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心如此一问,子陵一想,果然是这样,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过呢,但他还是说道:“大概是觉得这场战争的结果都早已是注定的,只要表现出刑天不屈不挠的精神就好了,何必多言呢?而且,说白了,这只不过是人族为抢地盘的内部战斗,和人妖魔三族之间的斗争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他的疑问,明心并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如玉般的手掌,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你可知,刑天当时的武器,也就是他所持的干戚,又是什么呢?”
对于他思维的跳转,子陵有些发蒙,一张精致的小脸皱了皱,老实回答:“据说,干是一块青铜方盾,而戚却是一把巨斧——”
说到这,子陵大大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清脆的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起来:“夜落当时用的,也是一把巨斧,而他祭出的虚影,手中所持,正是一块青铜方盾,这么说,刑天和夜落……难道,刑天不是人族,而是魔吗?”
明心灿烂的笑容如同暗夜的明星,声音一如既往的铿锵悦耳,犹如伴着音乐一般:“你那小脑袋,终于还是开窍了。”
接着,明心便将万年前的那场大战细细说来,伴着他仙乐般的声音,万年前那场旷世大战在他的描述中,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一开始本来只是简单的人族抢地盘之争,结果,被刑天的勇猛激怒的黄帝,愤怒之下,砍下了刑天的头,还将他的尸首埋在了常羊山下。
这样做本来是为保证万无一失的,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
常羊山,正是当年魔族悄悄藏下魔族大军的地方,无头的刑天被埋葬在常羊山,不仅得到了五千的魔界大军,而且还得到了远古魔族的传承,成为了新一代的魔神。
于是,无头的魔神刑天便伸手推到常羊山,放出了养精蓄锐的五千魔族,而他自己,便以****为眼、肚脐为嘴,手持干戚,再战黄帝。
本来是一场人族内部争夺地盘的内讧,后来竟然发展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人魔大战。
黄帝虽然骁勇善战,并且已经成了人族的实际统治者,然而他的修为,在强大的魔神面前,是十分弱小的。而且,魔族五千大军,虽然数量远远不能和人族相比,但他们的战斗力却是人族无法相提并论的。
何况,这些魔族大多是不死不痛的亡灵,在他们的进攻下,人族节节败退,所过之处,千里焦土,满目白骨。人界,转眼变成了修罗地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世界又将面临一场天翻地覆的巨变。
人界的****终于引起了天界神仙的注意,天界妖族自然不能看着魔族占领人界,而飞升为神的人族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种族被魔军屠戮殆尽。
于是,他们在天界声讨魔族的同时,也准备给人界以援手。可是囿于三族的协议,天界的神仙不能随便干预人界之事,神仙更是不能随便在人界运用法术,否则便会受到天道的惩罚,一时间,面对人界的纷乱,天界的神仙也是一筹莫展。
后来,终于想出了办法,他们派人从天界的灵河中取回了大刀鬼泣,而这把被众神遗弃在灵河的鬼泣,有着一个非同寻常的来历。
据说,当年盘古用一把斧头开天辟地,后来盘古身化,他的大斧流落到了幽冥鬼府,一呆便是几万年,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重现人界,并被熔炼成了一把举世无双的宝刀。
但由于大斧在幽冥呆的时间太长,身上不自禁的染上了浓重的煞气,因此,熔炼出来的这把名为鬼泣的宝刀,有着很重的戾气,每次出鞘,必是大开杀戒、血流成河,而且,宝刀的几任主人也都被宝刀的强大煞气所反噬,最后死在自己宝刀之下。
由此,鬼泣自然被视为不祥之物,更是被沉入天界的灵河之中。
上万年过去了,鬼泣在灵河中,日夜受到灵河水的净化,不仅身上的煞气消去,而且还成了一把只能杀生,无法杀死的刀。
此时,魔神刑天势不可挡,这把鬼泣便被众神从灵河中捞起,并派一位神仙带着鬼泣下凡,助黄帝、屠魔神。
经历过一番无法想象的旷世大战,魔神刑天终于在鬼泣下烟消云散,而他所统领的魔军,也被消灭的差不多,后来,在神仙的帮助下,最后的一只魔军被围在奈河边,人族大军驻扎在外,随时准备消灭这最后的一只魔军。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变故,却使这只魔军最后逃出生天……
说到这,明心突然住了口,脸上露出了落寞惆怅的表情、似追悔、似怀念,酸中有甜、苦还含涩。
子陵像只小猫一样蹲在靠在他身边,听得入了神,听到师父不出声,便向师父看去,抬眼便看到了师父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表情,一眼看过去,竟然呆住了。
那样复杂纠结的表情,在明心那绝色的脸上出现,不仅没有丝毫损毁他的美色,反而搭配着他及腰的满头飘逸银丝,使他呈现出另一种令人心醉的美。
子陵的心,被他脸上那淡淡的落寞惆怅揪的紧紧的,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宇,慢慢的为他抚平眉间的轻愁。
就在这一刻,子陵的心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中,突然起了一阵微波,从来如山似岳般高大的只能仰望的师父,也有着普通人的情怀,亦师亦父的男子,竟然也有如此伤怀的时候。
刹那间,一个火红的窈窕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如果她在这里,师父眉间,便不会有那些轻愁了吧。
这种想法一出现,自己的心中,突然酸涩起来,就像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宝贝竟然早已有主了一般,心中闷闷的透不过起来。
子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本来要抚平明心眉心的手,突然攀住了他的脖子,子陵一头扎进明心的怀中,闷闷的道:“师父,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明心被他这没头没脑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待他听清子陵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巴掌毫不怜惜的拍到他头上:“从哪学的这么矫情了,你这思维也转的太快了吧!”
子陵刚才的心思百转,他自然不清楚,因此想不明白子陵怎么会从他的话中突然转到这方面去。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因为她是为自己满头白发而念念不忘呢,毕竟,从小被他当男孩子养大的这个丫头,如同他的女儿一般,和天下所有的孩子一样,对自己的父亲有点占有欲也是很正常的。
他甚至美美的想,这也说明自己这个师父有魅力,做的比较合格啊。
因此,他不客气的推开了子陵抱着自己的手:“去,别把我衣服弄脏了。”,不过语气还是轻柔的,而且刚才有些惆怅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子陵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嘟着嘴正要开口,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子陵正要恼恨的去开门,房门却被人外面一脚踹开,接着,一队甲胄鲜明的士兵冲了进来:“来人,将这两个谋害城主的骗子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