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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流玥抱到床上,这才仔细查看她手腕上的伤口。划得不深,但是,却流了很多血。少女安静地睡着,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
云子阳这时候已经试着催动内息运转,试了几次,觉得血脉通畅,血魂似乎已经全解了。只是,他的心中却格外疑惑,流玥到底求来了什么解药?他看着流玥手腕上渐渐止血的伤口,心中若有所思。
血魂是蛊,难以轻易解去,流玥显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云子阳莫名感动,他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对方一再拼字相护,就算性子再冷淡,也难免为之动容。
“我……恨……你……”
流玥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轩辕景天的脸在她面前不断闪过,然后碎裂成无数碎片。她动也不能动,仿佛回到了被冰封的那个时候,身体的血液仿佛都已经静止,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明明是睡着的,但是,偏偏却还能感知到身边发生的一切。
一片雪花飘过眼前,一颗冰柱碎裂落地,一只小兽莫名闯进了冰洞,然后很快被冻成了雕像。
她就这样静默地看着一切,百年的冰封,百年的寂寞,她绝望地守着时光,看着百年的光阴缓缓从身边流逝。
曾经多少次,她想要放任自己就那么沉沉睡去,从此不再醒来。死亡是最完美的解脱,死了,就不会有痛苦,不会有绝望,不会被任何人舍弃和背叛。可是,她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当一个人具备了选择走向死亡的勇气,那么,她怎么就不能勇敢的活下来。
再醒来,一切已经物是人非。她颠覆一个王朝的决心,却越来越强烈。
甚至,她愿意舍弃立场,答应东王开出的条件,与他合作。
云子阳看着安静沉睡的少女,她的肌肤透明的像冰一般,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管。他第一次这样仔细而认真地看她,看她如新月般弯弯的眉宇,睫毛颤抖着,忽然就如同受了惊吓的蝴蝶般扑动个不停。
“流玥?流玥?”
云子阳凑上前,见她紧紧蹙着眉,表情仿佛很痛苦。她双手无意识的抓紧了裙摆。
流玥的双唇发青,微微颤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云子阳赶紧弯腰凑在她唇边,只听到少女低低的重复着一个字。
冷……
好久未曾有过的刺骨的寒冷,一点一点刺入五脏六腑,渐渐吞噬自己的身体。无意识的就说出心里的感觉,云子阳一只手覆上她的手,努力想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过去,但是,流玥的身体却越缩越紧,最后竟然小小的缩成一团。
云子阳看着流玥用双手环抱着自己,不自觉的往自己身边凑过来。半睡半醒之中,流玥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只有身边的那个人,身上暖暖的,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温度。于是,她忍不住靠过去,贪婪地从那人身上索求温度。
云子阳低头看着白衣少女犹如委屈的小兽般靠了过来,她脸上竟然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牙关紧咬,肤色白中透着青灰,几乎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大理石雕像。
他忍不住伸手,一只手挽着流玥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握在一起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冰雪一般的气息顿时涌了满怀,云子阳轻轻拍着流玥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一直一直沉默。
许久,流玥终于不再发抖,渐渐的安静下来,他听得到她浅浅的呼吸声,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别怕……”
他低低的说着,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反复说着那句话。
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