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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凤凰城

东境凤凰城。

它会命名为凤凰的原因并不是这里真的曾出现过凤凰,而是因为这座被群山环绕不以四方为型的城市在地图上的图形接近于传说中的火烈鸟。东征期间,这里曾是魔域远征部队出发点和战争物资的运出点,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凤凰城比起圣域其他三境的处境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繁华富饶的街道,密集喧哗的人流,再加上前几年教廷进入这里建起了具有象征意义的大教堂,你会发现即便是这个混乱不堪的圣域外圈,没有受到治理的凤凰城也是外圈中一座鲜少的“和平”城镇。

和平?

那是当然的了。

在这座没有城主管理的东境城镇里,即将教廷荣升第六个主教的亚当斯几乎理所当然的取代了缺失的城主地位,毕竟在寻常人眼里,能通过挥舞魔杖就招来各类元素的他可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而且他信奉的还是洛米亚山峦上那个真正的女神。圣域流传,魔法是由女神带给人类的,换而言之,能开悟智启的他就可以称为女神的使者了,在这个绝大部分人都缺失主观意识的年代里,忤逆女神使者的话?那不就等于跟生活圣域中内圈里的人们忤逆最高议院的话是一样的吗?

也因此,在凤凰城中生活的居民几乎对亚当斯的每句话都附和认同,觉得人家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而就事实上而言真相也的确如表面的这样,手上握有权利和在当地身居高位的亚当斯并没有和加森一样给这一切冲昏头,在教廷每月一次的惯例演讲中,他总是向城中的居民提倡付出是与回报成正比的,想要过上富有的好生活,除了努力工作没有第二条捷径,这句话的本身是没错,但在战后没有被圣域回收管辖的外圈里,富人对穷人的压榨和剥削几乎随处可见的,而亚当斯本身在提倡努力工作这一点的同时却又对劳动人民的不平等视而不见,以至于时间推长后,凤凰城里穷的人越来越穷富的人越来越富,极度不平衡的两极分化也间接促成了很多潜在的问题。

比如因为这些问题导致富人与穷人间无法交流从而变得越发明显的社会地位,再比如支持着亚当斯理论的富人以及开始将这一切矛头指向富人的穷人。

近两年,表面和平的凤凰城里当地的富人与穷苦的劳动人民暗地里冲突不断,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发觉这一切其实都是亚当斯只说了前半句的言论造成的,为了避免这些繁琐的纷争,对亚当斯坚信不疑的富人曾多次出钱让这位在人前高高在上的主教出面平息贫民的愤怒,但往往每次都平静不到数月冲突又起,愈演愈烈。

人流纷杂的街道旁,用完餐的雅洛正坐在饭馆里看着门外街景。

对于饭馆里突然多出这么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很多人都是忍不住会多看几眼的,至于走上去跟她打搭讪嘛,这就免了吧,不说坐在她两侧的两人,单是坐在她对面前的那个男的身材就魁梧的不行,手边更是架着一把足有两米长的银枪,有着这种明眼人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的男人在,还想上去搭讪调戏一下这个美人儿?简直嫌命长么不是……

可能是长得好看的人天生都自带这种功能,忽略周围视线的雅洛看着饭馆外两个贫民模样的小孩轻轻说道:“我一直以为成王者只需要具备相应的实力即可,但是这一路走下来,我发现圣域最需要的人并不是要有多高多强的实力。”

曾为冰皇希斯艾拉手下三大将之一的魁梧男子沃德盯着雅洛看了一会,静静答道:“圣域的内政可不是你想参与就能参与的。”

回过头的雅洛问道:“为什么当年母亲没有意识到这点?还是说她曾意识到?”

沃德低头锁眉沉默不答。

通过沃德反应猜到什么的雅洛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有不能做的理由了。”

沃德突然低声道:“你不能杀亚当斯。”

没有对沃德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感到惊讶的雅洛反而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这一笑迷得饭馆里众人神魂颠倒,羡慕的同时还怨恨自己没本事,不能独占有这份笑颜,对桌对独占雅洛并没有什么想法的沃德说道:“既然你的目标是王,在这个暂时没有战事的年代里理应从北境的彼斯堡下手,而不是无事添乱的去针对教廷的人。”

雅洛笑着反问道:“凤凰城居民被亚当斯言论糊弄,我教训他是无事添乱?”

