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进入末伏后,中午酷暑更是让人难耐。南下通往汶水的小路边的小店,一到中午前后生意是最好的时候。小二王二狗是店家老王头的亲侄儿,老王头膝下无儿无女前几日私下告诉王二狗以后这个小店就归他所有,这可把王二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就算天气再热,只要有路过的食客,王二狗必定笑脸相迎。
过了中饭的饭点,食客大多都已经惠过账,王二狗很体贴的在小店附近林荫处放了几张椅子,供食客纳凉用。他熟练的收拾起碗筷,把桌子擦干净。旁边两桌食客还没喝完酒,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叫道:“小二,再打一斤刀烧子”,王二狗热情的说道:“一斤刀烧子!大爷,您稍等”麻利的跑到前台,打好足足的一斤酒送了过来。
那老者接过酒壶,帮身边一个黄脸大汉斟满,说道:“君豪,好酒量啊!今天我到要试试你的酒量到底有多大!”。黄脸汉子正是黑虎帮的濮君豪,他本来就好喝,也不推辞,说道:“李叔,你可是大酒量,一会咱们还要赶路,走时咱们买他两坛带走,等晚上到了药王谷咱爷俩喝个痛快!”说完端起酒碗灌了一口,说道:“啊!好烈的酒!这店家实诚,刀烧子量足,没掺水!”。
老者叫李兴业,在黑虎帮干了几十年,武功得到过前任帮主林啸堂指点,他也算是黑虎帮的中坚力量,办事稳妥。上次黑虎帮帮主林道冲在药王谷治好了病,答应帮助刘敬德道长采购一些珍稀药材。他们这次来了七八人就是押送一大车药材,还有一车日用品送往药王谷,林道冲出手很是大方用以感谢出手救治药到病除。李兴业抿了一口酒,闲聊说道:“听说帮主在药王谷养伤时,有道家高手出手指点一个少年,并传了一段神技?”。
濮君豪放下酒碗,笑着说道:“不错,那前辈剑法的确可以称为神技!”同桌的几个人也开了兴趣,一个面如煤球的黑脸汉子问道:“濮堂主,快给咱们讲讲是谁那么幸运,学到了神技?”,濮君豪夹了口菜边吃边说:“刘黑子,你小子可是羡慕了?”,刘黑子嘿嘿笑道:“那样的福缘谁不羡慕啊!”。濮君豪摇了摇头,说道:“说是福缘,那就是把同样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要是机缘不够也只能是白白错过啊!”。
众人听了都很很纳闷,刘黑子问道:“濮堂主,你咋说的那么玄啊!咋就能把放到眼前的机缘白白错过了呢?”。濮君豪说道:“哎~我就是看着机缘白白溜走的人!”他没有吊人胃口,继续说道:“那天我和谢兄弟一起和那前辈喝酒,我那谢兄弟年龄不大,资质上乘,武功练的没话说,我见他剑法高明,拳法却一般,有心指点他疯魔拳,没想到他只用了不长时间就练会”。
刘黑子插嘴问道:“你那兄弟莫非以前练过?濮堂主的疯魔拳,小的可见识过,打起来如若疯癫,招式精妙复杂,是极其精妙的外加拳法,要认真学也得练个几个月呢!”。濮君豪点头说道:“不错!我那谢兄弟是练武奇才,只用了一会就吃透了疯魔拳的诀窍和我用疯魔拳对打也不落下风!”。
一旁坐着喝酒的李兴业插嘴问道:“难得君豪开口夸人,那谢少侠老朽可曾见过?”。濮君豪说道:“李叔应该不认识,他叫谢华文,是雪山派的。说起来他师傅李叔能认识”,李兴业说道:“他师傅难道是雪山派的徐武强,徐大侠?”,濮君豪笑道:“李叔果然厉害,他师傅确实是曾经来过帮派的徐武强徐大侠”。
他们聊天没有注意到隔壁桌吃着面头戴斗笠的少女,听到谢华文这三个字时把筷子都放下,仔细的听着濮君豪他们聊天的内容。这少女正是刚刚从药王谷出来要返回汶水的袁美雪。她不愿被人关注带了个斗笠把娇容掩盖住,现在只要是一听到谢华文三个字,她就会用心留意。
濮君豪继续说道:“我那谢兄弟不仅武功高,人品更是没话说。他在药王谷疗伤,发现有人半夜盗走主持丹房灵药,在追赶盗药贼被盗药贼的同伙诬陷,就算谷里人误会,他还是忍着性子把真正的盗药贼抓到。后来那盗药贼的同伙偷袭那糊涂的主持,他大可以放手不管,还是为了住持出手相助而身受重伤”。
刘黑子不由的伸出大拇指,说道:“谢少侠以德报怨果然侠义,是条汉子!”。濮君豪听到刘黑子夸自己兄弟谢华文,脸上也觉得有光,说道:“是啊!咱们江湖汉子平时都敢说自己遇到事能怎么样的豪迈,真要是遇到了能说到做到的也不多见”。刘黑子说道:“濮堂主,你还没说完机缘的事,怎么讲到这里了?”。
