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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苦雪(2)

当小曹告诉我宋姗家事的时候,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虽然这种揪心的悲剧在西部军营里并不罕见,但是,当它摊到一个女军人的肩膀上时,她承受的痛苦折磨是双倍的……

那个已经过去了的事本该称作历史,宋姗一直把它当作无足轻重的事看待,她不愿对任何人提起它,因为那样只能使她伤心。

这是小曹告诉我的。

宋姗主动要求留在不冻泉兵站后,带来一个在一些人看来情理之中的后果:家庭危机。

她的丈夫霍磊肯定包括在这些人之中,否则他不会一夜之间反目为仇,把爱妻推到了昆仑山的悬崖边;这也是事实:他不会把她推下去,因为他明白,让她站在这个地段,比叫她坠人谷底更容易使她回心转意。

然而,他错了。

霍磊也是个高原军人,在雪山医院当副院长。人们并不怀疑他曾经爱过这块高原,要不他不会干到现在这个不算很低的职务,也不会娶一个立志献身高原的女军人为媳妇。不过,这些肯定都是蒙上灰尘的事了,现在的霍磊连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次呼吸出来的都是两个字:内调。什么是内调?这是高原军人的专用名词,即调离高原到内地。霍磊经过一年多的努力,花费了不少精力、心力,当然更重要的是财力,才办成了自己和妻子调到中原某城市的手续,眼看就差开个介绍信便永远地和高原拜拜了,他极其美地谋计着如何在即将立足的那个城郊为他俩建一个北京四合院式的独门独院。俩人?不,是三口之家。得把从小在姥姥膝下已长到十岁的儿子接回来,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姥姥最亲外还有爸爸、妈妈。三口人终于可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了。别人还在为达到小康水平而愉快地奔忙时,他们已经很幸福地宣布:小平同志提出的目标我们开始实现了!

乐极生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宋姗出其不意的行动打扰了他的阵脚。这使他十分恼火,也使他的决心变得更铁:你宋姗即使把我这个美好的蓝图点火烧了,我也要从灰烬里捡出来复归完整。

不难理解霍磊这种破釜沉舟的精神,为离开青藏高原这块连兔子都不来拉屎的地方,他是以豁出命来付出代价的。

他极力挽救宋姗造成的这种被动局面,在一次又一次地做工作却没有任何效果时,他不得不给宋姗显示了大丈夫的不可撼动的威严:除非昆仑山山崩地陷,否则我是不会改变决心的。

宋姗的话里始终没有失去做妻子的柔情。她说:我送你先走一步,一旦不冻泉兵站允许我离开时,我一天也不多待,立刻就追你而去。

霍磊肯定不会满意这种外交辞令式的回答。

这是他离开高原的前一夜。

屋子里的气氛严肃得到了只要有一点火星就立刻会起爆的程度。两把在兵站食堂可以看到的那种有个简单靠背的椅子,互相仇视地对站着。椅子上没有人,宋姗靠床栏站着,霍磊屁股顶着桌角斜身而立。

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又似乎一句话也不用说了。

沉闷的冷场……

这是丈夫对妻子吗?这是高原战友对高原战友吗?

空气中渗透着俩人重重呼吸的气息。终于,霍磊说话了。因为已经到了凌晨六点钟,再有两个小时他就要动身下山了。

“我仍然等着你改变主意。不过,这肯定是最后期限了,时间对你对我都是无情的。”

屋里一角放着两个已经捆绑好的旅行箱,给人的感觉那箱子各长着一只大大的眼睛,怒视着屋里的主人。也许是主人太冷落它们了。

宋姗无语。

她犹豫了一下,掂起一个箱子。那是要送丈夫远行的动作。

她看了看表。

“你给我放下!我要听听你最后一次的表态。”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大声吼了起来。

宋姗只好放下箱子。

“我已经说过多次了,我先送你下山,随后我会跟着你走的。”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但是能听得出她已经很疲倦了。

“那好了,你必须承担由你引起的一切后果!”他的吼声再一次在这间很寂静的屋里响起来。

宋姗抬起了头,她真的不认识这个和自己相爱相守了十三年的男人。她不得不问道: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请你再明白地告诉我是什么后果?”

“你自己明白!”

他拎起箱子大步走出了门。

屋外,大雪弥漫。

宋姗追了出去,声嘶力竭地喊:“霍磊……你不能欺侮我的兵兵!”

