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辛德拉居然要面对来自劫的反目,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啊。
“收手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慎已经挡在了劫的面前,虽然他的身材和劫差不多,但是此时的慎就像是一座稳固的大山一般立在劫面前。“还要继续杀吗?你还觉得错的不够多吗?”
辛德拉没有料到慎会突然出现阻止劫,我也没想到,对于我来说,两个都是敌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无疑是最想看到的局面。“也许还是念在曾经是师兄弟的情面上,慎还想挽回劫?”图奇在身后说了一句。我注意到阿卡丽也是用奇怪且愤恨的目光看着他们,也许在她心里,劫已经是不可原谅的,背叛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容忍的。
对于慎的突然阻挠,劫也很奇怪,但是他也没有说话,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静默着。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慎语气平缓,徐徐走到一边,背对着两人,“力量,真的这样重要吗?”慎的身影煜煜发光。我看着慎竟然如此放心的将后背留给了刚刚还是凶残的敌人的辛德拉和劫,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这个名字奇怪的忍着来,如果不是有恃无恐,对自己有极大的自信,怎么会还有闲心在这里说教。
劫没有回答他,辛德拉倒是先发话了,“哼哼,你这样的忍者,怎么可能了解到拥有取之不尽能量的快感和征服感?”全然忘记了前几秒钟险些就要被劫直取性命。
“对啊,无穷无尽的能量确实很厉害,我承认,然后用这些能量去杀戮去征服吗?”慎依旧没有回头。
“不然呢?”辛德拉似乎对慎的这个问题感到可笑,至高的力量当然是用来让他人臣服的,不然是用来看的?
“之后呢?”慎别有意味地看着辛德拉。
“之后?什么之后?”辛德拉没明白慎的话里的意思。
“你总说能量无穷无尽,可是你要知道,没有其他人在,你的这些所谓的能量又有什么用呢?谁去认可它呢?”慎从后背拔出了刀,若有所思地看着刀刃,“我的师傅曾经告诉我说,慎啊,你要记住,万物自诞生以来就本应该是平等的。但是由于人的独断专横,很多其他生灵都被我们视为低等,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但是你要明白的是,至少同类之间要知道彼此之间存在的意义。”“你在说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辛德拉还是不明白慎到底要表达什么。
“听我说完。”慎没有看辛德拉,仍旧是双目凝视着刀刃,“然后我问师傅,那么人和人彼此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我和阿卡丽也慢慢走近了他们,我问道。
“就是证明彼此的存在啊。”慎把刀竖在面前,刀尖直指天空,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你所做的一切,取得的一切成就,如果脱离了别人,就是没有意义的。你口中的至高的力量,不也是建立在战胜甚至是杀死别人的前提下才产生的吗?”
“对啊,我杀死的人越多,就证明我的魔法越伟大啊。”辛德拉觉得慎的这么多话完全是在介绍她的经历。
“那么,在你的名单上,是不是就没有人排在你下面了呢?”慎放下了刀,插回了背后。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辛德拉手里已经开始把玩起能量球了,看得出来这个魔法师在这方面的造诣的确已经登峰造极了、
“那………谁去证明你的地位呢?”太阳升到了正当空,温度也渐渐达到了一个顶峰,地面上被阳光照耀地煞白,而辛德拉这次没有再回话。
慎伫立了几秒钟,缓缓走向辛德拉,“弱者的存在不是为了供给强者杀戮欺凌的,而是证明强者的存在,真正的强者不是屠杀弱者的人,而是允许弱者存在的,你懂吗?”慎的语调平缓而笃定,就像是老师傅教育自己的弟子一样,而他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猛地看向了劫。
劫也是一阵沉默,我看不到劫的表情,但是我看得出来劫有些手足无措,想必慎说出的这一番话,是他曾经和慎他们几个人一齐从师傅那里听来的吧。
辛德拉手里的能量球已经不见了,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陷入了一阵迷惘的状态。
“说……说的好啊!”不远处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是德莱文!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的爆炸发生的时候我们把德莱文给忘了。德莱文被半埋在废墟下面,灰头土脸的,咳嗽了几声,胡须上的灰尘直朝下抖。
“我一睁眼就发现被压在这边,你们弄的动静挺大的哈。”我帮着德莱文起身。这德莱文果然也不是泛泛之辈,看起来除了稍微有些狼狈之外,好像没什么大碍,之前他挨了辛德拉那几下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那人是谁?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德莱文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还是机警地看着辛德拉那里,战士的本能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注意到有变化的地方。
“慎,也是均衡教派的忍者,三忍之一。”我向他解释着,阿卡丽在一边仍旧是不愿地搭理德莱文,她看德莱文这副模样,一看就没怎么出力,心里更加抵触他了。“这个人好像不错,说话很有水平,不像那个女人。”德莱文指了指阿卡丽,阿卡丽看见了作势要来揍德莱文,可惜有些力不从心,只得作罢。
“哈哈哈哈……”辛德拉突然狂笑起来,这刺耳的笑声让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说我的伟大会没有人证明?”辛德拉瞪大眼睛,缓缓走向慎,“我想了想,你说得对啊,都杀完了就没有人证明我的力量了啊。”辛德拉歪着脑袋,仍旧是瞪大了眼睛,诡异地看着慎。慎看到她这副模样也是心里有些发毛,不得不把刀抽出来横在身前。
“那么这样吧。”辛德拉手里慢慢浮起一个能量球,她陶醉地看着这个球,仍旧是歪着脑袋,“我就杀几个,让剩下的人证明吧!”辛德拉突然转身,那颗能量球朝着我直飞过来,我后背上还背着图奇,一时间没办法躲开,眼看就要飞到我的脸上,德莱文一个鱼跃又一次帮助我躲过了这一击。
“又是你这个废物……”德莱文爬起身来就对我破口大骂。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德莱文脸上,是阿卡丽,她怒目圆睁,我背起图奇,她就把我拉到了一边。“干什么?!你有病吧!”德莱文捂着脸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挨打,阿卡丽还不能说话,瞪了他一眼。我也无奈地耸耸肩,毕竟德莱文又救了我一次。
辛德拉那里,慎已经冲到她面前阻挠起他来,而劫似乎还沉浸在之前慎的那一番话之中不能自拔,好像已经失去了斗志。对于自己背叛了师门,迷失了本心,劫第一次感受到了悔恨。劫站在原地,既没有去看慎和辛德拉的缠斗,也没有打算转身离开,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天空。
不得不说,慎的确是一个善于防御的忍者,只见他的双手不断地在胸前结印,不时地拔出背上的刀,动作复杂而不繁琐,迅速而不随意,每一下都能完全化解掉辛德拉的攻势,辛德拉的能量球每一次将要击中慎的时候,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网给吞噬了一般,而慎矫捷的伸手让辛德拉很多次都来不及施展下一次法术,就必须腾出身子来躲避慎的挥砍。这算得上是真正的缠斗吧,双方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一时间不分胜负。
“怎么能不把大爷我放在眼里?”看了好一会的德莱文倒是按捺不住自己了,提起双斧就要上去,被阿卡丽一下子拦住了。
“怎么?怕我误伤了你师弟?”阿卡丽点了点头,德莱文一把推开阿卡丽,“你瞧好了吧!”两把斧子势大力沉,如同列车一般裹挟着尘土向着辛德拉和慎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