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离开的云若白等人,愣生生地僵硬在那儿,想要找什么借口理由,也在对上许沐天的目光下自动地打消了。顿时众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众人的反应让许沐天心中隐隐生出几许的不安,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耐。
抿着唇看着许沐天眼中渐渐冷冽的坚持和不耐,云若白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难得没有挂上那惯有的笑容,良久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球球她走了,离开了,就连牧伯父他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只知道是出国了。”
病房内,静得连呼吸都让人感觉到沉重的紧绷。许沐天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苍白病态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冰冷。“云若白,别开这种玩笑。”
“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吗?”难得的,云若白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苦笑,当感觉到那越来越冷冽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之时,一旁的丁羽菲和萧衍,也不得不点了点头。“是真的,我派出去的人始终找不到她。听牧伯父说,她之前打来电话说是出国了,之后便断了所有联系。”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去看床上的人是什么表情。然而此刻那种让人僵硬得不得动弹的安静,饶是云若白和萧衍都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
而许沐天就这么半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胸口,却像是被人挖出了极大的,鲜血淋漓的空洞。
芝麻球走了,就这样走了。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一个这么说,两个这么说。
她离开了,曾经说永远在一起的人,在这个时候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的离开了。
他从来不曾如此深爱过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会如此的傻,怎么会这么笨。
刹那间,他只觉得痛彻心扉。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如此平静?或许是因为镇定剂的关系,但是,当世界在他脚底崩塌毁灭的时候,他怎么还能保持平静?他需要咆哮,需要痛殴些什么东西,需要除了镇定剂以外的任何东西。
该死的,他需要小芝,他需要他的芝麻球。
他需要她在他的身边,拥抱他,安慰他,陪着他,告诉这一切都会没事的。但是她却不在,她走了,离开了他,背叛了他。弃他而去,留在他一个人在医院里等死,即便是如此,他都还想见到她,他无法理解那恐怖的渴望,只觉得痛。
视线模糊了起来。
他愤恨痛苦地瞪着,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的云若白等人,才发现自己并不平静。
所有无处宣泄的怒气,都随着泪水狂涌,浸湿了他的脸。他痛恨这一切,他痛恨这个世界,他痛恨那个背叛遗弃他的女人。
“滚,滚出去!”他沙哑的咒骂。
云若白等人的脸色顿时难得变得有些苍白,不敌他那骇人的眼神,只能转身离开房间。
那天之后,除非必要,不然很少人敢接近那个时不时传来咆哮的,碎裂声的阴冷病房。就连许母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专心照看着虽然苏醒却始终意识不怎么清楚的丈夫。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在五天之后,许沐天终于安静了下来。而第一件事情便叫来了李秘书。
等李秘书离开之后,他便忽然叫来了云若白和萧衍,当两人走进病房的时候,深深为眼前的人感觉到一丝的胆寒。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是身上的整个气息都变得十分的阴冷,若是平日里的清冷带给别人是的疏离冷漠的话,那么此刻的许沐天却给人一种战粟的感觉,阴冷狠戾。
这期间,最倒霉的便是作为医生的沈谦,因为许沐天的身体本就还十分虚弱,哪里经得起这么完全像是自虐的折腾。还有右手原本就伤得很重,若日后没有加倍的调养的话,很可能会落下隐患,然而这五天这家伙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疼痛,那摔东西的手,多半有那只右手的功劳。每日都要进去顶着那阴冷的目光僵硬的检查,那滋味别提有多恐怖了,害得他每次出来都要喝茶压压惊。
不过说也奇怪,自从发疯一般的五天之后,许沐天便变得十分乖巧,也不再折腾自己,伤口的恢复倒是比往日还要快上许多。而许父的情况也开始渐渐好转,不过倒是比许沐天好多了,完全清醒之后,在加上十分配合治疗,一个月之后便能下床走动,处理一些公司上的文件。
许沐天的伤势过重,整整在医院里面待了半年之久才被沈谦允许出院,而右手的复检自然是落在了沈谦的身上。另一方面许父早就已经出院,在云若白等人的辅助下,总算是将岌岌可危的公司挽救回来。
然而因为许父也是经历过车祸的身子被就要精心调养,却为了公司的事情,没日没夜的操劳,身体素质持续下滑,若不是沈谦和许母强制性地让他休息一会儿,估计又得再度住进医院里。饶是如此,许父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在许沐天出院之后,在他的坚持下,他便退居在二线。而许沐天的重新执掌许氏,行事作风比往日还要雷厉风行,完全不留一点儿情面和余地。公司内部再一次的大清洗更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平日本就冷漠的总裁更加的冷酷无情。
而只要和许沐天接触过的人,不管是合作伙伴还是手底下的员工,每次面对着他的时候,那身上流露出来,仿佛能化实质伤人的阴冷,更是让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一阵阵的战粟。渐渐的,在商界,社交圈,就连外界,都不再称呼他许氏总裁或其他的身份职位,一律都称呼他为——战粟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