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喂，裴子渝，你哪个考场啊？”朱新蕊坐在爸爸的车上，打电话问。
“我在五班，你呢？”裴子渝回话说。
“我去，我在四班，咱们又不在一个考场。对了，五熊在几班？”
“她上次月考不是九十多名么，应该在二班考。”
“行吧行吧，我感觉我要迟到了，我还在车上呢，今天有点堵车，那考完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门口见。你要是见到她了，跟她说一声。她没手机，真不好联系！”
“嗯，那你快点，第一场是英语，有听力。”
……
“今天早上二桥下面堵得一塌糊涂，我爸各种抄近道，走小路，还是给我堵迟到了。”朱新蕊拿着一个汉堡，边吃边和两个好朋友诉苦，“一下车我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进了学校，结果一进教学楼听到已经开始放听力了，我整个人都绝望了。”
“你漏了多少题啊？”乐鸣吸了一口可乐，问道。
“我都不想说了。”朱新蕊放下了汉堡，“听力放到一半，那监考老师不让我进去，说会打扰同考场的人做题，结果让我在外面一直站到听力结束，我一整个听力全没听。我当时真恨不得跟那老师干起来！”她语气中带着愤怒。
“啊？”裴子渝惊讶地问道，“哪个老师啊，这么无情？一整个听力都没听到，那这次肯定完蛋了。”
“老娘太生气了。”朱新蕊把吃剩的汉堡包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接着拿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要是她自己班上的肯定放进去了，其他班的她生怕平均分比她们班高了！”
“诶，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喻梦泽从二楼下来见到正在一楼就餐的三个女孩儿，他转头和身边的朋友说了几句让他们先走，然后坐到了朱新蕊旁边的位置，面对着乐鸣和裴子渝，“怎么样，考得如何？”他问朱新蕊。
“迟到了，老师不让我进去做听力，英语这次算是完了呗。”朱新蕊一脸无奈。
“哪个老师啊？”喻梦泽好奇地问。
“就是个瘦瘦的，长卷发扎起来，穿了一件酒红色外套的女的。”朱新蕊一边回忆，一边描述着，“我见过她几次，可就是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老师。”
“哦，老吕啊。我们班的灭绝师太。”喻梦泽回答说。
“我靠，我也猜到了。”朱新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种变态的老师吧，一般都是教火箭班的。”
“哈哈，她对我们班的学生也挺凶的。”喻梦泽口上回答着朱新蕊，但眼睛却一直在注意着余光里的裴子渝。他想要找她说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们……”他尝试着问一些可以让裴子渝说得上话的问题，“都在哪个考场？”
“我在四班啊。”朱新蕊说。
喻梦泽转头，先问乐鸣，“你呢？”
“我在二班啊。”乐鸣回答，并出于礼貌也问了喻梦泽了一句，“你呢？”
喻梦泽迟疑了一下，他想起上一次在二十班的门口和朱新蕊的对话，想到很在意排名的裴子渝，然后一副满不在意的语气回答，“一班，不过我觉得学校这样设置考位有问题，太过注重综合排名，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没必要排那么清楚。”
“是啊。”朱新蕊点点头表示赞同，“比如我每次都要被文科拉低一万分。”
喻梦泽看了一眼还在低着头默默地吃东西的裴子渝，“你在哪个考场？”
裴子渝抬头望着喻梦泽然后缓缓地说出一句，“五班。”
和喻梦泽预测的不一样，他以为裴子渝不会是排名最后的那一个。即使他这样猜想，但还是提前用了温和的措辞去提醒她不要太过在意。看着面前透露着那么一点点的不自信的裴子渝，喻梦泽内心有一些责怪自己选错了话题，他迅速地在脑袋里面过了一遍可以接话的内容，然后说：“看来你们三个都是学霸啊。”
“学霸这个词吧，乐鸣当之无愧。我和裴子渝吧，两三百名的孩子真是愧不敢当啊。”朱新蕊摇了摇头。
“我就不在你这个一号考场的人面前班门弄斧了……”乐鸣说。
“我们年级那么多人，四百名以前真的成绩都挺好的了。”喻梦泽解释着，“排名这种事情嘛……”他摸摸头，“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裴子渝心里羡慕着面前这个可以大谈排名不重要的人，她心想，也许只要拥有了就不会再在意了吧。可是没拥有的人，却还是那样向往啊。这样的道理，何止适用于成绩呢？金钱名利，包括感情，样样不都是如此吗？
乐鸣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开考了，我们先走吧，提前一点进入考场修整一下状态。”
“走吧走吧。”朱新蕊站起来背起了书包说道，接着四个人一起走出了汉堡店。
