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缓步走到常默面前停下，瞟一眼垃圾桶上的烟蒂盒，五六个新鲜烟头似乎还有余温。
常默按灭手里燃着的大半支烟，“回来了，走吧！C区电路故障，那一片的路灯都是黑的，怕你回去害怕，出来接你。”
牛柳眨着大眼睛，点头致谢。虽说常默语气和表情都平静，但他浓眉中间那道没皱起，隐约可见的竖纹，却轻易被牛柳读出了，他此刻并不美丽的心情。
二人沉默着走在小区里，只能听到彼此刻意配合的脚步声。走到C区，之前昏暗的路灯都失了光亮，眼前黑漆漆一片。
常默抬手拉着牛柳胳膊，继续往前走。牛柳回视他一笑，黑暗中，她那双灵动的水眸映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甚至胜过天上若有若无闪烁的星星。
常默匆忙看看牛柳，沉声道，“牛柳，我说过你和谁出去，交什么朋友我都不会限制你。以后再出去，不要说谎话，这样若真有什么状况，我才能知道怎么样找到你。”
牛柳点点头，他刚刚看到方继辉了，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走进家门，牛柳再仔细看常默，表情依旧。牛柳拉住他，在手机上打字：我本来是和常宁在一起的，后来……
常默盯着牛柳指尖跳出的字，看她有意要和自己解释，平静说道：“牛柳，不用和我解释，我今天问只是觉得太晚了，有些不放心你。早点休息吧！”
牛柳站在门口，看着常默走回自己的房间，我本来打算在家里好好表现，过段时间再刺激你的，那现在又因为常宁歪打正着了。
常默回到自己房间，去拉窗帘时目光不自知地落在飘窗上，又想起了那个阳光普照进来的下午，这里映在阳光下那抹剪影。
他窗帘拉到一半，手停滞不动了，站在窗前看外面黑沉沉的夜，像极了现在自己阴沉沉的心情，说不出牛柳晚归自己缘何心情不好，但她确实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了。
次日，常默走出自己的房间，就见牛柳一人在厨房忙活，餐桌上摆着清粥和包子，还有凉拌的小菜。
常默转头看向门口，没有刘姐的鞋，“刘姐今天没来？”
牛柳听常默问话，忙转身点头走出来，手中盘里摆着两个剥皮水煮蛋。她走到餐桌前放下盘子，指指餐桌，又拉开身边的倚子，吃早餐吧。
常默轻蹙眉，看着牛柳身上的淡黄吊带背心和家居短裤，这是起床就来准备早餐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牛柳感受到常默的目光，忙拿起桌上手机打字：不好意思，从今天起，刘姐就不来了。我怕动作慢，你会迟到，没来得及换衣服，你先吃饭吧，我去换。
牛柳把手机递给常默，迈步要走，常默轻拉住她，“没事，先坐下吃早餐，反正家里也没其他人。”
感受到男人轻握大手中传来的暖意，牛柳顺从着点头，等常默坐下，她才坐在他身边，把包子盘，往常默面前推一下，等着常默动筷。
常默夹个包子放到嘴边，牛柳眼睛不错神地盯着他，似乎要等他做出评价。
常默一口咬下去，注意到牛柳目光转睛的眼神，他体会着牛柳期待的目光，把口包子吞进胃里，淡淡开口道，“味道不错，下次不用太早出去买，早餐牛奶、面包简单点就行。”
说完，常默发现到牛柳洁白的面颊上有点白面粉，又低头看看盘里的包子，“这包子是你做的？”
牛柳甜笑着用力点头，又把菜推到常默面前。
常默伸手把牛柳脸上的面粉轻擦掉，“脸上还挂着面，所有东西都是你做的？以后不必这样麻烦！”
常默语气平淡得，牛柳听起来有几分失望，她低头看着自己从5：00起床，忙到7：00的成果。唉，似乎这些都不合他的口味。
常默看着牛柳爬上失望的小脸，脸上莹白没点化妆品痕迹，光洁的脖子、耳朵上也没有手饰装扮，细手上还粘着干面，身上棉质家居服罩着她偏瘦的身体，普通得像邻家小妹一样。
他随意抽出张纸巾递到牛柳手边，“擦擦手！牛柳你手艺不错，都很合我胃口。但在我家里，我不希望你做这些，外人面前你是少奶奶，私底下我把你当妹妹，你该像常宁一样做大小姐。”
牛柳听到常默对自己的肯定，忙抬头拍着自己胸脯用力点头，我愿意做这些。她转着眼睛想了一下，拿过手机：我愿意做这些，你别再雇人了！若是雇人，老太太来会发现的。
常默看完牛柳的话，伸手轻拍一下她的手，“谢谢，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非常懂事的女孩子。”
牛柳感受着常默的掌温，听他随口称赞的话，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常默看着牛柳唇红齿白的笑脸，也无意识地轻勾唇角，“牛柳，平时没事，去上街坊买点衣服、首饰、化妆品什么的。你这个年纪，是该好好打扮自己的时候。
牛柳再看常默，听他关心自己的话，乖巧地点头，
“出去看朋友什么的，别总打扮得像学生一样，你已经毕业了，穿着打扮不必太拘束。”常默说完，心头袭来一丝失落，她的朋友，似乎至今只见过方继辉！
早餐后，牛柳送常默到门口；常默低头换鞋时发现，自己所有的鞋子都被牛柳擦过了。
他皱着眉抬头深沉看一眼牛柳，你明明可以选择让我说出实情离开，却甘愿在这像刘姐一样伺候我！牛柳，我真不知该怎样对待你！
常默又缓步走回厅里，“牛柳，你去收拾，换衣服，我顺路送你去医院。”
牛柳指着墙上的挂钟，送我，你会迟到吧？
常默轻拍一下牛柳肩头，柔声道，“我等你，去吧。我早点晚点都没事。”
牛柳忙跑回房间，拉开柜门审视着，似乎每一件衣服都很学生气，他不会喜欢吧！再翻回去看，她鬼使神差地拉出了方继辉帮自己买的红裙子，套在身上对着镜子转个圈，这个应当可以了！
当牛柳忙乱的把头发辫好，边理着裙子，边把辫子顺到左侧肩头走出去时，常默眼前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