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乐云的话江雅有些警觉起来,穿越这种事情本来就令人匪夷所思的,如果被人发现同一个身体却有不同的灵魂,会不会被处以宗教类的极刑呢?这个世界虽然地域之类与前世不同,但是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故事,想必都是不能接受的吧。她压住心底的寒意,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来。
乐云低下头来,想了想:“我来熏笼也没有几天,前几天喜姐姐一直都待在这个炉灶前没有怎么出门,我偷偷来这里瞧了你一眼,结果大家都说,让我不要过来,说你是个哑巴,还说,还说是个呆子~~~~”
乐云的话渐渐低了下去,抬眼看了看江雅似乎没有什么不悦,又接着说道:“那天章华宫的林姑姑来了熏笼,说喜姐姐冲撞了楚妃娘娘,我们还觉得好是奇怪,从来也没见姐姐出去过啊,姐姐被带走的时候春雨姑姑还很是焦急。姐姐回来的时候,也是春雨姑姑已自己身体不适的名义去太医院领了药。不过,我觉得,姐姐你好像没有原来那样子呆呆地了,表情要比原来多了些啊,这样倒比以前好看一些了。”
乐云有些淡淡的喜悦,江雅有些茫然,眼前这个小姑娘,像是真心在为她好啊。
“喜姐姐,楚妃娘娘你见到了吗?”乐云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楚妃娘娘可是个大美人,楚妃娘娘去年进宫,连年宴都没有露过面。这一年来,可轻易不示于人前的哦,连年宴都没有露过面,大家表面上不敢说,私底下都好奇得紧。”
不爱露面的美人娘娘?江雅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不出来这个春喜能耐还挺大的,居然敢得罪如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楚妃娘娘,可是按乐云的说话,一般不出门的春喜又如何能冲撞到高高在上不爱露面的主子娘娘呢?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听刚醒来时再床前自言自语的春雨的意思,貌似春喜当年还是个挺风光的大宫女的样子啊,好像是出了啥事情还被发派,估计罪不至死吧,不然也轮不到江雅来占这便宜了。江雅想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脸,占便宜么?
耳房里暗淡无光,也没有镜子之类的,直到今早趁大伙还没起,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水,还没有来得及洗漱,就被水面上的倒影给吓坏了。
虽然前世不咋招人待见,个头不高,可至少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嫩嫩的。现在,这脸色都快赶上李逵了,还瘦地还没有一点肉,眼睛深陷,无一点神采,眉毛稀疏,更是看不出来任何形状,乍一看,像个无眉大侠。身上更是瘦骨嶙峋,统一的宫装穿在身上如同麻袋。江雅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心想,淡定,上帝果然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谁说穿越的就一定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既然给了第二次的生命,那么容貌这些,都是想作是浮云算了。
回过神来又想了想,根据春雨的话推断,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六七年了,跟一年前进宫的楚妃娘娘又扯得上什么关系呢?
“乐云,你说春雨姑姑去太医院领的药?”
“是啊,平时姑姑一脸冷冽,没想到对姐姐列外呢?前几天出云殿来的秋红发病,姑姑可是一声没吭,吩咐敬事房李公公抬走了,大家私下里都说姑姑冷血呢。”
“抬走?抬去哪?”江雅不解地问道。
乐云的脸上有一丝惧意,“秋红的主子没发话,大抵是等断了气,化,化了也不一定吧。”
江雅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意,这是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啊,万幸没有穿到那个秋红身上,不然说不定还没断气就~~~~~~~~,江雅想不下去,打了个寒颤。
如何让这难得地第二次好好的延续下去,这是摆在江雅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命,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看上去有点神抽抽的春雨,居然是乐云眼中冷冽无情的,对自己却还算得上温和,还敢冒着得罪那传说中宠冠**的楚妃娘娘的险,救自己一命,难道仅仅因为是同年进宫的情分么?前世经历了那么多,江雅已经学会用怀疑的眼光分析自己听到和看到的一切了。
卫都,宫城,圣元殿。
圣元殿是永明帝寝宫,分为前殿**,前殿处理朝政,**休息,抑或接待低品级的侍寝宫妃。
此刻前殿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永明帝正黑着一张俊脸,阴沉沉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戎装将军,“承受不起?朕看你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了,怎么,这几年将军做过瘾了?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今日本是征西大军凯旋而归的日子,平西战役已经八年了,终于把西岐打到求和,实属不易。当年领兵征战的项元帅早已故去,项家满门忠烈,只剩得如今的一根独苗。
清宁王见皇兄脸色不虞,忙出列求情,“陛下,叔诚凯旋归来,这些琐事,待大军稍作休整再叙不迟。”
“谢王爷好意,季诚心意已定,公主金枝玉叶,叔诚高攀不起,不求再叙。”项家这根独苗苗不识抬举地回道。
清宁王脸色有些挂不住,永明帝更是气极反笑,“好啊,好啊,项靖,你好啊~~,来人啊,给朕~~”
“皇上~~”
“皇上息怒,项将军是,是自觉不擅风月,怕,恐怕不是公主良配,也是一心为主啊~~~”副将吴煊上前跪道。
众将不由低头嘴角微抽,但还是纷纷跪地求情。这几年出生入死,本想荣归之后繁华似锦,可别因一点了小屁事把皇帝惹毛,丢了性命呀。
永明帝冷冷一哼,什么都没有说,挥了挥手。
随侍的大太监李公公擦了把汗,尖细嗓音回荡在殿内:“各位大人们请回吧,皇上该安置了。”
清宁王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随人群往殿门行去。
“清宁留下。”
永明帝脸色微霁,淡淡说道,“项靖这小子,朕实在是~~~~,要不是念着,念着不想寒了这些征西将士们的心,实在是应该好好整治整治。“
清宁王抬起头来,脸色平静,说道:“皇上不必为此事过虑,臣弟不过是听太妃念叨过几次,有心牵线而已。而且说来,叔诚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原本就是国舅,如今又立下这汗马功劳,皇上是否考虑还项家锦绣荣华?”
“锦绣荣华?”永明帝低低重复,“哼,也要看他小子知不知道顺着朕的台阶下”
沉默了半晌,又道:“这事暂时不要说与从安知道,若她知晓,定是要闹的~~”
“臣弟明白。”
卫都城外大营
项靖与其他几位同僚策马入营,早有亲兵上来牵马服侍入账,见项靖像是怒极而入,前锋营参将折子乔地低低与吴煊说道:“将军今日实在有些愚钝,赐婚公主呢,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居然就那样给辞了,别说是陛下,就是一般人家,这样子不给脸,也该恼了。”
吴煊大笑,怕了怕折子乔的扩肩,“换做是你,早就低头跪叩谢圣恩而无二话了吧,所以,这就是你只能在前锋营乖乖做参将,而叔城是全军统帅的根本原因所在。”
说完摇头丢下一脸茫然的折子乔,入了主帐。
帐内的项靖已平和许多,对进账的吴煊说道:“今日殿前,谢成平解围。”
吴煊淡然一笑,到:“将军也过于直硬,若是有所保留,陛下也不至于龙颜大怒。”
“若非如此,只怕现今我便回不得这征西大营,而是被迫娶亲去了,”项靖道,“这征北大营,就顺利被兵部接管了吧,叔诚娶了从安公主,再封个什么公侯伯的,只怕再难与弟兄们上阵杀敌了。”
吴煊道:“将军一心为国,实令成平景仰,不过眼下将军的难处,成平倒是有一计,只是不知可行否?"
项靖心中一动,“不知是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