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一声铃响过。
下课了,张老师笑着整理着她的教材,就在准备走的时候,她转过身对同学们一眨眼睛顺便把手一摆的那个动作,就像猴子们在一块玩时抛给对方的鬼脸一样。
“不会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同学们几乎不相信地用眼睛相互询问着,使得瞬间教室里就有了一种欲要沸腾的气氛。大概是因为刚来的,相互不怎么熟悉,只是那些原本就调皮的学生相互走走、跳跳、逗逗、又笑笑,仅这样气氛就不一样了。
肖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也顺风听到了议论声——张敏也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她爸爸又是市林业局里的一位什么领导,她就留校了。
听着听着,肖菜爬在了桌子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看人家张敏,不管她是怎样进来的,最起码课讲得还不错,这一点仅从那边的低声议论就能听出来,她在学校还是语文组的组长,真厉害!于是肖菜又想着:那中专生不是也挺有出路的嘛,干嘛非要去上大学不可?你看这学校的大学生不是很多嘛,为什么还要一个中专生当组长?看来大学生的出路不一定就有多好。
那天下了课后,肖菜站在教室的外边抬头向操场那边望上去,却**场靠上边的那座大山堵住了视线。其实,肖菜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为什么她不能和别人对待生活一样精彩?是不是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份信心?
其实,人生是一个过程,是一个时间段,是一次能量释放过程,重在参与,重在投入,重在尽力。胜固可喜,败亦犹荣,只要尽了力,结账时的败者,流出的眼泪也是滚烫的、有分量的。而没有尽力,蹉跎它而过的人,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肖菜六神无主地望着楼道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亲朋好友们手拉着手从操场上上下下,猛地感觉到天地间狭窄的距离已经被拉宽了许多,原来陌生的地方产生的反应都这么快,为什么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对,应该鼓起勇气在这仅有的地方寻找一下属于自己的空间。肖菜站着站着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给她精神上带来很大的安慰。于是,她很不服气地抬起头,长长地冲着上空吐了一口气,坚信自己在这五彩缤纷的世界中,一定能找回那份属于自己的那份勇气和自信。
人不怕有理想,不怕这个理想有多高多远多大,只要坚持,不过分高估自己,总会成功。
生活就这样,当你的态度改变时,一切就都跟着变化。上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见同学们都跑进了教室,便提着录音机跟着进去了,左右转了两圈发现同学们都坐在那里看着书,则说:“大家都从各个县区来的,相互不怎么熟悉,也许同一个县区的也很陌生吧,所以借今晚的时间,相互介绍自己县区的情况外,好好认识一下彼此的老乡。”见同学们都抬起头诧异地望着他时,班主任又说,“之所以没和你们提前商量,就是想让你们各自露一手。现在你们都起来把桌子往两边移移,这里有限的条件,各个县区的选一个你们的代表,给大家露一露你们最拿手的,也好好交流一下彼此的感情。”就在晃动了几分钟后,见同学们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班主任说,“第一个就让宝塔区的来吧,他们是地头蛇。”
说着教室里一片哗然,一个瘦高个子的小伙在一阵子推波助澜中走了出来,他首先给大家弯了一下腰,说:“我也没什么特长,就给大家吼两句吧。”在一阵子的掌声响起后,他扯出了噪子,“哥哥你走西口,妹妹我……”就当那个小伙唱到高嘲的时候,让同学们没想到的是,肖菜站起来左右望望后,拍了拍紧张的胸口,想到这首歌她在中学的时候跳过舞,动作还没忘记,试着走上去跳一下,就走到那个小伙的身边抬起手、扬起胳膊开始跳舞了,使那个小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也开始跳哥哥难舍妹妹的那段子了,两个人配合的相当好。
给别人一面舒展自己才华的镜子,就是给了别人一次机会,同时也为自己开辟了充满信心的源泉。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个小伙故意把“哥哥你走西口”的声音拉得很长,就连在教室里回荡声音都长都响不完,然后他就像一位急情王子一样,意味深长地低头准备把肖菜往怀里搂时,惊恐中的肖菜故意侧头看了一下,赶紧向自己的位置跑去,小伙傻笑了,给大家一弯腰表示感谢外,深情地冲着跑过去的肖菜笑了笑,就在他也准备回自己的位置时,同学们冲着他喊了:“叫什么名字?”小伙挥挥手,喊:“慢慢就知道了。”
班主任笑着走上讲台,问:“下一个哪里来?”
“甘志县、甘志县。”
“不了、不了,我就知道下一个是我们,所以,我和宝塔区的同学一块演了。”肖菜难为情地说着也冲着那个小伙笑了笑。
“再来一个怎么样?”同学们喊。
“不了、不了。”
……
生活中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虽然这需要时间的磨合、事件的考验,但至少应该感谢生活,它赋予了我们勇气和信心,还有一个追求的过程,这个过程可以让任何一个贫穷的人变得富有,来自精神财富的积累一定比任何物质利益更有意义。
事后,肖菜也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宿舍后,抱着胸脯感觉到自己很傻,怎么能跑上去跳舞呢?正好她看见邻床的枕头上,扔着一本《少男少女》书籍,她就拿起来翻着,没想到开头就是《相信自己》,书中写到:……是的,这是在美丽人间生活中,好也罢,坏也罢,都要走过去。那么,自己走吧,哪怕深一脚浅一脚,哪怕此一时彼一时也好。看着看着,肖菜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身边的墙,她就不相信自己的心结打不开。
自那以后,肖菜每天的笑容多了起来,也试着和宿舍的姐妹走在一起听她们说说笑笑,于是,在短暂的几天里,宿舍里的几位姐妹就完全能合得来了,也时常打打闹闹的。有的时候,肖菜看着眼前的生活,就像是背课文一样的死板,但想到生活是集体的,就试着让自己融进集体生活去。不过,这也不太煞风景线,所以,相互已经有外号了。
“凤角,中午吃什么?”
