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祠堂祭了祖先,赵村长慎重地将来人迎进了祠堂。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一身劲装,蓄着短须,龙形虎步,不怒而威,再胆大的村民也心存敬畏,玄界(玄者的世界)是一个他们无法进入的世界,越是敬畏越发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进入那扇大门,从此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明大人,您看这就开始吗?”赵村长的腰杆也挺不起来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体内连玄力都没有。幸好他的孙子虎子在三年前有幸入选玄武堂,否则他在村中受女儿牵累连村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好吧,让孩子们依次进来,希望这次赵家村能给玄武堂带来惊喜。”来人坐上首座,跟着他的同样着劲装的两名随从取出一样物件放置在中央的一张桌上,然后一人轻咳一声开始发话。
“村民们,新的一轮玄力种子测试马上就开始了,所有达到年龄的孩子都有机会,所以不得拥挤,叫着名字的孩子自己上来,双手放在这枚玄晶球上,玄晶球会自动显示你们的天赋。每年我们都会重复一次,不是所有人都天生具有玄力种子,而种子的资质也大不同,按照玄晶球呈现出的不同颜色,我们把天资分成了四等,天、地、玄、黄,只要达到黄级的孩子就可以入选我们玄武堂。好了,村长,这就开始吧,让第一个孩子过来。”
忐忑又激动期盼的村民开始低声交流起来,赵惠一把抓住唐宁胳膊,抓得都疼了:“小宁,我好紧张,我好想跟虎子哥一样进玄武堂啊,你说我能不能达到黄级啊?”
唐宁忙拍她的手安抚,不为她也要为自己的细胳膊考虑:“别急,应该很快的,一会儿就轮到了。”她其实也有些紧张,就像刚进入职场时的满怀期待,甚至有些怀念那时的情形了。
“死丫头,跟小宁学学,不要成天毛毛躁躁乍乍呼呼的。”赵婶戳戳自己女儿的脑袋,觉得自己女儿怎就不如小宁懂事稳重呢。
“赵林。”赵村长已经开始报唱名单,人群中钻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激动地跑到中间。
“快,快伸手啊。”后面的父母急切地催促起来。
“无需紧张,放松,双掌放置在玄晶球上呈抱拢之势。”另一人指点那男孩,而明大人则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除非出现天资绝佳的孩童才能让他动容,这样的农村能出现一两个够资格的入选者已经大不易了。
“好、好的。”赵林紧张地有些结巴,小心地伸出手贴上玄晶球,他不知道这玄晶球价值几何,但肯定的是把他卖了都赔不起的。
很快,一道微弱的白光自透明的玄晶球中闪出,指导的男子眼中一阵失望,他不该对这些村民怀抱太大期望的:“好了,以后跟着村长好好习武,你可以成为一名强壮的猎手保护村子。”
“赵林,下去吧,下一位……”赵村长倒习以为常,每次能有一两个孩子脱颖而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随着一个个孩子上去,唐宁也看明白了,白光是介于黄级与无玄力种子之间的,这样的人终身都很难突破玄徒成为玄士,因而通常都由村人培养成为猎手,这对于连猎手都无法做到的孩童来说已经非常幸运,因为一个好猎手一年的收入比种田的村民多得多。
“赵从亮。”
一阵黄色光环从水晶球中折射而出,赵村长立即激动出声:“黄级,赵从亮的玄力种子达到了黄级。”
“太好了,孩子他爹,亮子能进玄武堂了,呜……”赵从亮的母亲激动得呜咽起来,把开心不已跑下来的赵从亮紧紧抱在怀中说不出话来,一边的中年男人也红了眼,又倍感自豪,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赵刚。”
“下去吧,你体内没有玄力种子。”指导的男子看这小胖子不死心地还抱着玄晶球,不得不出声让他退下。
“叔叔,不可能的,我怎会没有玄力种子,连赵从亮都有,我怎会没有,让我再抱一会儿。”小胖子不相信这个现实,一定搞错了。
“赵堂家的,把刚子带下去。”赵村长急忙叫唤小胖子的母亲,惹恼了玄武堂的大人可不是小事。
“村长,我家刚子身体这么好,怎会没有玄力种子,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刚子可比……”胖女人叫喊撒泼起来,被随后赶到的一声“你这臭婆娘闭嘴”住了嘴,原来是赵堂及时赶了过来,正好看到自己婆娘跟儿子没脸没皮的一幕:“刚子,过来!”
小胖子原以为有老娘出马就可以耍赖达成目的,以前都是这样的,可他和他娘在村里再横也怕他爹,一个哆嗦玄晶球差点从他手中滑落,吓得赵村长出了一身冷汗,明大人冷哼一声,祠堂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纷纷用谴责的眼光看那一家三口。
秩序又恢复正常,不过祠堂里面的村民还是能听到外面胖女人的骂声:“你这死孩子,让你少吃点,像个饿死鬼投的胎,不然怎会一点测不出来,这下好了,老娘为你送的礼都扔进水里了,一丁点响声都没有。”
“赵惠。”
“来了。”赵惠两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才跑上去,咽了口口水才把手伸上去,下面的赵婶也紧张地盯着她两手之间的玄晶球。
“黄色的,俺家惠儿是黄级,你们看到没有,是黄色的,是俺家惠儿的……”赵婶激动地叫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赵村长这才露出了笑脸,赵家村今年有两个孩子入选了,可接下来的名单让他又收了笑容:“唐宁。”
在职场打拼多年的唐宁心理素质还是非常好的,板着一张小脸走了出去,与其他小孩相比的确稳重许多,唐守则暗自握了握拳,唐家的血脉绝不会差的。
唐宁深吸一口气,果断地伸出双手贴上透明的玄晶球,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玄晶球流进身体内,循环了一周后又退了出去,然后,她就看到玄晶球中迸发出黄色的光亮,而且光亮越来越亮,在达到顶点后又突然转变成绿色,闪烁了一阵才渐渐退去。
“玄级,居然是玄级玄力种子。”这下明大人也吃惊地站了起来,没想到这一趟赵家村之行还给了他一个惊喜,玄级天赋,意味着有望成为玄师甚至玄将,要知道他自己也才是玄士四阶,连声大叫好好。
“宁儿,乖孙女……”赵村长也激动得眼红了,外孙女的资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总算赵家祖上有灵。
唐宁给那位明大人行了个礼才退了下去,回到父亲身边,两眼闪闪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唐守则捏紧的拳头这才松了下来,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顶,温和地笑了。
“太好了,小宁,我们可以一起去玄武堂了,太好了。”赵惠围着唐宁开心地跳了起来,她只知道她不用和小宁分开了。赵婶也很欣慰,总算苦尽甘来。
村民们纷纷上来祝贺,谁能想到这被狠心的娘抛弃的小丫头资质最好,原本该被怜惜的孩子一下成了村民们羡慕的对象,有人说总算老天有眼,老唐是苦出头了,也有人不免含酸,可大家都知道,唐家又要翻身了,就连赵村长的地位也再动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