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山路上继续走着,不敢赶得太快,怕颠簸的厉害。车里面的云靖脸色苍白,紧闭双目。肖依然坐在旁边,担心的望着他。他流了太多的血了,到了前边找家客栈一定要住下休息两天。
还有一个问题,她想不明白,是谁想要自己的命那?自从自己穿来以后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啊?难道是昨天让韩鹏打得那个梁胖子?可是不像,如果是梁胖子的话,他爹是枫城太守,不出枫城他就可以找自己的麻烦,没必要找杀手啊?而且还跑到这么一个地方。
云靖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估计是疼的。肖依然赶紧一边用自己的手帕给他轻轻的擦着汗,一边轻声说:“云靖,你怎么样啊?别吓我啊。”说着话,眼中有泪水流了出来。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像洪水泄了闸一样,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滴到了云靖的脸上。
云靖听到了她的低语,也感觉到了她滴到自己脸上的泪水。虽然身上疼痛的厉害,但是心里高兴,勉强睁开眼睛说:“别哭了,我会心疼的。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见她还是流眼泪,就说:“唉,早知道受了伤你就会担心我,对我好,我还不如早点儿受伤那。你看现在我为了你都伤成这样了,你是不是该报答我啊,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肖依然看见他都这样了,还如此贫嘴,逗自己开心,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哭了,你也赶紧睡一会儿保留点儿体力吧。出了这座山以后,咱们找一个地方休息几天,找个大夫给你开点儿中药好好补补,你流的血太多了。”
云靖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肖依然坐在旁边,也不开口了,只是双眼紧盯着他,怕他再出意外。像他这样身体被宝剑前后刺穿,又流了这么多的血,要是在现代早就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推进急救室了。现在只是吃个小药丸,再上点儿白药面,她怎么能不担心?
马车在天擦黑的时候出了山,又走了一会儿,前面是一座挺大的镇子。这一次不用吩咐,韩鹏直接就把车赶进了镇子里面。碰到人就赶紧下车打听,那里有药铺。路人指了一个方向,又对韩鹏说了几句,韩鹏道谢以后,上车就向路人指的方向赶去。
其他的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他们虽然也受了伤,但是谁也没有像主子伤的那样严重,被人从后背一下子刺穿了身体。他们从小就跟主子一起练武,主子从没有受过伤,没想到第一次受伤,竟然伤的这么严重。
马车往前走了不远,又拐了一个弯,来到一个药铺门前。天已经全黑了,药铺已经关了门,只留下两盏纱灯在风中摇摆着。
韩鹏跳下马车,走上去,伸手啪啪的拍着门,边拍嘴里边大声说:“大夫,快开门。”他虽然知道止血丹和主子身上的药都是最好的药,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最好还是赶快让大夫给看看,再开几幅中药,给主子补补。如果主子出了任何的意外,他们谁也担待不起。
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说:“回去吧,天太晚了,大夫今天不看病了,明天早上再来吧。”
韩鹏一听里面有人答话,赶紧说:“我家主人伤的很严重,请大夫开门给看看吧。”里面的声音说:“赶紧走吧,说不看就不看了。”说完不管韩鹏再说什么,里面都没有声音了。
肖依然对韩鹏说:“咱们早找一家吧。”韩鹏回答道:“夫人,这家药铺的大夫是镇上医术最好的。”
车里面的云靖身份尊贵,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张开嘴,很费力的对肖依然说:“我。。。。。。我没事,找一家客栈住下,歇两天。。。。。。就没事了。。。。。。。”
肖依然对他说:“你别管了,躺着别动就行了,这事我来。”
说完跳下马车,来到门前,伸手一边拍门一边大声说:“里边的人给我听着,快开开门,再不开门,我就不客气了,让人砸门了。”
见里面还是没有人应声出来开门,肖依然对韩鹏说:“把门砸开。”
韩鹏答应一声,刚想抬脚,门里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是谁要砸我的门啊?”韩鹏赶紧站好,刚才打听时,路人就给他说了。这个药铺的大夫的医术很高明,能够起死回生,就是人很怪。所以他刚才只是叫门,要不是他早就踹开门冲进去了。
随着“吱呀”一声响,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穿粗布衣衫,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子,身材干巴瘦的老头儿,后边还跟着两个伙计打扮的小伙子。
肖依然一见有人出来,赶紧上前说:“对不起,老人家,车上的人伤的很严重。我也是太着急了,请您原谅,赶紧给我们看一看吧。”
老头儿领着两个伙计在门口儿一站,慢条斯理的说:“天太晚了,我累了,不看了,你们走吧。”
肖依然央求说:“大夫,求求您了,给看一下吧。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您怎么能把上门求医的病人赶走呢?我们多出钱,要多少钱都出。”她虽然不知道云靖的真实身份,但是知道他应该很有钱。如果按常理不能让大夫给看病的话,用金钱再试试。
老头儿摇摇头说:“我说了不看就是不看,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何况他伤的重不重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他打伤的。给多少钱我都不看,因为我今天不想看了。”
没见过这种大夫,肖依然说:“要怎么样你才给看?”老头儿说:“怎么样我都不会看,因为我不想看。”
肖依然一咬牙说:“如果你不看病,我就让人把你的药铺给烧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给人看病,指望什么吃饭。”
老头儿赶紧站到一边说:“烧吧,烧吧,赶紧烧吧,我正想换个地方那。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该怎么办,你烧了就解决我的大问题了。唉,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放一把火一烧不就完事了吗?”
