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非是魔教天舞派光电魔母薛姣?而这位姑娘……仇天战乃魔教天煞派的人,莫非你是仇天战的师妹薛嫣?”白发老者见多识广,很快便从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辩认出她们的身份。
薛姣悲愤之余颇感诧异,但她很快板起脸来:“老酸儒,既然你认得我们姐妹,就赶快把那个负心人交出来。”
白发老者呵呵笑道:“魔教南溟双姝的大名,修行界谁不知道?但是凭你们就敢擅闯我檀香书院,杀我弟子,未免太不把我们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吧?”
面对白发老者话中带刺的威胁,薛姣丝毫不以为忤,反唇相讥道:“你自然不会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但是你若有本事将我们留下,只怕明日我师叔便能铲平檀香山,没有仙教和佛教施以援手,我看你们怎么跟我师叔斗。”
白发老者神情显得很不自然,他看了看段玄,却见他面如死灰,身体禁不住微微颤动,心中顿时暗凛:段师弟也受了重伤,看来今天要留住她们恐怕也并非易事。
“魔母这话未免太仗势欺人了,别说魔圣两教数百年来相安无事,就当魔教欺上门来,我圣教纵是血流成河,亦要誓死卫道。”白发老者当着众弟子的面,自然不能服软,他捋着长须慷慨激昂地说道。
“何师叔所言极是,我天府书院与檀香书院同气连枝,誓死卫道!”天府书院山长单鸿远抢先站出来表态道。
“何师叔尽管放心,除魔卫道之事我莲湖书院从不落于人后。”莲湖书院山长伏湛连忙表态。
前来观礼的谅州道场修长和中原道场修长无不挺身而出,一时间让在场所有的圣教弟子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的魔教徒宰了放血。
李翎亦是热血澎湃,两位师叔祖大发神威,让他这个刚刚入门的圣教徒亦倍感荣焉。
“不过,两位想必是听信谣言以为仇战天躲在我檀香书院,所以才会擅闯进来。老夫在此可以保证,仇战天绝对不在檀香书院。”白发老者义正辞严地说道。
“姓仇的在不在檀香书院,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推托过去的。你何不将书院里那个叫小翎子的弟子前来对质,一切便可真相大白。”因为两位师尊在场,一直沉默不语的峥嵘公子突然站出来说道。
白发老者自然不知道“小翎子”是谁,便看向赵靖。不待赵靖出来解释,杭抗抢先说道:“小翎子乃我的徒儿,可惜昨天他在山后溺水身亡了,兼之后山火山爆发,只怕他已经尸骨不存了。”
李翎听到他们提及自己,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暗想,若是他们发现我的踪影,只怕这事更加无法善了。
薛姣与薛嫣对视一眼,暗想就算仇战天躲在檀香书院里面,今天恐怕也很难见到他的面。可惜自己太过轻敌,没料到檀香书院里还隐藏着这两个老家伙,导致功亏一篑。
“既然如此,那我们后会有期。哼,仇战天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揪出来的。”薛姣悻悻地甩了一句狠话,向谢婉和峥嵘公子使了个眼色,扶着薛嫣走了。
贲无畏见她们想走,便要上前拦阻,谁知却被姓何的师叔拦住:“无畏,穷寇莫追。”
“难道就让她们这般嚣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贲无畏想不通,大为愤慨地说道。
姓何的师叔面露苦笑,颇为无奈道:“老夫亦是为书院千年基业着想,这两个女子岂是可以轻易得罪的。”贲无畏还想争辩几句,结果被姓何的师叔暗瞪一眼,吓得他不敢再作声。
李翎没想到一场生死大战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正感到迷惑之际,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密语:“翎儿,速到后山高崖来。”
听到这个声音,李翎不由得一阵狂喜,动作麻利地爬下树来,向山后高崖跑去。
“师叔,为何要放她们走?”赵靖走到白发老者的身边,一脸困惑地问道。
白发老者神情凝重,低声吩咐道:“你段师叔已经受了重伤,另有妖人埋伏在周围,立刻通知所有的弟子,任何人都不得出院半步。”
赵靖脸色倏变,不解地问道:“师叔说的可是刚刚躲在树上的人?那人呼吸急促,明显修为浅薄,怎么可能是埋伏的妖人?”
白发老者面露苦笑:“树上的人自然不会是妖人的奇兵,我刚才用盗听神识搜遍书院周围数里,隐隐感觉有人潜伏在附近,但又无法准确探知那人隐藏的地点,可见那人的修为尚在我之上。”
听白发老者这么说,赵靖顿时焦虑万分。若是有这样厉害的妖人盯着书院不放的话,那岂不是后患无穷?
“师叔,莫非是……”赵靖迟疑地问道。
“不错,就是他!”白发老者轻轻叹息:“你务必约束门下弟子,不可随意外出。另外,大典之事可暂时延后。我与段师叔必须尽快赶回后院,就怕他潜入后院……”
赵靖顿时色变,如果那人真的潜入后院,两位师叔又不在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火山喷射形成的熔湖仍旧没有冷却,好在熔浆层并没有完全封死檀香书院通往李翎经常练功的高崖必经的小路,但是近在咫尺的熔浆仍旧会炙热无比。
李翎并没有感觉到热气,就算他离熔浆仅仅数米的距离,仍旧如此。他心知自己已经将服食的火焰果完全吸收,否则不会有如此惊人的效果。看来朱目灵猴说服食火焰果后,不用惧怕任何火系法术的话并没有欺骗他。
他一路爬到高崖,顺便将觅灵珠和秘籍挖了出来。攀爬到高崖上时,果然看见有人站在崖边,背影萧索地望着高崖下的云雾。
“义父……”李翎兴奋地叫道。
那人回过头来,却让李翎大为惊愕。他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眉宇间英气勃发,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神让人过目难忘。
他竟然不是廉良,这让李翎顿时慌了手脚:“你……你是谁?”
那人面带微笑,捉狭地说道:“翎儿,才离开几天就不认识义父了?”
李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与廉良的形象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但是他的声音又与廉良完全一致,让李翎大为困惑。
“你真的是我义父?可是你的相貌……”李翎仍旧不敢相认,迟疑地说道。
那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向李翎招了招手:“好孩子,这才是义父的本来面目。义父原名仇战天,廉良不过是我的化名而己。”
李翎早已知道廉良就是仇战天,此时从仇战天口中得以证实,心中疑惑尽去。他没有重逢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道:“义父,你可知道魔教的人到处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