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想想坐在黄梓的摩托车后面赶到教堂的时候,那里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一群看热闹的人和带着相机的记者正在和警察拉锯战呢。
“你!说的就是你!谁让你闯进来的?!”
“马上出去,我马上出去……”
偷偷进去了的记者还是被发现了,被轰了出来,回身随手又拍了一张。
而十字架依旧矗立在建筑的小圆顶上,将耶稣和他门徒描绘得栩栩如生的浮雕依旧嵌在高大的墙壁上俯视着人们。
黄梓一路带秦想想穿过了好几道走廊,又穿过了一个小花园,这才来到一栋比较旧的洋楼。外面有许多衣服在晾着,看样子应该是工作人员住的地方。他们上了二楼,来到最边上的一个房间,这边已经有许多人在忙活了。
黄梓带秦想想找到了她外婆,老太太丢给秦想想一副手套让她戴上。
“尸体呢?”秦想想左看右看也没见到尸体,于是问。
“已经带回警局了。”老太太的神情非常严肃。“你先看看,有什么发现跟我说。”
“哦。”
秦想想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转悠。
死者躺过的床板被烤焦了,床上空的天花板被烧出一个洞来。房间上空的墙壁上留存着一层粘稠的油污,而且墙上电线的外壳也被熔掉了,露出了里面的铜丝。
但下方却没有什么烧过的痕迹。所有的家具也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损坏。而且没有火灾发生时的那种烟熏的污迹和浓烈的气味。
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秦想想又转回外婆的身边:“我又不会破案,您不是让我来看热闹的吧?”
外婆并不意外,递给她一样东西。
是一本彩色的图册。随便一翻就翻到耶稣被绑十字架的画面,下面有几行字:“世人有罪,神为世人赎罪。”
“怎么了?”
“你闻闻看。”
秦想想凑近闻了闻,发现气味非常怪异,这是一种从未闻过的气味。
“这本书是在床边发现的。尸体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了几根趾骨,但这本书却没受到影响。”外婆开始解释给秦想想听。“按照生理学理论来讲,要使人的骨髓和组织烧毁,只有超过华氏1648.6度才可能。如果能达到那样的温度,整个房子都会熔掉了,房间不可能保持这种形态。更何况房间里的火炉却没有开火的痕迹,除此之外也没有找到任何火源。”
“什么意思?”秦想想没听懂。“您是说没有火源,人却被烧成了灰烬?”
“嗯。”外婆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突然问秦想想:“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像没有吧……”秦想想又仔细地往房间四处瞧了瞧,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小月也没什么反应,应该和怨灵没有关系。
“那你先回去吧。”外婆点点头,然后又把黄梓喊了过来说:“麻烦你再送她回去,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没问题。”黄梓爽快地答应了。“反正今天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
“那您呢?”秦想想问老太太。
“我在这里帮忙,晚点就回去。”
于是秦想想又坐上来时的那辆摩托,和黄梓侃了一路。
黄梓是一个挺好玩的警察,跟秦想想讲了许多警察局的趣事。比如不久前有个女孩失恋了就跑到市里最高的那栋楼要跳楼,结果给救下来了,但那女孩还是郁郁寡欢,于是善良有同情心的他(这是原话)就对人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终于把那女孩说笑了,据说那女孩到现在还和他有联系呢。
“开玩笑,她一个想死的人被你三言两语给说得笑了?!你逗我吧?!”秦想想才不信这种逗小孩的鬼话。
“因为我有独门法宝啊。”黄梓故作神秘。“很多女孩子都信这个的……”
“什么法宝?”秦想想忍不住问了。
“你猜猜看?”他还卖起了关子。
“人家失恋了,难不成你把自己搭进去了?!”秦想想万分感叹。“人民警察真是伟大啊!”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想象力真是丰富啊!要是我没结婚的话也许真说不定就那样干了!”
“呀呀呀,你结婚了啊?!”秦想想捂着嘴故作惊讶。“厉害厉害,她也是警察吗?”
“不是,不过也算Madam啦!她和你外婆一样是个法医。”
“哦……”秦想想想象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不会也不喜欢说话吧,要不然就说话说半句……就像这样——我对你的景仰如同滔滔流,绵延不……”
“……”黄梓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对法医都这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