肖依然一听,鼻子都给气歪了,哪儿见过这么不安常理出牌的老头儿,合着自己是给人家解决难题来了。
韩鹏一见,走进肖依然身边,低声说:“夫人,刚才路人给我说,这老头有个怪毛病,如果你能出一道题,他答不上来,他就会无条件的给你看病。”
老头儿一见她不说话了,气死人不偿命的问:“你还烧不烧了?不烧我就进去吃饭了,我的酒还没喝完呢。”说完扭脸就要向里走、
肖依然这个气啊,这是什么大夫。但是刚才听了韩鹏给她说到话后,突然想到了办法说:“大夫,请留步。”
老头儿停住脚步,转过身不耐烦的说:“你又有什么事儿啊?刚才你要砸我家的门我已经没有和你计较了。”
肖依然说:“现在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不出来,就得给我们看病。”
老头儿眼睛一亮说:“好啊,你说吧。“
肖依然说:“你听着,地上有两块银子,一块儿是十两,一块儿是一两,你怎么办?”
老头儿张口说到:“当然是把十两的银子捡起来了。”肖依然说:“不对。”老头儿奇怪的说:“难道不捡十两的银子,去捡一两的银子不成?”肖依然说:“是两块儿银子一起捡起来。”
老头儿一听简直乐坏了,山羊胡子都翘起来了,连声说:“这个答案好,好,快把病人抬进去吧。”
一听他松口,韩鹏和别的侍卫赶紧上车,把云靖小心翼翼的抬下来,随着老头到里面。伙计一听大夫让往里面抬病人,早就先一步进去,点亮了里面的灯。
韩鹏和另一个没受伤的侍卫抬着云靖,肖依然在后边跟着,进到药铺里面,把云靖放到里面的一张专门给人看病的床上。
老头本来是眉开眼笑,但在见到从车上抬下来的云靖时,眼里一丝疑惑一闪而过。替云靖把完脉以后,老头儿说:“他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多大问题,我给他开几幅药,喝上几天就没事了。”
又解开云靖的衣服想查看伤口,一看里面包的里三层外三层,摇摇头说:“这是包伤口那,还是包粽子那。”让伙计拿来剪刀,把布剪开,重新上药包扎。收拾完以后,老头儿又开了几幅中药,让伙计去抓。
从被人抬下车以后,云靖一直没说话,闭着眼睛。要不是想让身体尽快恢复,赶着回去,他才不会这样任人摆布。
到这个时候,肖依然才把心放下来,说:“谢谢大夫。”
老头儿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以后如果咱们有机会见面的话,你再给我说几个有趣儿的问题就好了。”肖依然满口答应。
说着话,两个伙计已经抓好了药。肖依然说:“我们告辞了,我们要去找一家客栈住下,给病人熬药。”
老头儿说:“出了这个门儿往前一直走,不远处就是一家客栈,很是干净。”
肖依然道谢以后出来上车,韩鹏他们把云靖抬上马车,小心放下,赶车向前去找老头儿说的那家客栈投宿。
望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黑夜中,老头儿的眼中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