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陆子羯就没有停止过给顾语默打电话,顾语默不接。她不敢接,不想接,她害怕陆子羯与郭云松还有一点点儿的关联。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们为她而打起来,以前看到电视剧里出现这样的情节,自己会羡慕,会觉得女主角好幸福,可现实的事实却是,这样的情节很残忍,很揪心……
广场。在什么都不确定的年代里,我们总是爱得太早,放弃得太快,因为年轻,所以从不懂得珍惜。
“喂……”在陆子羯的坚持不懈下,顾语默终于接了电话。
“在哪里?”陌生的语气。
“你还想干嘛?”顾语默真的对陆子羯很失望,失望他看到自己这么无助的喊着住手,却,无动于衷。分手了,不爱了,就一点儿情分也没有了吗?
“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他不是还想要打吗?”此时此刻的陆子羯,更是愤怒到了极点,愤怒顾语默对他的无视,愤怒顾语默为那个混蛋流的泪。
“怎么可能?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你和他什么关系?”
“不关你的事!”
“那你把电话给我,我问他。”
“我真心的希望你们两个永远都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顾语默怒气冲冲的挂掉了电话。
“语默,他是不是还要打?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顾语默简直要疯了。
“松兄,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是我不对,你不要再想打架的事情了好不好?”
“语默,这不关你的事,我不怪你,真的!”
“哎呀,松兄,语默说得对,不要再想了,你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我会怕他们吗?我马上打电话叫我表哥他们来帮忙!”
“你就是在怪我对不对?”顾语默一把抢过郭云松手上的手机。
……
“喂,方方,我们到广场了,你们来了吗?”顾语默现在很恐慌,她急切的盼望方媛能快点儿来到她身边,给她一些勇气,一些安心。
“喂,语默,我们现在还在刘宇家里,你们先到车站,我们马上就来。”
“嗯,好。”
“语默,方方她们来了吗?”
“她们叫我们先到车站。”
“哦,等会儿,我接个电话。喂?”
“喂,佳佳,我是丽均。你们站在广场不要动。”
“可是方方叫我们去车站啊~”
“你们不要怕,刘宇说了,不就打架吗,他马上就叫兄弟,还有秦帅也在呢,还怕打不赢?”
“语默,丽均叫我们等她们,她说刘宇可以叫兄弟帮忙。”
“方方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吗?怎么说的话不一致?”
“不知道。”
“喂~”又是陆子羯。
“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
……
“佳佳,松兄,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吧。”
“嗯,我觉得也是。”尤佳也不想再生事端,她也知道,孙丽均脾气大,什么事都爱掺和,还不服输。
“语默,佳佳,你们先回学校。”孙丽均的话又让郭云松起了那样的念头。
“松兄,不是都说好了吗?我们怎么可能先走?”顾语默真的要崩溃了。
“就是,松兄,我们一起回学校。”
“我不想就这么回学校。”郭云松依然坚持。
“松兄,一切都是因为我,你要怪就怪我吧!!!”顾语默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语默,我真的不怪你,其实,我挺开心的。”
“什么?开心?”顾语默搞不清状况了。
“松兄,你不会傻了吧?刚才打着脑袋了?”尤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说明……他把我当成了对手,我觉得我又有希望了……”
“松兄,真的很谢谢你!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弟伙。”顾语默婉转的向郭云松再次表达自己的心意。
“语默……我……”
“佳佳,我们先回去,把松兄送去医院看看吧。”
“哦,好。”
“走吧,松兄,你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啊?”顾语默关切的问到。
“语默,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们就回去吧。”郭云松终于同意走了。
……
“医生,我朋友没什么事儿吧?”检查完后,顾语默就拉着医生。
“哦,没什么大碍,还好没伤着骨头。记得按时吃药。”
“这就好,这就好。”
“你们谁去把钱交了,拿药?”
“哦我去!佳佳,你和松兄在这里等我。”怎么着这事也是因为自己而起,付点医药费是必须的吧,顾语默想着。
“我也去。”郭云松香的却是不能让顾语默付钱。
“别和我抢。”看着顾语默十分严肃的样子,郭云松也没再坚持。
回到学校,顾语默和方媛一行人就被请到了办公室,她们可是足足逃了两天的课。
“走哪里去了?”老班黄老大很是生气。
“……”
“说话呀,问你们去哪里了?”
“……”
“还玩儿沉默是吧?两天的课,不是两节!”
“反正周末是补课,又没有上新课。”孙丽均忍不住了。
“你逃课还有理了?补的课就不是课了吗?啊?”
“……”
“简直不像话!自己好好的去廖主任那里领记过单吧。”
“……”顾语默和方媛松兄继续沉默着。
旁边的尤佳也正被她的老班狠狠的训斥着。
“你们都回去,顾语默留下来。”
……
“说吧,怎么回事?”现在,老班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我不想说什么。”顾语默还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根本没心情理会老班。
“总得给我个逃课的理由吧?你让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你别给她说不就行了。”顾语默打心眼里断定他不会给妈妈说,要不然妈妈非跟他急不可!
“说得轻松,都高三了,时间不多了,所有的老师都是看好你的,你又不是不行,别一天到晚和她们掺和在一起瞎闹。”
“我没有瞎闹。”
“逃两天课还没瞎闹!”
