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井亮下车后，看着雪名，眼神惊叹：“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有年龄这么小的候选者！”
雪名脸色一变：“久井爷爷，您是什么意思？”
而且直接这么多人面前乱说话真的好吗？！
看着雪名警惕的眼神，久井老爷爷微笑道：“不用担心，这些人都是本国最忠诚的精英，对于雪名君这样重要的存在，只会有敬仰和保护的心态，是不会泄露任何东西出去的。”
这些保镖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很恭敬地围成一个圈，警惕着周围环境。
雪名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只是看着他：“您是候选者？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先找一个地方谈吧。”久井亮微笑道。
很奇异的是，他看着雪名的眼神甚至有几分慈爱。
“好的。”雪名立刻低头给幸村妈妈发了条短信。
没想到，自己还没做什么，候选者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雪名现在的心理很光棍：就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的，也要知道自己败给了哪些人！
在日本多年，除了家里偶尔安排的茶道课，雪名还是第一次踏入这么高雅的茶室。
待手下人用仪器把房间探测了一遍，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以后，所有人才离开，给这俩人一个绝密的谈话空间。
久井先生正襟危坐，雪名也有样学样地坐好，没有像平日一样随意。
哪怕是竞争对手，对这样有巨大底蕴的前辈，雪名还是保持了尊敬。
雪名首先询问道：“您没有关注度的限制吗？作为日本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您的关注度早就破3%了吧。”
尽管年事已大，久井亮的眼神清亮，他呵呵一笑：“我在成为候选人之前，就已经是知名作家了，所以这项规则默认了我不适用，但是我确实也受到过警告，近年来也不敢太高调。”
然后，久井先生说明情况：“我最近的艺术贡献度攒的不错，获得了一个权限：可以知道一名候选者的真实身份，当我得知日本除了我居然还有一位候选者，我就立刻选择来见你了。”
久井先生和雪名谈话，用的是平辈的语言，这让雪名觉得很舒服。
他看起来很是高兴：“我一直很遗憾，日本至今没有出现过一位代理人，导致我们一直以来文化政治经济都是处于世界边缘地带。没有想到，居然除了我以外，日本还有一位候选者，真是天佑日本！”
是啊，这个世界的日本真是好命！
没被核弹搞还不满足吗？！
雪名心里腹诽，面上却道：“可是，即使成为代理人，我们的职责范围也是世界文学吧，怎么能够随意对日本倾斜资源呢？这不就是以权谋私了吗？”
久井先生摇头：“看起来你对一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也对，你毕竟年龄太小，就算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现在开放这么多权限。”
“我也是与政府合作以后，才知道的这些。”久井先生严肃道，“其实，每一位代理人都有一个选择自己领域的权限——这个领域，可以是一个地区，也可以是一个国家。”
“根据一些隐秘的渠道，我们得知，作为代理人的领域，可以得到相当程度的庇护，还可以得到一种叫‘莹石’的资源。”
“那个‘莹石’是什么？”雪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但下意识就觉得这东西很重要。
然而，久井先生只是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查阅过世界上所有的典籍，也询问过不少有影响力的好友，没有一个人知道‘莹石’的功用。但是，人类有史以来，拥有代理人的国家会在那一段时期飞速发展，是不争的事实。”
“就比如说华夏，”久井先生的表情有些羡慕，又有些不满，“有史可查的情况下，我猜测对方出现过不下十位代理人，所以才能由一个小小的区域一步步走向今天的强盛。甚至华夏历史上有好几次出现内乱，都是因为有俩个代理人导致的势力冲突——这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过好在在近百年，似乎出了一条规则，一个国家不能有一个以上的代理人，所以，现在日本才能有机会。”久井先生看着他，满脸的笑容，“十三年前，华夏的代理人刚好继任，我想，这才是日本能够多拥有一个候选者的原因。”
