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獒和列夫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起来的。像他们这种人,睡多长时间只要在大脑中有个印象,那么自己的生物钟就会自己调整好,绝对不会出现睡过头的情况。
“各位,大家手脚放轻一些,别把阿妹给吵醒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事情!”獒对着起来的众人说到,此时他已经穿上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背心,外面套了一件口袋很多的灰色马甲,背上背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就在众人蹑手蹑脚的下楼后,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瑶族阿妹。
此时,她坐在一个小木凳上,脸正对着楼梯口。她狠狠的咬住嘴唇挤出一个笑容,但是脸上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
见到众人下了楼,她站起来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獒,獒也看着她。两人沉默了半分钟后,瑶族阿妹开口说到:“阿哥!从这些远方来的朋友进我们屋子那一秒开始,我就知道我要失去你了。你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你走之前,我想得到一个答案!你有没有喜欢过阿妹?”说完,她眼睛死死的盯住獒,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她生怕一眨眼的时间,自己的阿哥就会消失不见了!
獒没有直接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而是答非所问的说到:“我今年31岁,和你一样,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我无房无田,一穷二白,你看得上我吗?”
听到獒这么说,蔡元骏鄙视的说到:“哪有这样的男人啊?人家姑娘家都开口表白了,你还反问一句,这不是故意让对方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陈蕊儿用手掐了他的大腿一下,然后小声说到:“你个白痴闭嘴!这是瑶族特有的求婚方式呢,一般男方向女方求婚,都要先表明自己家境的,然后再征求女方同意。”
蔡元骏轻声喔了一下,然后感兴趣的问到:“如果女方同意的话,会怎么做呢?亲男的一下吗?”幸好张鼎天和陈蕊儿同时捂住了他的嘴巴,不然这大半夜的,整个小县城都会听到蔡元骏大喊:“亲一个”的口号。不知道的,会以为县城医院脑科病房的病人逃出来了。
就在蔡元骏的期盼目光之下,瑶族阿妹幸福的含着泪笑着,一把拉过了獒的大手,然后放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看得出,她等这一天很久了。以至于兴奋过度的她,忘记了力度,咬得獒的手上出现一个深深的牙印。
“阿妹,我出去办点事,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一回来就和你完婚好吗?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找个男人嫁了吧!”獒借势将瑶族阿妹抱进了怀里,用无比温柔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到。一旁的列夫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獒,他不敢相信,这么温柔的声音竟然出自‘同袍’中的一员。
瑶族阿妹听到獒这么说,用力的挣脱开獒的怀抱。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然后剪下自己一撮秀发,放进了腰间的香囊里面。
“阿哥,这个你拿着!带着它,就等于带着阿妹。你走到天涯海角,也别忘了阿妹。我会每天向我们的祖先,还有山里的山神祈祷,保佑你平平安安早日归来。若是…若是你回不来了,阿妹等你一辈子。今生除了你,阿妹谁都不嫁!”说着,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獒叹息的摇了摇头,他无奈的说到:“阿妹,你一直都不知道阿哥是干什么的。如果我是坏人,去干坏事呢?你还愿意等我吗?”
瑶族阿妹用那哭红了的双眼看着獒,她坚定的说到:“阿妹不管阿哥是什么人,我只知道阿哥对阿妹是真心的好,阿妹也真心的喜欢阿哥,这就足够了。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与你为敌,阿妹也会站在阿哥一边的!”
看着这感人的一幕,陈蕊儿狠狠的踢了獒一脚。然后挤出一个笑脸,对瑶族阿妹说:“放心吧,我们这次行动结束,你的阿哥就会回来娶你的。到时候我们大家都要参加你们的婚礼,姐姐你做的菜那么好吃,我们还想尝尝姐姐的手艺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无不点头,蔡元骏故意委屈的说到:“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你们结婚的时候得多煮几锅饭,不然大家又得吃饼子了!”
被他这么一说,气氛融洽了不少。獒在瑶族阿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口,然后坚定的说到:“为了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等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娶你,等我!”
说完,他带着众人朝屋外走了出去。瑶族阿妹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獒的背影,目送他们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了,她依旧不肯进屋,她抬头向瑶族的祖先祈祷到:“瑶族的祖先啊!请保佑我的阿哥平安归来,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请全部降临在阿妹身上,不要让阿哥受到半点伤害!”
獒领着五人走了很远,他一直走在最前头,没有和大家说一句话。或许,此时要给这个男人一点时间来平静一下。
“唉,瑶族的阿妹真是痴情啊!看得本大爷也忍不住想哭了。”走在后面的陈蕊儿感叹到,一边的蔡元骏则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若无其事的说到:“不就是哭哭鼻子,说点感人的话吗?这样的剧情,棒子电视剧里多得是呢!难道你看韩剧也这样哭个半死?那得耗费多少纸巾啊?”
