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当夜就在小别墅里住了下来,第二天早晨,建明精心做了顿早餐,还炖了骨头汤与唐川一起送到医院里,俗话说吃啥补啥!嘉嘉骨头有裂纹,就补骨头。不过骨头汤倒没喝完,里面的排骨却被二女吃净了。
吃完了饭打电话给刘弈,让刘弈帮他和晓暄请假,这两天也不准备去上课。又去看了看另外两个受伤的学生,医院里有护士在看到晓暄时偶有指指点点,这就是那三个女生中的一个,伤的最轻的……
跳楼事件仅过了一夜,就已经在江宁小范围地传开了,网上也有了相关帖子,不过报纸反应似乎慢了半拍,至今没有相关报导。
刘佳确定是骨折,而李倩还没有醒过来,听医生说醒过来也是植物人了,看过李倩后嘉嘉哭了,李佳父母都在医院里,李父还把建明留下说了会儿话,他在江宁社会上也是有些地位的,独生女儿生死未卜,四十多岁的汉子一夜间头发白了大半,他听说建明昨天打潭之龙的事了,留下来一是表示感谢,第二就是稳住建明,他很清楚,刘佳和嘉嘉是可以与对方私了的,毕竟受伤不重,特别是嘉嘉,几乎没受什么伤。但他是绝不会原谅潭之龙的,自己孩子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他也清楚潭之龙家里的想法,找个人把罪名顶下来就行了,反正当时跟潭之龙一起进去的还有两个人。如果是这样那就要求嘉嘉和刘佳的证词了。
建明当然是再三保证,甚至还义愤填膺地说了几句让其安心。
唐川也了解到了整个情况,还问建明要不要他出面找人,他姑姑现在就在江宁市。建明拒绝了,他找唐川帮忙是天经地意,但中间再这么一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唐川刚刚回到唐家还不到一个月,自己现在求助唐家人会让人觉得自己附势,有狐假虎威之嫌,刻薄一点的甚至还会想,这唐川以前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呀……
这么想确实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不过这点事儿建明本就没有想让其它人帮忙的想法。
和唐川边说着,快回到嘉嘉病房的时候楼道里冲出了一伙人,人首的是一肥胖妇女,与他一起的是潭之龙,后面还跟着三个民警。
“……哪个房间,就前面那个吗?”此时中年妇女边走边问旁边的潭之龙,得到准确答案后,一脚踹开了嘉嘉的病房,“哪个王八蛋昨天打我儿子了……”
建明没急着进去,刚才他就在对面,潭之龙竟然愣是没看见,可能是目的性太强了,忽略了其它存在。
听第一句话就知道了,妇女是谭之龙他妈,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是圈内有名的泼妇,曾经到丈夫单位里抓小三,还和一********打了起来,最后发现那美妇是来调研的副市长,一时被引为笑谈。
她这几天一直在外地,昨天知道的跳楼事件,事件的主角虽然是儿子,但儿子并没有受到伤害,她也不急着回来,今天早晨回到家里见到儿子差点认不出来了,应了那句话,“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从来都是我欺负别人,这次居然被别人欺负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丈夫也不在家,打电话后丈夫竟然不让其去报仇,说自有道理。她才不管什么道理呢!有仇不报岂不有辱“泼妇”威名!
此时病房里除了晓暄和嘉嘉还有一名护士,护士正在给嘉嘉检查额头上的伤口,这是昨天跳下来时不小心刮伤的,看到几个人进来,护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都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是这样的,有人蓄意伤人,我们需要调查一下,问几个问题马上就走”其中一个民警站了出来对护士道。
小护士刚才那句也只是“礼节”性地说,做完自己的工作就离开,她才不会参合这些杂事呢!
