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云从安妮家里回来,就急忙找到洪钧,说道:“老爷,我看日本很猖狂嘛!今天日本大使的夫人,对着里面所有人恭恭敬敬,可却理都不理我,可见这小日本此时是多么的猖狂。”
洪钧听了,紧紧抱着赵彩云说道:“彩云,让你受委屈了,被人看不起。”
赵彩云不在意说道:“我是说这个举动非常蹊跷,我才不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看来我们的计划该提前了。今天我已经认识了船厂的所有董事的夫人,估计明后天就会有人来我家。”
“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有关战舰的事情。”洪钧惊讶问道,没想到只一天的功夫,赵彩云就能做到。
赵彩云笑笑,摇摇头,说道:“老爷,哪有这么快,她们明日可能会过来问我要服装设计图。走夫人路线,就不能着急,再等一段时间。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消息,安妮夫人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洪钧想了想说道:“那好,那就拜托你了,家里需要什么,你尽管让下人去买就是,不要担心花钱。”
于浩然和夏明洛真是见缝插针啊,洪钧才刚到德国,他们运丝绸,茶叶和瓷器的船只已经到了德国,开始做生意。这些生意里面,自然有洪钧的分子,洪钧不缺钱花。其实清朝的官员俸禄就那么一点点,连养家都不够,更别说那么大的摊子,人情来往,没有灰色收入是不行的。
赵彩云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老爷,你放心。我是一个女人,行事可以随便一些,但是你不可以。”
洪钧很感动,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赵彩云。
赵彩云是知道洪钧的压力,外敌当前,身在国外,战战兢兢,慎言慎行。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船厂的另一位董事夫人,凯瑟琳的信,信上说,她想明日过来拜访。赵彩云写了一封信,算是回复,其他她明日过来做客。赵彩云这才知道,这些社会名流过来之前,都会先写信说明一下,如果双方都有时间,才会过来,省得临时过来,对方没有空,导致大家都很尴尬。
赵彩云见此,就告诉管家,如果有夫人送信过来,要来做客,直接恢复,明日在家。
赵彩云觉得今天没什么事,就带着小蝶和苏菲亚去外面逛街,那天来了一趟,只是匆匆一瞥,没注意。
赵彩云是典型地光看不买,她可不是随便出来逛逛的,还有目的,洪钧来之前,可是被慈禧的狗腿子李莲英勒索,要上贡一些好东西。洪钧没有心思弄这些,这些事情那就落在她的头上。
走得累了,赵彩云带着一行人去了咖啡馆,喝咖啡,正好碰到汉斯和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非常端庄大方华丽的女子在喝咖啡。
赵彩云只是想歇歇脚,随便点了咖啡,给小蝶和苏菲亚点了一些蛋糕松饼之类的甜点。
赵彩云假装没有看到汉斯,可是汉斯不是省油的灯,居然开始漫步走过来。
“洪夫人,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不知能否邀请您共进午餐?”汉斯轻笑说道,虽然只是邀请,但赵彩云从汉斯的语气里,听到了毋庸置疑的肯定。
赵彩云微微笑着,看着汉斯,说道:“非常感谢能得到您的邀请,可是我中午已经有约了,改日我会和我丈夫共同邀请您共进午餐,可好?”
“不好!”汉斯直接拒绝,“你可以拒绝我,但你别后悔,我最近得到了一些有关日本公馆的消息,想必你会非常感兴趣。”
赵彩云刚想转身离开,听到“日本公馆”这四个字,身子顿住,这汉斯可真是细心啊,知道捏她的要害,使她不得不屈服。
“那我们去吃今非馆吃饭可好?我亲自下厨?”如果汉斯是个女人,去柏林哪个地方吃饭,都没有问题,可汉斯是男的,赵彩云不能随便。
汉斯摇摇头,说道:“没有正事,我还是不要随便出入其他国家公馆,会让别的国家误会的。”
混蛋,难道他在外面硬性请她吃饭,就不会引起误会了。
赵彩云看看四周,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便坐下来,轻声说道:“这里的甜点很好吃,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
汉斯见赵彩云百般推辞,心声怒气,转身离开。
赵彩云见汉斯气愤离开,整颗心跟着离开。
小蝶见汉斯刚才的举动和眼神,心里有点不舒服,以前还觉得这个人是个举子,现在看着怎么像个登徒子啊。
苏菲亚也敏感地感觉到汉斯对赵彩云的不同,但她在中国生活三年,知道中国的礼教对女人的禁锢远远超过对男人的约束。如果被使馆的其他中国人知道汉斯少爷对赵彩云的想法,就算赵彩云没有那种想法,也会被人认为是赵彩云的错。
赵彩云没有继续逛街的心思了,喝完咖啡,吃完点心,便回家了。
洪钧见赵彩云回来,非常惊讶,问道:“你不是说中午在外面吃的吗?”
