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怎么卖?”东陵钰雌雄难辨的容颜带着友好的浅笑,问道。
一时无语凌曦,看了看东陵钰,又看了看这金黄钥匙。
许久之后,才说道:“原本不想卖,现在送给你。”
凌曦的声音仿若被冻僵的冰下泉水,听起来很冷。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有着些许僵硬,可看出他是个不善言辞之人。
“为何之前不想卖?”她来了兴趣,轻挑的摇了摇折扇,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模样,问道。
凌曦不语,浑身散发浓重的煞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原本走近摊位的买主见此,均远远的避开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四周指点这他们的虽多,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均小心翼翼的剽掠了一眼,再交头接耳。当凌曦一记冷眼扫视过去,众人连忙避退三尺,低头装模作样。
见此,东陵钰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来这凌曦在这地方还挺有威信。
“如今为何又随意赠送?”她锲而不舍的追问,向前逼近一步,笑靥如花,嚣张的问道。
凌曦继续保持沉默是金,不答。
两人便开始对峙起来,东陵钰淡然自若,嘴角含笑,意气风发的摇晃折扇,仿佛他不说,她就赖着不走似的。
凌曦因面容被斗笠遮挡住,瞧不见他容颜,但他身材高大,浑身充斥着煞气,怎么看都像个凶狠之人。
半响过后,凌曦还是不语,东陵钰却已感到无趣,摇了摇折扇,叹息般说道:“多谢赠送,青山不改绿水常见,有缘再会。”
她边说边潇洒的转身,晃了晃手中的黄金钥匙。
钥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折射出耀眼光芒。
东陵钰离着凌曦有五六步远时,他才淡淡说道:“不想卖是因觉得你与此物无缘,想赠送是因后来又觉得你与此物有缘。”
凌曦抱胸,冷冷的说完这句话,便开始收拾摊子。
这话虽然不大,可现场鸦雀无声,这话轻飘飘的飘入她耳中,她往前走的步伐顿了顿,疑惑的“哦”了一声,道了声谢,便继续离去的步伐。
有些人,说一便是一,随性而做,起兴而为。
离了凌曦的摊子后,东陵钰随意的逛了逛别的摊子,没想到真被她淘到好东西——一张三品丹毒药药方。摊主自然是看不出这是一张丹毒的药方,误以为是一张高级丹药的药方,不过这样子也好,省掉了东陵钰不少麻烦。
灵界,是不允许丹毒师存在。
他们起于卑鄙,炼丹之术却非常高明。
不错,炼毒师是一项比炼丹师还难出彩的职业,若要说,一个天才炼丹师百年不遇,那么一个天才炼毒师那是千年不遇。
洪荒时期之时,他们享誉六界,令仇人闻之丧胆,修士仰望。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神界出了一桩秘辛之后,炼丹师再也没有之前的辉煌,甚至若能不招人追杀,都算好的了。
东陵钰逛完了号称万千世界的地摊,正在有着醉生梦死之称的坊间口,她往里头瞧了瞧,怪不得花容说得如此夸张,还真是很混乱!
街口处,摆着一些小吃摊子,一旁有着一些衣着邋遢,仪容不整的修士,懒懒的瘫痪在地。青石板铺上一层油垢,看起来油光焕发,仿若一个抹了发胶的地中海老头子。
当东陵钰走入花街柳巷中,才知道什么叫龙蛇混杂,仙、魔、妖、怪、鬼、魅、魍、魉等等,几乎是囊括了六界形形色色的妖精鬼怪。
她抽出折扇,扇了扇略微浑浊的空气。
这儿,灵气度较低,相当于现代空气坏境低劣。
“真是脏乱,”她叹道,小心翼翼的走在这油光腻滑的地面上。
虽这儿较为脏乱,东陵钰也忍了,好奇心已压制了心中的恶心。
她佯装沉静,不住的扇动着折扇,目不斜视的领着花容穿花拂柳,快步走过,最终停留在一家界面最大,人流较少的勾栏院。
为什么选择这家勾栏院呢?
自然不是除了看门面大,装潢豪华,人流较少,较为干净整洁,只因这勾栏院的牌匾名好端端的不叫别的,偏偏叫——“繁华醉”。
“繁华醉?”花容一脸无奈的跟在东陵钰身后,此时见到这别有韵味的牌匾名,也不由得呢喃念出。
“一世繁华,如梦;浮生悄逝,如醉;烟火阑珊,繁华如烟!”东陵钰叹道。
繁华醉,这名曾出现在她梦中,且不是一次两次,不然,怎么能让她记得住!
繁华醉,若能醉生梦死,怕是许多修士也放弃仙途,放弃枯燥的修行。
但,慢慢仙途中,注定必有一死,长生乃是修士们梦寐以求之事,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次放纵而放弃长生大事。
沉思间,脚已不受控制,迈了进去。
一入繁华醉,不由得惊叹一声:真真像极了她梦中的繁华醉,处处透着宁静与雅致!
那一砖一瓦,摆设,装潢,无一不是她梦中的繁华醉。
大堂坐着三四个修士,看起来倒像是修仙之人,不似外头这么龙蛇混杂,魔修、鬼修、妖修等等,形形色色的修士都有。
这儿,反倒是比较纯良。
四个修士均分别各自坐着一桌,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开胃小菜,但他们一旁并没有任何名伶作伴。
只有前方,一个名伶正专心致志的弹着琵琶,半新旧的蓝布衫,全身上下毫无点缀,乌发绾髻,浑身都充满着灵动、干净的清秀女子。
当东陵钰看过去的瞬间,几个修士均都看了过来,她友善的颔颔首,算打过招呼,便绕过几张桌子和拐角,上了二楼。
而几个修士均面无表情的点头,继续听着名伶唱着小曲。
上了二楼,东陵钰便吩咐花容在这楼梯间候着。她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兰”字间。梦中的那男子是谁?
难不成是墨茗以前的旧情人?
渣男一枚的旧情人?
这般想着,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淡淡的,却冷得人心凉。
她步伐轻盈,嘴角噙着冷笑,雌雄难辨的容颜从入了这繁华醉开始,便似蒙上一层纱雾,叫人看得不真切。
轻摇折扇,她耍着手中的折扇。
若是真有,她该要如何做呢?
关于墨茗的一切,她本不想理会,难何这身子的主人是她,她也不能让墨茗当初不明不白的死去。
一切只源于责任。
—————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