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晃就过了。
今个白幽年一起来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配着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带了一分宁静。
昨天夜里兔耳姑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白幽年明儿一定要穿这一身,还不依不饶的非要过来替白幽年梳头不可,白幽年本来想拒绝,但兔子执着起来是非常恐怖的,所以白幽年只能散着头发打开门深呼吸。
“白姑娘起得真早。”兔耳姑娘端了一盆水笑着同白幽年打了招呼,迈着小步子从台阶上走上来。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衫子,脚腕手腕都配了银色的小铃铛,随着她走过来,叮叮当当的,好听的很。
“嗯,感觉今天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眼皮一直跳。”白幽年待兔耳姑娘进来,和上门,走过去坐在镜子前。兔耳姑娘将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梳子沾了水替白幽年整理。
“嗯,白姑娘晚上就知道了。”
上次从老头那里回来,白幽年将他的话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虽然老头一直不肯把话明着讲,但通过几遍的斟酌,白幽年还是体会到了一点点深意来。按老头说的,今天就是答案揭晓的日子,自己还真是颇为期待的。红红在对面睡着,不吃不喝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白幽年不知道他可以再撑多久。
“宝灵,难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成?”白幽年问她。
“知道了也不能给你讲。”兔耳姑娘吐了吐舌头,一脸的神秘,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白幽年只觉得头顶凉凉的却很舒服,还能闻得到淡淡的花香。
“不说也罢,我自己等着瞧。”知道她是怎样的倔脾气,白幽年没再问,反是对那盆水起了兴趣:“宝灵,你用的什么?真好闻。”
“是娘亲以前用的,滴一滴在水里,梳在头发上特别的好用。”
“你……娘亲?”白幽年这才发觉兔耳姑娘的娘亲在她脑海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直白一点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辅酶的妻子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现在好像被人点醒了,白幽年道:“以前从没听你说起过呢!改日有空,带我一起去见见吧。”
感觉的到兔耳姑娘动作慢下来:“娘亲已经不在了,白姑娘恐怕是见不上的。”
“嗯?”没想到大清早的就揭了人家伤疤,白幽年心里后悔的要死。转身就看见兔耳姑娘眼泪汪汪的样子,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那双软绵绵的耳朵,轻声道:“宝灵乖,不哭不哭。”
“哇……”哪里还能忍得住,兔耳姑娘也顾不得梳子了,一把抱着白幽年的脖子嚎啕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白幽年想这么大的孩子了,平日里在她那个医者爹爹面前肯定没有如此过,不由得埋怨了辅酶一句“真是个不称职的爹”
“阿嚏。”辅酶正在整理仓库里的药瓶,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抬手摸了摸额头,低声道:“难不成今个要变天?”
兔耳姑娘到底还是个孩子,早早年纪没了娘亲,跟着一个表面稳重其实内心也是小孩子的爹爹真是不容易。哭得累了,卧在白幽年里睡着了,白幽年母性一下被激发出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兔耳姑娘,唱起了小时候白莲婆婆经常唱的民谣。
月亮走我也走··
妈妈牵着我的手··
就算风再大,雨再大··
妈妈牵着我的手··
“唱的什么歌?”辅酶敲了门,待白幽年应了,推开走了进来。满身的药味,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粉末。
“没什么,怎么了?”
白幽年抱着熟睡了的宝灵,头发像瀑布一样散下来,弥漫着那熟悉的十年前的香味,一袭白衣,阳光散进来,叫辅酶一时晃了眼,失神的喃喃道:“广月?”
“你讲什么?”白幽年听得不清,问道。
“没什么。”辅酶笑了笑,“过来告诉你晚上镇子里有祭祀会,看来宝灵比我早了一步。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快速转身出去关了门。
白幽年不解,刚才的辅酶,是有一点开心吗?
门的那一边,辅酶坐在台阶上,刚才那一瞬,真的以为她回来了,虽然只有一瞬,但,那抹思念还是没办法阻拦,长得迅速。
辅酶抬头望了望天,十年了,终于等来这一天。
“辅酶,坐在那里干什么?”天空中的那个人笑的邪恶,挥动着翅膀。
辅酶脸顿时抽了一抽,好好地一个煽情场面居然碰上个搅局的,他站起来,用手遮着眼睛仰起脸:“偷偷窥探别人家隐私,维歌你还有这癖好?”
空中的人影抖了一下道:“瞎说什么,无名叫我来找你。”
“什么事?”可惜鸟人话一说完就飞的无影无踪了,辅酶无奈,有了翅膀就是方便,啥时候自己也能整一个?身后那团毛茸茸的小尾巴动了动,辅酶汗颜,生为一个男人,为毛差距就这么大?
无名的小屋子里,除了维歌,辅酶。其他镇子上有威望的人都到齐了,正中间坐着的少年着了一身青灰色窄袖短衫,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喂,那小子谁啊?”辅酶悄悄问道。
“我怎么知道?”维歌回他,眼睛直直盯着那个少年。
无名见人都到齐了,第一次有话直说,连一点关子都没卖,这让众人都有些不习惯了。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便开门见山的讲”说着,走到少年的身边“想必大家都记得十年前广月的预言……”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无名不说,他们也能知道这下半句话的意思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预言中来解救平乐镇的。
“不是吧。”辅酶惊讶的小声道:“怎么一回事?”
“我哪知道?闭嘴,先听着。”维歌也皱起了眉头。
“十年前,我做梦梦见一位神女告诉我,我的使命就是在十年后解救平乐镇,起初我不信,可是经过打听发现平乐镇的情况与神女告诉我的一模一样,所以今天我便来了。”少年拍着胸膛,眼神中透着怜悯与慈悲。
“无名,这只是他的片面之词,况且,乡人们都觉得白幽年姑娘才是……”一位年长的老者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辅酶记得他的头痛病也是白幽年治好的。
“这说明不了什么,白幽年只是会治病而已。”无名并不为所动。
“哦?依你的意思,这位少年恐怕是样样精通的?”老者不依不饶。
“现在大家质疑也是没有办法的,不如一切等到晚上,大家再做定夺可好?”少年大方的张开手臂,脸上自信满满。
一时,众人皆沉默了。
无妨,是真是假也就在今天晚上了。
“我怎么觉得这少年有古怪?”辅酶又在维歌耳边小声嘀咕。
“觉得古怪你就去查查啊。”维歌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