肖菜一进门就喊,说来也好,这个宿舍里的关系还相处的可以,两个人合伙,一个提水、一个打饭,都是这样的。
“随便。”正在寻找着纸准备擦饭盒的丁姗说。
丁姗是龙航县的人,大约1.58米左右的个子,身体稍稍有点倾斜的胖,一对大大的眼睛和桃子般的嘴唇猛地看上去会让你多注意一下,可糟糕的是她的皮肤是黑中稍带一点红,看的时间稍微长的话,就会感觉到有些臃肿的样子,但这个人很随和。所以,肖菜把她比喻得就像凤凰一样的迷人。
“噢,难道你也认为饭只是为了哄肚皮?只要叫肚皮别乱叫了就行?”肖菜有点调皮地问。不过,只要丁姗中午在小摊上吃饭,肖菜就吃一个馍、或者不吃饭了,当有姐妹提醒时,她就会吞吞吐吐地说一个人的饭没味,也正好借此机会减减肥。这肖菜的嘴皮也挺厉害,她时常在宿舍里仅斗嘴皮就斗的让人无话可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水提上来了,饭也打上来了,她们便坐在一块三七二八地开始评论了。
“嗯,这嘛还能凑合,可半份就1.5元,太不实惠了。”一手端着半饭盒的豆角菜,一手往嘴里递着馍头的杨小坐在床铺上评价着。
杨小是川道县的人,她大约有1.6米的个头,身体偏瘦,皮肤脱不了农村特有的黑黄,虽然眼睛是单眼皮,但加上那微薄的嘴唇,多多少少显得相互有点对称,又在家里是唯一且最小的一个女孩子,故家人把她叫小女、小女的,叫着叫着改不了口了,就把她叫杨小。但她有时比较好动,再加上那段时间正在放着曹颖主演的什么电视剧里的“红辣椒”,所以在那段时间里,班里的同学们都喊她“红辣椒”。
几个姐妹边在那里讨论这个菜好吃、那个菜便宜、她的馍太小了、你的馍怎么那么黑也边用手比划着,时不时还用诧异的眼光相互看着,她们的样子很逗人。
“咱们将来的工作没个底,你们说说咱们出去后能干个什么?”杨小咬了一口馍头后,随便问。
“弄个姐妹山林,怎么样?”肖菜大声喊。
“什么意思?”杨小莫明其妙地问。
“就是咱们宿舍的几个姐妹一起去造林呀。”肖菜咬了一大口馍头后解释着。
“好啊……”
“405的女孩看下来,看下来、看下来,这里的表演挺精彩……”正在那时传来了那样的喊声,这是218宿舍的那群男生在喊叫着。
杨小刚啃了一口馍,但她受不了,就满口咬不过来地喊:“姐妹们,我们不能总这样坐以待毙吧。我们来个《笨小孩》怎么样?”
“行。”
“寂寞的沙滩上有一群笨小孩,整天在那里嘻嘻哈哈没完没了胡折腾……”就肖菜一个看着觉得好笑没加入外,其她的一涌而上了。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那群男孩开始温柔了。
生活往往有许多想不到的事,这群年青人总是在没事的时候,瞎指挥一阵子。你看,就是在那样的气氛下,丁姗说:“如果我们是在吃面条的话……”杨小斜看了一眼肖菜接口喊:“来一碟小菜多好啊。”使得7双14只眼睛都齐刷刷地移向了肖菜。肖菜听后笑了笑没啃声。于是,从那以后大家和肖菜打招呼的时候总是喊着小菜。
人最快乐的时光还是在校园里,一群天真无邪的姑娘、小伙子们在一块逗呀、闹呀的,虽然偶尔也哭哭闹闹的,但过后,就言归于好了。有的时候,生活就像是一场赛跑,当你十分努力的时候,也许就会胜利,但当你稍稍不注意一下的时候,就会失败。唉,想想也是的,你看那呼呼的岁月拉着人们一路向前,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像一支离了弦的箭,嗖嗖地直向着生命的终点射去,无论怎样气喘喘如飞,也赶不上岁月那轻捷的步伐,她无声无息而又波澜不惊地带走纷沓的人群,走过一个又一个朝代,又不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停留,也不在心灵的重要羁绊前稍一驻足。所以,无论历经了多少沧海桑田的变迁,她都是永远年轻、纯洁、轻盈、清澈如初。
那时的肖菜知道年纪轻轻的心中就有种种焦虑和不安,其实都是不必要和莫须有的啊!但有的时候,两个人走在一块还能凑合,三个人走在一块她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所以,她的性格在那个班集体中谁也摸不着。可看到她的行李简单,对那些逍遥消费型女性而言她的素装裹足不前,而又看到她平日里受到班集体的尊重,有时就很嫉妒,所以,有的时候,会想办法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