潭母在房间里没有看到男人,知道打儿子者不在,不过没关系,这两人小女生在也行。
“那个小妮子就是其中之一?这不没受多大伤嘛!还要起诉。”潭母眼神中带着不屑、轻蔑还有掩饰不住的敌视。
“我告诉你们,别妄想告我儿子,报警也没用,看到没,这里都是警察,你告我儿子,我还告那个……那个王八蛋打伤我儿子呢!你应该明白,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随便动动手指头你就吃不消……”
晓暄和嘉嘉听潭母撒泼也不说话,晓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嘉嘉看晓暄一脸轻松,又看到建明也在楼道里,心里也不慌了,“姐,这一关怎么过?”
说着嘉嘉把手机递给晓暄。
“笨,看我的……”
晓暄旁若无人地教嘉嘉玩起了手机游戏。
“你……你们……”
打击有点大,潭母第一次被人无视,还是两个小姑娘,作为一名合格的泼妇,她已经习惯了别人讨厌她甚至惧怕她,那至少说明她的存在对别人是有影响的,但绝不能容忍别人漠视她。
面对漠视她的人,她会用更强大的撒泼手段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小丑。当然偶尔也会用些暴力,泼妇的功力可不仅仅在嘴皮子上。
“没教养的东西,活该摔下楼,怎么没摔死……”说着就要冲上去伸着两只爪子要抓晓暄和嘉嘉,却被身后警察拉住了。
“嫂子,别生气,我们是来抓那个男的的,如果把这两个女生打了……不好交待呀!这事儿现在电视台都知道了……”
“小刘,你还想不想在警队混了,让你来是给我撑门面的,不是拖后腿的……”潭母回头怒道。
警察不知所措之时,潭母的电话响了,缓解了局面,她接起了电话。
“对,你也在医院……我才不管你呢,儿子被人欺负了你不管我这当妈的还不管吗?……我也不指望你……你心里真有我们母子就不会去找那狐狸精了……解决完了我当然回家,你少管我,我自己能解决……你来不来管我什么事……”
很显然,是她丈夫的电话,似乎是叫妻子回去,不过显然潭母不会听。
因为打电话,他下意识地侧了个身,打完电话后一抬头看到了外面的建明和唐川,惊道:“你们是谁?”
几人都回头,这才发现后面还站着两个人呢!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潭之龙指着建明,身体却往母亲身后缩,“就是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听着潭之龙的吼声,三个警察模样的人迅速把建明围了起来,这动作明显是多余的,建明才不屑跑呢!这时他也看清楚了面前之人,潭母高颧骨,薄嘴唇,穿着一件格子衫和一件不太讲究的牛仔裤,相必报仇心切,没怎么整理就出来了,此时她两手叉着腰,颐指气使,很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那支细脚伶仃的圆规。
“原来就是你!”潭母看着建明怒急而笑,把刚才对晓暄和嘉嘉的怒意都转到了建明身上,打这个男生的话可是师出有名,她要把他抓到警局里,让人……错,自己亲自打,就用鞋底,打的他对着镜子认不出是自己来,然后再让那两个小女生过来求自己,不是无视我吗?让你无视……先让你们哭上三天……
建明同样看着潭母,他觉得面前这人的表情很有意思,那张脸是在笑,但又不能笑出声来的那种笑,严格说来,忍的并不是笑意,而是想要说话的冲动,想说的话太多,“你竟然还敢来……知道我是谁吗,我儿子也敢打,我弄不死你……*@#&@#&&”各种话堵在嗓子眼,不知先蹦哪一句出来,憋的实在难受,最后憋笑了。
建明清了清嗓子。
“圆规……”
一屋皆愣,比较了解建明的晓暄一愣后,便笑的前仰后和,估计建明不小心把肚子里的话给嘟噜出来了。
建明确实说漏嘴了,他自己也是一愣,天知道,他现在绝对没有嘲笑讥讽之意,本来是想大义凛然地说上几句,然后打发走了事,没想到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这一下气势全没了。
“混蛋……你们愣着干嘛,还不把他拷起来!”谭母对三民警怒道,看这愤怒程度,“圆规”二字以前应该是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