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条规定，所以他才不能出生在中国的吧？！
一瞬间，雪名觉得自己get到真相了。
规则！
又是规则！
蛋神，算你狠！
雪名觉得自己现在算是被打击到麻木了。
“其他的候选者应该身份不低，雪名君，我们也应该要加紧了。”久井先生的眼神一凝，突然严肃道，“事实上，以我的身体和年龄来看，即使我当上代理人，能够庇佑日本的时间也不超过十年。所以，我希望，雪名君你能够当上这个代理人。”
这一下，雪名领悟到了重点：“你的意思是，代理人是终身制的？！”
他一直以为这个劳什子代理人跟各国首脑一样，八年十年就得换，可居然是终身制的？
这也……
太随意了吧……
雪名的惊讶也只维持了一会。
那又怎么样，他现在成为代理人的几率其实已经不高了。
要怎么才能跟这样在文坛上混几十年的大亨比艺术贡献度？！
雪名无法可想。
“是的。”久井先生点头，“所以如果是雪名君当上这个代理人，对于日本未来几十年的发展，都是有保障的。”
“雪名君，我正式代表日本政府和我自己向你提出请求，和我们合作，提高你的艺术贡献度。”久井先生郑重地请求，“虽然有关注度的限制，不能向大众公布你的存在，但小范围是没有关系的。我可以亲自向文学界介绍你，说你是我的弟子，也可以让我名下和政府所能控制的所有出版社和媒体都为你服务。据我了解，我的作品冠上你的名字，而且所有人都认为是你的作品，这样的艺术贡献度，也是属于你的。”
事实上，用这样的手段，久井亮一开始也是觉得不好，但耐不住政府说客的劝说，也觉得群体的利益应该在某些坚持之上，所以最终答应了这个选项。
按理说，雪名应该很激动。
这可是倾国之力要帮他上位！
哪个人能有这样的优势？！
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直认为自己算是不拘小节的雪名，对这样的手段，本能地排斥。
发现了雪名一直很犹豫的神态，久井先生不由劝道：“雪名君，离最终考核不到6年了，我看过你的过往，我猜想你是所有候选者年龄最小的一个，艺术贡献度肯定也不多。我想，让你成为候选者应该最终目的就是让你成为管理者，也就是代理人的下属。但是日本现在最需要的，是代理人。”
雪名没有说话。
原来，其他候选者如果不能通过，最终的命运是成为管理者啊。
挺好的。
“雪名君，这是非常不容易的机会，日本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可是，我对日本，甚至这个世界的中国，都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
雪名淡淡想。
为了他人的希望把自己贡献出去，我已经不愿意再做了。
我就算要消失。
走之前，也应该要干干净净地走。
我不要变成我自己鄙视的人。
——这是雪名清，一直努力，支撑到今天的唯一动力。
“久井先生，这位……居然没有答应您的帮助？”久井先生的助手极其惊讶地询问。
这可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啊！
“那个孩子，给人感觉很奇怪。”久井先生也陷入了某种思绪，“难怪能成为候选者，眼神跟年龄完全不相符，但是，有一种要被某种压力压垮了，却又死死支撑着的感觉。”
“年龄毕竟太小了，作为被选中的孩子，压力应该很大吧。”助手想起刚刚离去的那个孩子，也有些叹息不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这么小的孩子承担这些，先生你带我们见到他的时候，我们还真的是吓了一跳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成为代理人的可能性，很大。”久井先生眯起眼睛，突然一笑，“或许，那孩子没有接受我提供的东西，未必是一件坏事。”
“那些老成精的政府官员，提供了什么，只会要求更多的回报——这孩子没掉到这种坑里去，他的未来，想必会比我更加自由吧。”久井先生看着封闭的茶室，眼神陷入某种黯然。
助手见他有些难过，赶紧转移话题：“先生，您的直觉一向精准，日本的未来有了保障，这可是真正的好事，您说，要不要我们暗中提供一些帮助？哪怕不借助那些势力，久井家自身，也能做不少事情的。”
“嗯，你说的很对。”久井老先生立刻转了心思，眼前一亮，“这孩子虽然是雪名家的人，但能动用的资源有限。你记得密切关注他的行动，有需要就出手。还有，切记，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那几个家族！”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