳看着乔伊,点点头。
“为什么会是我?你怎么就知道是我跟别人不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乔伊大声冲格纳叫喊着。
这时,房门被突然推开。托尼走进来。
“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他大概是听到了妹妹叫喊的声音,进来询问。
乔伊自己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当然不想别人插手进来。于是赶紧把平静了一下情绪,对哥哥说:“没事。我在跟格纳开玩笑呢。”
“那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过一会医生会再来给你测一次体温。”
乔伊听哥哥这么说,怕他不小心听到些什么,就想把他暂时支开:”那个……我想吃可颂。“乔伊用轻声细语地对哥哥说。
托尼看了看乔伊,又看了看格纳。“好的,我现在去买,你稍等一会。要是有事打我电话。爸爸妈妈回家去拿东西了。等会就会来。“
“好的!谢谢”乔伊对哥哥笑笑。
“刚才抱歉。我情绪有点激动。”乔伊很不好意思向格纳道歉。
格纳笑笑。“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那么好吧,现在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关于那面墙上的东西,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
“其实我已经把答案告诉了你。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而已。“格纳帮乔伊掖了掖被子。”我祖母的那栋老宅,据说是祖父还在世的时候从一个年长的考古学者那买来。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买那栋房子,只是后来一住就是很多年。祖父去世后,祖母就自己住在那。至于那个地下玄洞。是祖母去世了好久之后,我开始调查她死因的时候才不小心发现的。关于墙上的图案……你应该也看到了吧,那个树叶形状的……我想这个图形你应该不陌生吧?“格纳把嘴唇上下抿了抿。
“你怎么知道我对那形状不陌生?“乔伊毫不相让地问。
“自从我不小心得到了那条金属簧片的项链,又偶然在玄洞墙壁上发现了对应的图案,还有八音盒的图案,我就隐约觉得那墙上的图案,没那么简单。后来我在那本日记中看到祖母似乎描写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上有一块火焰形状的胎记。而那面墙上确实有一个火焰状的图案。这给我提供了思路。于是,一年前我买通了中心医院资料室的一个快退休的老头。我想查出是否有谁的出生记录上有关于胎记的记录。本来只是想试试,可没想到居然确实有收获……我查到了你。“
格纳说到这的时候。乔伊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你的出生记录上关于胎记只是简短的一个词,叶状胎记。可我看到这个词的时候,真是像获得了意外惊喜般不敢相信。那时,我就决定要认识你。之前我只是猜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可是直到你在那面墙前晕倒,我才确定你真的是那个不一样的人。“
“哼哼……果然你跟我的相识是早就策划好。我还真以为那天是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你身上。看来我的自责也全是多余的。“乔伊把脸转向另一侧,冷嘲着自己。
“也不完全是这样,在这之前我也知道你,只是没机会认识你。”格纳急忙解释。
“算了……我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那你找到我又能怎样?即使那墙上的图案跟我的胎记一样,这又能代表什么?”乔伊不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