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非点上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这是一名拥有五六年烟龄的“老烟民”了,谭非的吸烟史可以追溯到“高压高累”的高中时代,第一次吸烟的时候,也是在一次酒后无德下,被宿舍几个人一哄而起,那种吞云吐雾的豪迈,那种手夹烟卷的飒爽,渐渐在吸烟的不归路上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谭非用手指点点烟卷,垂落几许烟灰,继续讲道:“有一次,藤原给我和刘淑馨讲解进行系统下单采购的业务流程,藤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讲,生产管理课接收销售课的订单,然后在系统上安排订单,制造课在系统上查收订单,并按照订单安排进行生产,同时,购买课也按照系统上显示的订单明细,进行原材料采购。多简单的业务流程,万万没想到,这妹妹愣是给我翻译成了制造课根据订单安排,进行生产,购买课根据制造课需求购入原材料。一下子就把生产管理课整没了,好不好,让一个课悄无声息地下了岗,可谓是杀人不见血,宰人不用刀啊!更何况,什么时候购买课需要从制造课得到订单信息才能采购原材料的,那黄花菜早凉了,这妹妹是分分钟要把SK整乱套的节奏啊!”
“你确定她翻译的有问题?会不会你的日语水平太洼,听岔了。”廖启望想了想,“你现在基本上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层次,会不会晃错了。”
“就算只有这半瓶子,也够喝一壶得了,这三言二拍我还是能搞定的。”谭非笃定地说,“更何况,趁她上厕所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我还找藤原确认过,很明确地表明,我对,她错!”
“人家的生理周期你都一清二楚,你这业务没白练啊。”廖启望调侃道,“一天到晚,你除了熟悉SK的业务,还很关心女职工的个人生活嘛,大有工会主席的风范哈。”
“眼看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卫生巾,又撕了几张卫生纸,夺门框而出,除了大姨妈来了,还能干嘛啊,总不能当尿不湿用吧。”
“然后呢?”
“然后?”谭非稍作思考,“到厕所换上了吧。”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你得知刘淑馨给你翻译错了之后呢?”
“没有然后了,就这样了。”
“什么叫没有然后了?你不用告诉刘淑馨,她翻译错了,正确的翻译应该是什么什么吗?”廖启望单纯地问,“万一要是这样错下去,还不真天下大乱啊!”
“为什么告诉她呢?”谭非摊开双手,无所谓地说,“这本身跟她也没有关系,她只是个实习翻译,说不定大学毕业就跟SKsaygoodbye了,也或者,SK也看不上她,总而言之,她能不能来SK现在还真说不好。更何况,我已经得到正确的答案。现在要是告诉了她正确的译文,她若懂事,知道我是在拨乱反正;她若不懂事,还以为我吹毛求疵呢,何必伤了人家脆弱的自尊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也不是什么大事,错了也就错了,既不输房子,又不输地的。”
“即便是输房子输地,也不输我们家的房子和地,何必那么悲天悯人呢。”
“可惜我是完全听不懂山下说什么,他叽哩哇啦的一大堆,在我看来,跟鸟叫没啥区别,即便是邵梦琪翻译错了,我也只能将错就错,抱着矢志不渝的精神一错到底。”
“错就错嘛,错也不是你的责任,这是个将责任的时代,凡事都要‘寻根求源’,出问题了,那就看责任方在谁喽。”谭非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就恶搞过一次刘淑馨。”
廖启望一惊,“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欺负人家’?”谭非吓了一跳,“我勒个去!你可别随便用词,‘欺负’一词可不能滥用,整不好,犯****了。你可以说我,戏耍她或者小坑一下。”
“小坑?”廖启望满脸不信,“就看你整天没正行的样儿,想必不会是小坑,恐怕给人家挖了个防空洞吧。”
“瞧你说的,都是阶级友人,我有那么心肠歹毒吗?”
“就你?心眼儿多得跟筛子似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中间内痔外痔混合痔,想说你心如明镜台,你自己信吗?”
“我去!”谭非点着一颗烟,大口的吸了两下,气呼呼地吐出一堆烟雾,“合着我在您心目中就是一衣冠禽兽呗。”
廖启望刚想张嘴,谭非赶紧扬手打住,自己补充道:“不是衣冠禽兽,是禽兽不如。”
廖启望频频点头,“没想到你把自己剖析得很彻底嘛。”
“那好吧,我也不搁这言传身教了,您还是找个心如璞玉的,告诉你如何对付那几个黄毛丫头吧。我冒出来的都是坏水,再污了您的耳朵。”
“别介啊!”看谭非真生气了,廖启望有些小慌,“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啦。”
谭非不说话,呼呼地喘着粗气。
“看来是动真气了。”廖启望收起开玩笑的面容,一本正经地说,“我收回刚才的冒昧言论,并对谭非同学表示由衷的歉意,望请原谅我的肤浅。”
“你想怎么表达‘由衷的歉意’?总不能只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吧,这‘由衷的歉意’也太廉价了吧。”
“那谭非同学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意见吗?”
“请我吃一顿烧烤。”
“嗯,也对,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即使有,那就两顿烧烤。”
“那好吧,请你吃顿烧烤,时间,地点你定吧。”
“今天周五,我们家那位正好出差了,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天吧。”
“你是不是怕我隔日就不承认了啊。”
“坦白说,我对你的记性有些担忧。”
“你以为我是你啊……”
廖启望刚想脱口而出,看到谭非气鼓鼓的双眼,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要不然第二顿烧烤很有可能“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