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童老师天天让我学这学那，她只把自己当老师，除了催写作业，就是带我学各种特长班。”
“我不喜欢爸爸回去只看奶奶，不理我。”
“我不喜欢跳舞，不喜欢学轮滑，不喜欢练习发声，不喜欢同学、老师问我舞蹈比赛第几名。”
“我不喜欢，奶奶每天都用很尖的声音和牛柳讲些奇怪的话。”
……
不知何时，程敬言缓步走进来，“牛柳，去把那小姑娘接出来吧。”
看牛柳走出去，他转身对常默二人说，“二位，听到孩子所说了？这是她心理上第一道与父母沟通障碍，回去尽快调整做法，让孩子脱离逆反环境。”
说完，程敬言关掉视频画面，“一会儿，先带孩子回去，下次等她主动问到我这时，你们再带她来，避免治疗抗拒。今天只是初步建立信任，治疗还是后话。”
童明雅看着常默站起来，“若想彻底解决孩子的心理问题，需要多久？”
程敬言晃晃头，“离异家庭，孩子心理容易出问，父母要提高对孩子的关注度。家长做得到位，或许一两个月孩子就好了；若是关注度不够，孩子整个童年，都可能是亚健康心理。”
送走常默一家，程敬言站在牛柳办公桌前，很严肃地看着牛柳说，“牛柳，你怎么会像研究课题一样，走进这样的家庭？”
牛柳晃晃头，“不，知，道！”
程敬言拍着面前的办公桌叹口气，“不是想评价你的选择，我是觉得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程敬言话音落下，随即转身离开，牛柳抬头去看他，连他最后一丝情绪都扑捉到。
牛柳对着程敬言的背影大声说，“学长，说是课题，那就，好人做到底……”
程敬言背对牛柳摆摆手，“扶上马，再送一程！你这需求，只怕那点工资不够扣。”
牛柳追到程敬言办公室，“学长……”
“你这几天语言恢复的不错，忙完，去做发声练习。”程敬言打断牛柳的话，又补充一句，“除了发声，其他工作目前都不是你考虑的范畴，别浪费时间！”
牛柳朝程敬言深鞠躬，“谢，谢！学长，我，无，偿，工作，一……。”
程敬言靠在椅子上，“别说一辈子啊！小心，真把你扣我这，不放了！”
牛柳抬头看程敬言脸上又浮出那抹温和的笑，才愉快地走开！
程敬言注视着牛柳单薄的背影，轻晃晃头，你何苦自己找个大包袱背身上！
……
又白出院一周，这天方继辉以庆祝孩子出院之名，请牛柳和又白吃饭。
几人刚进餐厅坐下，小又白就叫嚷着，“我要尿尿！”
牛柳拉过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又白，推到方继辉身前，“叔，叔，带你，去。”
方继辉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没动，“干嘛我去？带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吗？”
牛柳努努嘴，“去，男，卫！”
方继辉一脸的不情愿，懒散地站起来，“走吧，小少爷！”
又白斜眼看着方继辉，嘟起小嘴，“你不想带我去，我还不想和你去呢！”
“嘿！你还不想和我去，为什么？牛柳是女生，你别无选择！”
又白做个鬼脸，“和你不熟！背心、短裤盖着的地方，不让陌生人看！”
方继辉听完又白的话，看着牛柳挑挑眉，“你看，你们家小少爷说和我不熟！”他抬头说话的功夫，又白就自己跑走了。
牛柳忙起身去追，小孩子有意躲迷藏钻进一块屏风后不出来，牛柳刚追到屏风外，就听又白喊一句，“舅舅，我要尿尿！”
牛柳迈步跟进去，看到缓缓站来的常默，她的意外还没表现出来，就瞥见了坐他旁边于双双，牛柳登时怔在那，不知该做何反应。
对面的李重山见闯进来的一大一小，目光都落在常默身上，伸伸手，“老常这是？”
“我要尿尿！”又白不失时机，又喊一句，
常默余光瞄下于双双，动动喉结，再看李重山刚要张口，牛柳就低头拉着又白快步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后面慢条斯理走来的方继辉，倒是站那寒暄起来，“常总、李总，好巧！出来吃个饭都能遇到，这，还有朋友在！”
牛柳听到身后方继辉的话，转头看看他，蹙起眉头，低头小声哄着又白自己进卫生间，等又白时，她特意照着镜子顺顺头发。
又白出来后，牛柳帮又白洗手，小声在他耳边说几句简短的话，才领着他走出卫生间。
常默立在那，拧眉看着李重山和方继辉假意寒暄客套，心却随着牛柳飘走了，她怎么还和方继辉出来约会，居然还带着又白！
方继辉轻瞟黑着脸的常默，“你们有朋友在，我就不多打扰了，小孩子顽皮，瞎钻乱撞的，不好意思，见谅！见谅！”
说完，方继辉大模大样坐回之前位置，摸着下巴看正走来的牛柳和又白。
牛柳经过那扇屏风时，目不斜视大方地走过去，就像那里根本没坐着常默和他的“红颜知己”一样。
走到方继辉对面，牛柳很认真看看他正喝水的唇角，迎上他满是探寻的眼神淡淡说，“好，巧！”
又白仰头看看不坐的牛柳，眨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说，“方叔叔，我想吃麦当劳！”
方继辉看看没任何情绪反应的牛柳，转头哄又白，“想吃麦当劳，改天吧！这有很多好吃的！”
又白往地下一蹲，“我不喜欢这！都是大人，没有小朋友陪我玩，没有儿童套餐，也不送玩具！以前我想吃麦当劳，我妈妈都带我去！我想……”
方继辉一看又白小嘴又扁起来，马上接过话，“行，好，别说了！去，这就去！”
真是一物降一物，你小小年纪就知道用杀手锏！出院后，明显比在医院里智商高，还会看人脸色！
又白见方继辉满口应允，从牛柳手中抽回小手，转身又朝那扇屏风跑去。
“哎，又去哪，别乱跑！”方继辉大叫，又白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方继辉偷瞄站那不动的牛柳，忙迈步去追又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