沃德沉声答道:“这世上有无数的人被别人的只言片语所糊弄,如果那些人一个个都要由你去点醒,你要忙到什么时候?而且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如果对亚当斯动手,会使我们惹到教廷,这对我们不利。”

一直保持笑颜的雅洛突然黑下脸,低声道:“我母亲没教过我这些,如果要让我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这个王我不当也罢。”

沃德一听,急着又道:“但是……”

雅洛站起身走向柜台,“没有那么多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沃德长叹一口气,同桌的另外两人跟着起身。

等到雅洛为这桌午餐买完单准备离去的时候,先前看到的两个贫民模样的小孩在门外眼神一闪,低着头从四人身边经过,畏首畏尾的走进了饭馆,对此感到好奇的雅洛回头看了眼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俩孩子是盯上了他们的残羹剩饭,在贫富差距严重的凤凰城里贫民的孩子只能这样才能替父母分忧解决日常温饱。

自小就知道贫民生活苦的雅洛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正想着要不要为他们买些新鲜的食物,便听到饭馆中传来一阵恶骂,原来是来收拾饭桌的小伙看到了这两个不要脸的小乞丐妄图吃白食,一巴掌打翻其中一个小男孩后张嘴就骂:“小贱种!谁同意你碰这些东西的?你付钱了吗?”

在被亚当斯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言论给洗脑的他们眼里,无论是出于哪种情况,只要是试图不劳而获就是不对,即便对象只是两个可怜的小孩儿。

饭馆中一时间谩骂声一片。

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上前扶着被一巴掌打翻在地的哥哥,红着眼睛哽咽道:“我们只是看他们吃完了才来的。”

被饭馆里其他人骂声助长气势的小伙嚷道:“还敢嘴硬?”

说着就要对这个小女孩也来个大嘴巴子。

好在一道人影及时闪过。

带着淡雅清香和冰冷面容的女子用力的捏住小伙扬起的那只右手,怒视着面前不讲道理的小伙低声喝道:“这是我买的单,我同意给他们吃,怎么了?”

被女子美艳容貌给惊艳到的小伙很快就从吃痛的手腕回过神,嘴巴不利索的断断续续道:“小,小姐,这不合我们城里的规矩啊。”

比起美丽的容貌,显然是亚当斯的言论更深得人心的饭馆里又有人站了出来,对着这位有着冰艳容貌的美人儿叫嚣道:“妹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凤凰城吧?”

他一副自豪表情的说道:“在我们凤凰城,是提倡只要工作就有饭吃的理念,如果人人都像这两个贱种一样因为看着可怜就为他们坏了规矩,那谁还会工作?只要扮可怜不就行了吗?”

一语之后,饭馆里面的人跟着起哄,大声说着对啊就是啊之类的话,被小伙抽了一巴掌从而半边脸肿起来的小男孩倔强的起身,对着红着眼睛的妹妹说了句哥哥没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用脏兮兮的小手戳了戳帮助他们的大姐姐,对着回过头的雅洛笑着说道:“大姐姐,谢谢你帮了我们。”

起哄声里,雅洛看着小男孩不知所言。

可这一场景在其他人眼里却是试图逃避责罚的小心机,那名先前跳出来讲话的男子又说道:“想走?忘了在凤凰城里坏了规矩的人都得去教堂里接受训斥吗?”

听完这句话,小男孩脸色一变。

这个即使被小伙一巴掌抽翻在地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的倔强男孩当即面色惊恐的护住自己的妹妹,拼命的摇头,“我不去!我不去!”

从男孩这个反应感觉到什么的雅洛俯下身,看着这个眼神里流露出恐惧的男孩,温柔的问道:“别怕,告诉大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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