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唐宁挥别唐爹,离开了赵家村。
马车中,赵虎给两个妹妹还有赵从亮讲他在外面遭遇过的趣事,将三个孩子从离家的愁绪中拉了出来,很快笑声传了出来。赵虎当年也是这么告别家人奔赴前程的,且当时是独自一人,一直到了县城玄武堂都没缓下忐忑的心。
赵从亮是个有些腼腆的男孩,但不妨碍他对赵虎的崇拜,爹娘说了,去了县城要听虎子哥的话,要多向虎子哥学习,因此这孩子两眼闪闪亮地盯着赵虎,惹得赵虎一阵搓揉他的头顶。
“好了,我给你讲讲玄武堂里的事,省得你们两眼一抹黑自己瞎闯,那里不比村里有人替我们挡着,什么都要依靠自己,有时错了不一定有重来的机会。”说笑了一会,赵虎要跟三个孩子讲讲玄武堂里真实的情况,不能让他们揣着天真与期盼却一头撞了墙还不自知。
“虎子哥说吧,我们都认真听着。”唐宁立即赞同。
三个孩子,赵从亮和赵惠眼中都是兴奋,唯有自己的表妹眼神很慎重,也很冷静,赵虎有些微吃惊,不过这样的态度正好,需知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声音在马车中响起:“玄武堂遍布玄明大陆,而我们清河县的玄武堂分舵隶属于玄越国总舵,其间还有郡、府、州三级,县级玄武堂地位是最低的。”
这是要让三个孩子认清现实,并不是进了清河县玄武堂就一步登天,见赵惠与赵从亮都瞪大了眼睛,笑着继续说下去:“你们别看黄级天赋在赵家村就很了不起了,在外面,黄级只是最低的起点,如果我们清河县出现一个地级天赋的孩童,我们玄越国总舵定会派专人接了过去予以重点培养,要是最高的天级天赋,只怕玄武堂总堂都会派人下来要人。不过那些事离我们都很遥远,连玄武堂总堂位于哪里都不知晓,因此,在我们清河县,小宁的玄级天赋已属非常不错的了。”
“虎子哥,”赵从亮大胆地问道,“那我们进了玄武堂修炼会很辛苦吗?”这问题引得赵惠也一起望向赵虎盼着他的回答。唐宁笑了一下,怎会不辛苦。
“辛苦,当然辛苦,”赵虎不给他们逃避的心理,很坚定地说道,“要想在玄武堂中出人投地会更加的辛苦,既然从赵家村出来了,你们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否则在修炼上不会有多大进展,我想你们也没脸再回赵家村。”
赵惠顿时吓白了脸,不由自主地看向唐宁寻求安慰。唐宁心想表哥虽说的是实话,但猛地一下也忒吓唬人,安抚道:“放心,我们乡村里出来的总比城里人更能吃苦,既然进了玄武堂,我们努力修炼就是了。”
“就是,”赵惠立即附和,“我们怎么都比城里人能吃苦吧,虎子哥瞧不起人。”小拳头挥挥,向赵虎示威,从小追在虎子哥屁股后面,还将他当成以前的哥哥看待。
赵虎傻笑了一下,他太心急了,好像表妹也看出来了。
接下来的讲述语气就缓和了一些,三个新进者从中也了解了许多,尤其是有关修炼的事。这样一路讲述交谈,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掀开马车车帘,他们就看到前方高高的城墙,赵惠、甚至赵从亮都哇地惊叹出声,努力搜遍所知的最恰当的词语来感慨称赞巍峨的城墙。
“哼,又是一伙乡巴佬,真没见识!”一辆从旁驶过的马车里传出不屑的声音,那辆马车明显比他们的好得多。
赵从亮立即缩回头,赵惠拼命忍住没有呛声,放下车帘后才朝那辆马车的方向挥挥拳头,这些城里人真扫兴,没见识又怎啦?才听虎子哥说过有些城里人会瞧不起乡村来的,没想到还没进城就遭遇上了,小宁说得对,等她修炼出头后就轮到她有资格瞧不起这些城里人了,她一定会非常努力的。
唐宁倒没什么感觉,在她看来,真正的贵族上等人可不是通过鄙视别人来体现的,只有那种半瓶水的才会晃荡不休。
赵虎从车窗中瞄了一眼,摇摇头道:“你们别往心里去,我估计这辆马车是清河县周边的乡绅家的,越是这种人越会自视甚高,不过也不要轻易招惹上这种人,他们只要花上些银钱收买几个人,我们就完全拿他们没办法了,当然除非我们的实力比他们强。”
“哇,难道玄武堂的玄师们都不管的吗?”赵惠不服气道。
“管得很少,所以我才叫你们先忍耐,因为玄武堂并不禁止我们之间的相互切磋,打不过别人只能认栽,明白了吗?那就是一个讲究实力按资排辈的地方,仅有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小惠,你以后一定要听小宁的话,有什么事先找小宁问问再做,我与你们新进者是分开的,而且男女也分开修炼,关照从亮还行,我只怕有时我来不及赶到你们那。”赵虎不放心地叮嘱。
唐宁看着赵虎有些阴郁的神情,能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说出这番话,可见这三年在玄武堂中的经历颇为曲折,唐宁心中叹了口气,果然同爹说的一样,外面的世界非常残酷,临行前依旧千叮咛万嘱附犹不放心。
但,人不可以丧失了进取心一味地畏缩不前,唐宁遂道:“小惠不是不知事的,表哥你放心吧,还有我呢,我们两人互帮互助互相依靠,什么难关都可以闯过去的。”
“对,小宁说得对。”赵惠也振奋精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