宋姗无论如何不会把本该放在心里的事置之脑后的。和她的那些同龄人相比,她对事业的执著追求肯定是出类拔萃的,这也许因为她是个兵的缘故。兵站的各项工作头绪繁多,白天没有任何闲暇能让她去考虑她和霍磊之间已经呈现着复杂局面的矛盾。确实没有。站长是兵站的顶梁柱,是过往指战员们的衣食父母。这样倒好,省得她去牵心那些永远也理不清的麻麻缠缠的家事。她总算悟到了:拼命地去于工作可以忘掉哪怕压得人难以喘息的烦恼。

最叫她牵心的是兵兵。真不敢想象自己和霍磊这么一闹腾会给儿子带来多大的伤害。白天她总是被那些忙不完的工作占据着脑子,无法给儿子腾出空位。只有到了夜里,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时,心儿才从雪山冰河飞到家乡,与兵兵进行心灵的对话……她拿着儿子周岁那年在格尔木照的那张全家合影,呆望着,回忆着。真是,儿子的脸上集中了两个人的特征。俗话说:眼像妈,嘴像爸,是儿苦当家,是女一枝花。难道灵验了,兵兵要受苦吗?

她掉下一滴眼泪,泪珠滴在照片上。她用手慢慢地去擦那泪迹,这才发现泪正落在丈夫的脸上。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不去擦……

恨这个人吗?她不知道。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溢满了宋姗的眼眶。

整整一夜,她手里攥着那张照片,不眠。她没有病,但是,她觉得浑身疲乏得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无法支撑。这个夜像一千零一夜那么漫长。一千零一夜,这么长的时间,足可以把人熬成干灰了!

脸颊上凉凉的,似有一条小虫在爬动。她没有擦那泪水,想着,让自己烫烫的脸颊把泪水暖热,暖化。眼泪怎么能是冰凉的呢?

一辆汽车走过夜的尽头。

雪水河里卷着冰碴儿的水被车轮带起,哗啦哗啦地响着。

夜被这响声扯得更长……

小曹摇着手中的信,对我说,这一年多来,我算看出来了,站长盼儿子的信,又怕收到儿子的信。

怕信?

又是日照满天、大雪纷飞的傍晚,当小曹把一封信交到宋姗手里时,他觉察出了一些。

“站长,信。”小曹说。

宋姗正和客房招待员谈事,听了没大在意,只是点了点头。

谈完事,她并没有理会小曹,又向炊事班走去。小曹不得不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站长,有你的信!”

宋姗这才回头望了望小曹,接过了信。小曹看得十分真切,她用目光扫了一下信皮,脸色立刻变得紫红,手颤颤巍巍地将信塞进了兜里。

宋姗急匆匆回到房间。

是兵兵的来信。

屋里很暗,玻璃窗上冰冻着各种雪雕成的花纹。今晚兵站停电——后院的小山房有一台小发电机,站上自己发电,机器经常出故障,每次都请人鼓捣三四天,才能重放光明。严格地说,蜡烛是不冻泉兵站的光源,它的使用率绝对超过了发电机。

她在烛光下很费劲地看着信。发信的邮戳是四月二十九日,儿子一周一封信,时间很有规律。但是,信何时到昆仑山收信人的手里就没个准点了。遥远而闭塞的不冻泉没有邮局,兵站所订的报刊以及信件是从格尔木托人带上来的。这就出现了一个难以避免的问题:由于不能定时定点地收发信件,更多的时候那些从祖国各地来的信只能躺在格尔木邮电局的方格橱子里睡大觉。兵兵的信颠颠簸簸到宋姗手里已经是第五十九天了。

她要急着看儿子的信,“吱啦”一声撕开了信皮,连那圆圆的邮戳以及被邮戳盖去一个角的邮票也撕破了。宋姗是个集邮爱好者,收集了数千种邮票、邮戳印,也许这封信的邮戳邮票最该成为她的收藏品,却弄坏了!

烛光极暗。

宋姗把信纸送到眼皮底下揣摸着读信。目光拽着她的心,一起钻进了儿子写下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里行间。兵兵先是写了对妈妈的思念,接下来他所记述的每一件事都蕴含着对妈妈的抱怨,或者更直接地说,是一种带泪的控诉……

懂事而又不懂事的儿子呀,你分明用一把磨不出刃的钝刀子在割妈妈的心!母亲那本来在儿子眼里撼不动的威严,被这把刀戳得溃不成军。

负疚!母亲愧对儿子了。她真想大喊一声:“兵兵,饶我!”这样,也许能卸下一点负荷。但是,嘴张开了,她却没有喊出。

她哭了。

嘤嘤的声音,在深夜里被那卷着冷雪的风送出很远。好在她的左邻右舍大都是住站的客人,谁也不认识谁。这样,倒能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雪埋掉了夜里发生的一切,包括宋姗的痛哭。

早饭后,她照例去上班。但是,她的脸上留下了昨夜的伤痛。

小曹也许有些冒失,他走到宋姗面前,说:“站长,你有心事。瞒不过我。”

宋姗不想瞒,也没有必要瞒。她把信交给了小曹。

小曹安排完一切该安排的事情后,坐在兵站后院山脚下的土坎上,读起了兵兵的信。

雪停了。太阳也钻进了云层里……

亲爱的妈妈:

兵兵好想您!您想兵兵吗?您往我跟前坐坐,我把手放在您的心口上,如果您的心嗵嗵嗵连续跳五下,那就说明您想兵兵了。这是老师那天上课时告诉我们的,她说她小时想念在新疆边防当连长的爸爸时,常常这么做。

爸爸经常很晚才回家,他很忙,每天晚上他回来时我都睡着了。我睡时总要把拴在我手腕上的一根长长的皮筋绑在门锁上,这样爸爸一进屋我就会醒来的。昨天爸爸一夜没有回家,他到市里开会去了,开三天。咱家对门的王奶奶管我吃饭、睡觉。我上学过马路车很多,我真害怕。王奶奶特喜欢我,她说:兵兵,你就到我们王家来当孙孙吧!我说,不,我有爸爸妈妈,他们不会答应我离开的。王奶奶说,我还没见过你妈妈长得是啥样呢!妈妈,她真的没见过您吗?

妈妈,我还要告诉你一个让你不会高兴的事。我这次算术考试又考了五十分,跟上回一样。老师出的题目,我都学过,看起来也面熟,可就是它们认识我,我却不大记得它们。老师找我谈了话,问我,你爸爸妈妈怎么不给你夫倒(辅导)功课?我说爸爸常去开会。妈妈在青藏高原当兵回不来。我老师叹了口气,又问,你爷爷奶奶呢?我告诉她,我只有一个姥姥,她住在离我们家好远好远的上海。老师听罢好长时间没讲话。

妈妈,我真的好想您呀!你们那个不冻泉天气冷得真的能把人的鼻子冻掉吗?这是爸爸告诉我的。我才不相信呢!我不怕冷,只要不冻泉有学校,妈妈,我就到您那里去上学。到了您身边,我一定好好学习,再加上有您的夫倒(辅导),我的算术一定会考及格的。

妈妈,您来信要我的照片,我给您寄上。这张照片还是我五岁那年您回家时带我去照相馆照的,从那以后您再没回家,也没人带我去照相了。

儿子兵兵

四月二十九日

她什么时候涟涟地哭了起来?不知道。

什么时候停止了哭声?不知道。

什么时候入睡、或没有入睡?也不知道。

不冻泉的夜,远处仍有雪水河的水浪拍岸的声音。这声音穿过夜的尽头,似乎一直流到她的枕边,又似乎接着流到了遥远的故乡。

她没有入睡。

……当阳光从被报纸粘连着的窗玻璃的缝隙间射进来,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时,她仍然未睡。啊,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她匆匆起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兵兵的信,揣进了衣兜,大步出了门。

残缺的日子,往往阳光很充足。

她即使在自己的小屋里昏死过一百次,一旦醒过来以代理站长的形象出现在不冻泉这个小兵营里时,必又活得很精神。她挺胸收腹,走路带着正步的节奏,兵头们就应该如此。

白天不属于宋姗。她照例要去忙一个站长应该干的每一件事,包括发号施令,连接待班的一盏马灯摔碎了需要购置新的这样一件事也要她签字;包括主持站上召开的几乎每一个会议,而且必须来一段内容差不多一样的开场白;包括到炊事班去板着面孔训斥一个昨夜未按时归营的战士,训斥后还得布置班长多留意这个战士的异常表现;包括给一个压床板的病号送一碗挂面汤,如果其使性子不吃时还得扶起他喂到嘴里;甚至包括去给正闹着离婚的那位助理员的夫人做劝说工作……在这个只有三十来个人的小站上,别的上百人上千人的大单位出现的矛盾和问题这里绝对一样不少地都会有,而这些事情哪一样少了她这个站长都不行。她要不厌其烦地去做,一次没做好,再去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画上不仅她站长满意而且大家都没意见的句号为止。总之,白天同志们只能看见站长脚不沾地忙前跑后,很少有人知道夜里她还偷偷流过眼泪!

就这样,宋姗又忙了一天。

这时,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歇口气,一个穿着油渍渍工作服的汽车兵,气喘吁吁地追进屋里,说:

“宋站长,堵车了!”

“在什么地方?”

“昆仑山口!”

傍晚。昆仑山口。

飞雪已停,又起了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糌粑混合着牧草的呛人气味。夕阳毫不吝啬地将它的余晖给岿然屹立的雪峰镀上一层金光。从山腰突兀而出的地方有一顶升腾着袅袅炊烟的藏家帐篷,帐篷顶上伸出几杆随风飘曳的经幡,它在布满夕阳碎片的苍空映衬下显得神圣而肃穆。

青藏公路正是从这顶帐篷下面穿过,堵车的现场就在这里。

依旧是风卷着雪。不同的是太阳渐渐滑进了山里。

夜幕由远而近地合拢了昆仑山。

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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