陈蕊儿白了他一眼,然后坏笑着说到:“你以为本大爷和你们猥琐男一样,天天看着屏幕里的日本AV浪费纸张?我是真正被瑶族阿妹给感动了,狗屁的棒子剧能和这相提并论吗?刚刚瑶族阿妹已经做好死的打算了!”
她这么一说,让蔡元骏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蔡元骏嘿嘿的笑着,弱弱的说:“没那么夸张吧?”
“夸张吗?本大爷可不觉得哦!不信你问问淼少和鼎天哥哥,当然了,列夫先生一定也知道的!”陈蕊儿故意不说明,而是让他去问其他人。这等于是侧面的在骂:“你个小傻子,大家都知道,就你一个人不知道!”
厚道的张鼎天拍了拍蔡元骏,耐心的给他解释到:“刚刚那位瑶族的阿妹,确实有自杀的打算。我只听说过藏族随身配刀的,你听说过有哪个少数民族是喜欢随身佩戴剪刀的吗?所以,刚刚如果獒大哥拒绝了瑶族阿妹,那么很可能我们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自尽了!”
经他这么一解释,蔡元骏才恍然大悟。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迟钝,他干笑了几声。
五人在獒的带领下,穿过了一个杂草丛生的灌木林,然后眼前出现的便是一排排的铁丝网了。铁丝网上还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危险!珍爱生命,请勿偷渡越境,十万伏高压,一触即死!”,似乎是为了警示众人,下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闪电打在一个骷髅头上。
“靠!这怎么过去啊?你们谁会飞?”蔡元骏看着眼前的铁丝网,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獒从背着的那个小包包里面掏出一把铁丝钳来,然后也不带绝缘手套,光着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开始剪起了铁丝网来。
蔡元骏一把拉过列夫,然后鬼鬼祟祟的问到:“喂,那个…‘同袍’的成员都有特异功能吗?”
列夫耸耸肩膀,摊了摊手说:“在我的情报记忆里面,‘同袍’是一个战斗素养很高的特种兵部队,他们无论是单兵还是团体的作战能力都很强。但是,他们并不是拥有什么特异功能的人。”
“你确定?你不是在骗我吧?他们没特异功能,那怎么这家伙在无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剪断了高压电线网呢?”蔡元骏看着獒已经剪出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刚好够众人过去的了。
獒率先爬了过去,然后对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说:“好了,大家都赶紧过来吧。注意,别让铁丝网上的刺碰到你们的皮肤了!”
“见鬼,我们当然知道不能让这些铁丝网碰到自己的身体,这还用你说吗?”蔡元骏心中狠狠的鄙视了獒一把,在他心里已经把獒当成会特异功能的家伙了。
在众人爬行的过程中,陈蕊儿一不小心,用手臂碰触到了铁丝网。随即,她害怕的发出一声尖叫。可是令她意外的是:自己居然一点触电的感觉都没有!
等到大家都爬了过来后,陈蕊儿把自己刚刚的经历跟大家说了出来。獒很关心的问了一句:“手没被刮破吧?”
“难道你也有特异功能?不怕电?”蔡元骏抓起陈蕊儿的小手,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不相信。
獒惊奇的回过头看着蔡元骏问到:“难道你认为那些铁丝网上真的有电不成?这些只是摆设,用来恐吓那些不肯付费过关的偷渡者的。和平年代,中国没人愿意偷渡去越南,而越南人偷渡进中国的话,也造不成什么危险。别忘了,我们国家的防御纵深是世界级的,除非越南人疯了,不然,他们的军方力量不敢偷渡过来的!”
“那你为什么刚刚还叫我们别碰到那些铁丝网?这不是故意吓我们吗?”蔡元骏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到,刚刚爬过来的时候,他可是额外的小心注意的。
獒白了他一眼,然后说出了一句令他想死的话:“那些铁丝网装了十几年了,上面锈迹斑斑的,你要是划破皮了,容易得破伤风!”
张鼎天见两人还有继续顶嘴的苗头,站出来打圆场说到:“獒大哥,我们这就偷渡成功了?”
“是的,只要那些该死的越南兵今天没有神经错乱,跑出来巡逻。那么,我们就算偷渡成功了!”獒笑着说到,此时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能有任何的个人情绪的。只有这样,他活命的可能性才会大一些,才有希望回去见他的瑶族阿妹!
淼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一甩头发说到:“有时候,偷渡,就是这么简单!”众人发出一片欢乐的笑声,越南之行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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