赵彩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边,不知道怎么说。
洪钧放下毛笔,走过来问道:“彩云,你怎么了?”赵彩云的脸色不对。
赵彩云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和洪钧说,可是不说,要是耽误正事了,该怎么办?
洪钧亲自给赵彩云倒杯水,说道:“彩云,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一听“欺负”这两个字,赵彩云心里咯噔一声,是啊,她是被人欺负了,但她不能说。
因为说了之后,那就是万劫不复。如果洪钧要给她出气,势必会得罪德国的高层,那他在德国的工作没法做下去,不但会害了他,还会耽误国家的大事;可如果洪钧不敢帮她出奇,那么两人之间势必会出现裂痕。
与其那样,还不如不说。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赵彩云揉揉眉心,闭上眼睛。
洪钧知道赵彩云一路上就没有认真的休息过,总是想帮他,想结识更多的人,想办法。
“走,我们去吃午饭,吃好了,我陪你休息。”洪钧轻声说道,不吃东西饿肚子,对赵彩云更加不好。
不想让洪钧担心,赵彩云点点头回答说道:“好,下午午睡之后,我们去后面的池塘钓鱼。”
“嗯,好的,都依你!”洪钧应下。
下午赵彩云和洪钧两人在池塘边,玩得很开心,赵彩云也拿着鱼竿,和洪钧比赛钓鱼。
赵彩云是个急性子,看到鱼浮往下沉,就开始提竿子,不知道这是鱼儿在试探,所以鱼饵用了不少,但就是没有钓上来鱼。
倒是洪钧,不到一个时辰,居然钓到了四条鱼,让赵彩云羡慕啊。
洪钧下面的官员,看到洪钧和赵彩云在玩闹,纷纷不屑,觉得老爷沉迷于女色,不务正业。
他们只是看到赵彩云玩闹,但没有看到赵彩云为了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费心心思,绞尽脑汁。
刘向前瞥了一眼,对着边上的冯选义说道:“你看看,哪点有两家女子的安分。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夫人都比柏林的交际花还出名,划出来的那些衣服,露胳膊露腿,把从青楼里的学的东西,全部都用到这上面了。”
冯选义也是个迂腐之人,附和说道:“可不是,你没看到,那些男人都围着我们的公使夫人打转,那些眼睛很是不老实的上下盯着。你还得记得在船上的时候······”冯选义的声音很小,只有在边上的刘向前可以听到。
刘向前笑笑说道:“那可不是,不过那个小腰,还真是细,皮肤水灵灵的,换成是我,我也会乐不思蜀啊!”
“要不说我们洪大人有福气啊!”冯选义哈哈笑道。
陈斯明从外面进来,听到他们的话,说道:“两位大人,这么说师娘,不会觉得很过分吗?”
“哈哈!”刘向前大笑说道,“她是你哪门子师娘啊!要是洪夫人听到了,估计你这辈子别想踏进洪家的门了。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
陈斯明被刘向前说得面红耳赤,他知道叫赵彩云师娘不妥,可是几次接触下来之后,他发现赵彩云的才学和学识非常高,甚至在他之上。
“你们别这样说,师娘她会德语和英语,帮助老师很多,你们这样背后议论,对她不公平。”陈斯明辩解说道。
冯选义挤挤眼睛,对着刘向前说道:“兄弟,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这斯名,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吸引很正常。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过来人,可以理解。”
陈斯明见冯选义居然无赖他爱慕赵彩云,气恼不已,说道:“你们这是太过分了!”说完不想和这两个无聊的人继续纠缠,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