“嘿,丫头,在这干嘛呢?”老廖,顾语默高一时的老班,现在的教导处主任。
“挨骂呗。”
“我敢骂你!你让廖老师说说你逃两天课对不对?”
“逃课?为什么要逃课?”
“原因很复杂,老大,现在我就要向廖老师要记过单吗?”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就扯吧。我不管了。”
“丫头,来,出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办公室外。
“怎么逃那么久的课啊?”
“……”
“一个人?”
“一群人。”
“干什么去了?”
“……”顾语默保持沉默。
“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额……方媛和你们班秦帅闹矛盾了,我们去她家陪她了。”这是她们在路上就商量好的理由。顾语默知道这是个很牵强的理由,她不敢对老班说,可老廖就不一样了……
“哦,那我还得去说说秦帅了……不过,以后可不能逃课了。”利中对高三的学生谈恋爱是不怎么反对的,尤其是以相互学习为借口在一起的情侣。老廖和顾语默一样,知道这是个牵强的理由,可是只要有,就是好的,不是吗?
“那……记过单?”
“你想要?”
“不不,从来不想。”顾语默夸张的摆着双手。
“我什么也不知道,没听说。”老廖从来都袒护顾语默的。
“那……她们呢?”顾语默很够义气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老廖耸耸肩,走了。
“谢谢啦,呵呵。”
晚上,形体房里。
一群人对顾语默开起了教育大会。
“语默,你是不是还和陆子羯有联系?”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孙丽均。
“没有。今天才碰到。”顾语默像犯人一样乖乖的回答。
“你最好别犯傻,别再和他有什么瓜葛。根据今天这情况,他现在肯定在外面混的!而且,刘宇也知道罗希那群人。”顾语默在看到罗希那群人冲上来的时候,她自己就知道,这个陆子羯已经不是当年的陆子羯了。
“语默,你知道吧,上次秦帅和唐俊龙打架,我一说别打了,秦帅就住手了,你看陆子羯,他根本就不听你的。”方媛也说教着。
“就是,语默,他太鲁莽了。”舞蹈队的同学甲。
“太过分了,都不听你的。”同学乙。
“语默,我跟你说,他这次绝对是要找你和好,你千万不能答应。”还是孙丽均。
“坚决不能同意!”同学丙。
“语默,反正,你自己掂量。”方媛看顾语默一直沉默也不再说什么。
“顾语默,我跟你说,你别尽低着头,你和他不合适,你要是非要往火坑里里跳,你就是白痴。”孙丽均,孙丽均。
“放心,我不会。”顾语默面对一张张反对加关切的面孔,除了说‘不会’还能说什么呢?
“你不要嘴上这么说说,听说你们是初中就认识的,他现在明显不是当年的他了,你不要这么痴情嘛,好男人多的是。”
“嗯,我都说了我不会了。”顾语默也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会不会,那些流年、那些癫狂、那些悲伤,在某个十字路口,已经尘埃落定。她可不想让大家觉得她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脑残、智障。
“这就对了,再说了,他还打了松兄。佳佳在场,事情经过看得清清楚楚吧?”
“啊?我……我怎么觉得他很帅啊?多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呀……”尤佳一脸陶醉。
“去死吧你,她的话可以忽略不计。”孙丽均总是要求大家的思想要和她统一。
“哈哈哈……”教育大会在欢笑声中圆满结束。
回到屋里,躺在床上,顾语默却再也扬不起嘴角,满脑子都是陆子羯。
“默默,你还没有睡着吗?”与顾语默同床异枕的吴燕。由于校长的屋只有两间卧室,所以顾语默和比较熟悉的吴燕同屋。
“没有,睡不着。”顾语默心里乱极了,即觉得对不起郭云松,又想不通陆子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陌生?和陆子羯认识三年多了,顾语默从来没有见过陆子羯打架,从没见过陆子羯那么凶狠的眼神,自己错过的那些日子,到底是什么让陆子羯做出这样的改变呢?还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在乎他了?
“怎么了?你逃课逃出毛病啦?”由于不是同班,吴燕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嗯,好像是。”顾语默真想找个人诉说她心中的苦闷,可是吴燕认识陆子羯的,初中那会儿,谁不知道陆子羯和顾语默是一对啊?最先在同学录上写要喝他俩喜酒的就是她了。所以,她不能讲,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心思,与生俱来的害怕让她从不敢轻易的向人吐露心声。害怕被抛弃,害怕被背叛,害怕没有安全感的友情,爱情。
“去你的,我睡了啊。早就想睡了~~~~”
……
“睡了吗?”陆子羯的短信。
到底回不回呢?顾语默很矛盾。
“你就这么不想理我吗?”又是一条。
“下次让我碰见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你很失望。”顾语默纠结了很久,终于问了想问的问题,说了想说的话。
“为什么?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打架、血腥的事,所以我从来没有去参与过兄弟们的事,但今天,看见你和他一起有说有笑,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看见我那么无助的叫你住手,你都无动于衷!”
“你真的不了解,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了,我忍不下那口气。”
忍不下那口气?这么做是因为自尊心吗?我真是个笨蛋!别人那么做只是因为忍不下那口气而已,并不是……还喜欢着你。今天那些同胞们的教育大会也根本就是多余的,她们的担心根本就不会发生。
“睡着了吗?为什么不回了?”顾语默关掉了手机,把要流出来的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决不可以为他流眼泪!顾语默狠狠的告诉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