濮君豪哈哈一笑说道:“好,我继续讲”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说道:“都说好人有好报,此话不假!就是因为谢兄弟行侠仗义,那前辈在我们比试完后,要和谢兄弟比试剑法”说到这唉声叹气的说道:“那老前辈在我面前也没有藏私,把他对剑术的心得毫无保留的讲了很多,但是我只会拳法,听到剑术神技从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哎~白白错过天大的机缘!”。
同桌的几个弟兄一听,纷纷感叹濮君豪错失机缘。濮君豪说道:“没有福缘就没有福缘吧!我那次交了个好兄弟,也不枉药王谷一行!”说完拿出谢华文送给他的玉佩把玩着,说道:“也不知道谢兄弟现在在哪里,谢兄弟那酒量也不错,等有机会让你们见识见识!”。
另一个个头矮小的帮众说道:“濮堂主,这块玉佩就是谢少侠送给你的?”,濮君豪点头说道:“是啊!这玉佩是谢兄弟家传之物,也是他送给我结拜的信物!”。众人纷纷感慨濮君豪和谢华文的兄弟情义深厚。
袁美雪盯着濮君豪手中的玉佩,心里记下,想着:“徐师傅曾经说过,华文的玉佩是解开他身世的重要物件。现在华文送给这汉子,以后要是用到可如何是好?我还是得找机会,把玉佩偷过来,以备华文认祖时用”。
黑虎帮帮众听濮君豪的故事,就当一乐,没怎么放到心上,相互敬着酒。濮君豪小心的把玉佩包好,放到包袱里,就和他们一起喝起酒来。袁美雪把面吃完,正琢磨怎么把包袱偷过来,忽然瞥到墙角一人,大热天捂的严严实实,付完饭钱正要走。她灵机一动,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子,运足内力打向那怪人的后脑。
那人走的匆忙,在屋里也没有防备,“嘣!”的一声被打中后脑,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走的更快。濮君豪背对着那怪人,没有看到袁美雪出手打那人,不过听到银子撞击那人后脑的声音,觉得怪人行为怪异,回头瞧着怪人,看他走路的形态,大叫一声:“站住!甘小七!”。
原来这个甘小七被林啸堂踢中,他却命大修养了几个月没有了大碍,觉得过了这么久黑虎帮也不能关注自己了,兴许早已把自己这个无名小子已经遗忘。便把自己蒙了个结结实实打算去中原找自己的双亲,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小店遇到了黑虎帮众人,好在他们没有留意身边食客竟然是自己,强忍着逃跑的冲动,等到黑虎帮众人大口喝酒时,偷偷逃跑。哪成想刚给了饭钱,还没等出门就被黑虎帮的人用暗器打到了后脑,还被濮君豪认了出来。
甘小七哪里还敢停顿,既然被发现,也不答话直接用上轻功,窜出小店。黑虎帮众人一听是害死老帮主的叛徒,放下酒碗追了出去。甘小七武功本来就很一般,还没逃出几步远,就被濮君豪一把抓了回来,封住了穴道丢到地上。濮君豪说道:“大伙辛苦点,今天咱们先把东西送到药王谷,晚上押着这叛徒连夜赶回帮派,大伙有没有别的意见?”。
黑虎帮帮众很是尊敬老帮主,纷纷表示没有问题。刘黑子把饭钱算了,众人也不怕日晒,押着甘小七赶路去了。濮君豪一门心思都放在甘小七身上,丝毫没有发现包袱里的玉佩早就被袁美雪偷走了。
趁着他们擒拿甘小七时,袁美雪把濮君豪的包袱打开顺走了玉佩又把包袱包严,得到了玉佩她哪里还敢逗留,骑上坐骑沿着去往汶水的路飞奔了半个时辰,路经一条小河,勒住缰绳嘴里低声说道:“华文的家传玉佩怎么就如此轻易送人啊,让那个黄脸病汉把玩我都觉得不干净,还是让我帮你清晰下吧”。说完跳下马匹,蹦跳着来到小河边仔细的擦拭着玉佩。她与谢华文将近三个多月没见,思念更甚,以前就算是和谢华文一起用过的匕首都示弱珍宝,现在有了谢华文的家传玉佩喜欢的更是如同见了谢华文一般,她仔细的端详着玉佩,说道:“嘻嘻,这才是谢家的宝贝嘛!让别的臭男人拿过了,我得好好清洗”。
忽然觉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袁美雪把玉佩放进怀里,随手拔出匕首,回头看到濮君豪叼着一根小草,抱着双臂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袁美雪拉低了斗笠,甩了甩手上的清水,装作没有看到濮君豪,哼着小调快步走向马匹。
濮君豪说道:“这位朋友是不是应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