回去的路上，乐鸣和朱新蕊谈论着海贼王的更新，从来不看动漫的裴子渝插不上话，只好跟在后面。
喻梦泽和裴子渝并排走着，脑子里面不断在拣选可以与她讨论的话题，“你觉得今天的数学难吗？”他终于开了口。
裴子渝看了一眼喻梦泽，确定这个问题是不是在问她，然后回答，“我的数学一直都很差的，每次的考试我都觉得很难。”
“没事！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不懂得题目可以来问我啊，我讲题还是很有一手的。”
裴子渝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一丝惊讶，“呃……”她不知道该答谢还是什么。
“我可是别有用心的！”喻梦泽说。
裴子渝一脸茫然，不懂他的别有用心是什么。
“哈哈！”喻梦泽笑着说，“如果没错的话，你就是那个作文竞赛特等奖，然后在市礼堂里演讲的那位是吗？”
裴子渝没有想到小学的时候得奖的光环还能延续到初中，她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然后点点头，“是啊。”
“我写作文特别烂。”喻梦泽接话，“但我数学特别强，如果你数学有问题问我，那我语文有问题就可以去请教你，互帮互助，多好。”
“年级语文第一名不是在你们班吗？”裴子渝问。
“那不一样。”喻梦泽回答，“综合成绩不代表创作能力强，答题会答的多了去了，可是特等奖，咱们学校不也就只有你一个吗！”
听着喻梦泽的话，久违的自信感忽然重回到裴子渝的身体。二中庞大的学生数量和激烈的竞争早已磨去了她曾经的锋芒，让她渐渐地被淹没在各式各样的考卷，分数，排名之中。而今天和喻梦泽简短的几句对话，却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闪光点其实一直都还在，只不过过重的压力让她遗忘了这些。
“那就这么说定了？”喻梦泽再次询问。
“嗯！”裴子渝点点头。
Chapter.31
历史考试上，朱新蕊抓耳挠腮，躁动不安。这是她最不喜欢也最不擅长的一门课。乐鸣一直在奋笔疾书，前一天晚上她已经和哥哥过完了这学期所有学习过的单元并牢记于心。裴子渝也流畅地书写着，文科对她来说一直都是信手拈来的。喻梦泽做完大半部分的试卷后停下了笔，他看了一眼最后两题的分数，然后在脑袋里面过了一遍分数的总和，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空着最后的两题交了卷。
……
“终于考完了。”乐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如释重负。
“昨天晚上复习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天的历史会考三国两晋南北朝。结果他X的居然是考****西周春秋战国的知识点，我Gameover了，押题毁一生啊。”朱新蕊虽心里失落，但说话的语气仍是抑扬顿挫，情感丰富。“今天一天简直就是噩梦，听力没考成，历史还押题失败。为了安慰我自己，我决定去吃一顿好的，走！”
“去哪儿？”
“火锅？烤肉？日料也可以！”
“日料吧，我要吃烤鳗鱼！”
“GOGOGO……”
……
“这家的秋刀鱼好好吃，一点都不苦。”乐鸣说。
“烤鳗鱼也好吃！不甜不腻的！”裴子渝品尝着桌上的美味，十分满足。
朱新蕊拿出手机查看刚刚收到的短消息，“裴子渝，喻梦泽说要我把你电话给他，说什么有一些写作的事情要问你。”
“哦，行，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给他发一条过去呗。”裴子渝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考完后的解脱感让她的胃口格外的好。
“给。”朱新蕊把手机递给裴子渝，“就这个号码，你给他发一条过去吧。”
裴子渝放下筷子接过手机，记下了喻梦泽的电话，“我晚点给他发，我现在要先满足我的味蕾！”
“吃吃吃，你个吃货，就知道吃，还长不胖，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哈哈，天生丽质难自弃！”
“行行行，我坐等看你某天选在君王侧……”
……
裴子渝：Hi，我是裴子渝，这是我的电话。
喻梦泽：我是喻。我以为我手机欠费了，一直收不到短信，原来是你现在才发。
裴子渝：^_^刚才在外面吃饭，刚回到家。
喻梦泽：发了就好，你在做什么？
裴子渝：没干什么。
喻梦泽看着手机，努力地组织语言和寻找话题，并想能在寒假中可以找个机会把裴子渝约出来，还没等他想好，新消息提示就来了。
裴子渝：没什么事儿我先睡了，考完试有点累，有空再聊，拜拜！
这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对话让喻梦泽心里有些失落。手机的短信收件箱里满满的都是追求者给他发的信息，可他却只想和一个人对话。
喻梦泽：晚安，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