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悠扬的旋律如缕薄烟袅袅飘扬在空气之中轻扬而起,在草地中央,视线聚集之处,纤细又曼妙的白色身影如如空谷幽兰般,时而轻捻玉手,时而抬腕低眉,舞姿轻盈优美,步步生莲。段远的双眸紧紧盯着屏幕,视线连半寸都挪不开,工作人员也皆是安静地欣赏着翩翩起舞的乐戈,连呼吸都随着她的身影而动。
旋律渐渐开始变化,属于郁景年的独特音质在音符的烘托下缓缓溢出,在空气中流转。嗓音里带着热恋中的热情和缱绻,还有醇醇的温柔与呢喃。到了副歌部分,便是两人独一无二又令人羡煞的双人舞。周围像是被晕染了几抹粉色,绿油油的草地被微风卷起了清新怡人的青草香气,在鼻尖萦绕的淡淡味道有着丝丝甜味,这是她的味道,他很喜欢。
时间像是刚过了很久,乐戈记不清楚这是和郁景年跳的第几遍,意识里只知道自己和他的配合似乎越来越默契,舞步在慢慢互相融合,连她自己都挑不出一丝毛病。郁景他年完全就像是专业的舞者,一举一动都是娴熟又流畅。作为这首曲子的创作者,他必定是对旋律最为了解的人,所以在节拍上,他比乐戈的舞感还要胜几分,表现比之前排练时更加好。乐戈的小脸慢慢漾起浅笑,心情越来越放松,刚才的紧张现在已经烟消云散,替代它的是满腔的欣喜和舒畅。
柔目蕴着笑意,轻勾唇角,淡然而又温柔微笑的郁景年低垂着眸子,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乐戈,注视着,一直。
当郁景年宽厚挺拔的背影在镜头里彻底挡住乐戈的身影时,段远瞬间出声:“卡!”段远激动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太棒了,这感觉太美了!男的帅女的美,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啊!”这语无伦次的,让乐戈又不由得染上了羞意,心里嘀咕着这鬼才导演还真是说话没个正经。
郁景年此刻背对着镜头,乐戈较小的身子被他完全遮挡住。跳舞费体力,这么长时间不间断的舞蹈让两人皆是喘着气,乐戈别开脸看向别处,深呼吸调整这自己高频率跳动的心脏,额头脸颊有亮晶晶的细汗,在阳光灿烂的照射下,乐戈水灵灵的。段远和一众工作人员自顾自忙活着收拾着,不知何时严冬冬走近,递给郁景年一包纸巾便自行往另一方向走去。
慢条斯理地扯出一张薄薄的纸巾,浅色的眼眸深深地看了眼东张西望的乐戈,在乐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脸颊被男人的右手托住,半推半就地抬起了头,不得不直视他。乌溜溜的眼睛闪着润泽的光芒,有些意外地看着郁景年。左手拿着纸巾一下一下,轻柔地替她擦拭着皮肤上的细汗,这触感就像粉色的棉花糖,软得不可思议,甜的一塌糊涂。
轻轻推开郁景年的手臂,乐戈退后一步,低着头莫名地不想再抬头:“拍摄结束了,那我就该回工作室了,再见。”见她匆匆的道别,郁景年倏然抓住她的手臂,制止她想要先行离开的念头,沉声说道:“既然是我让人接你过来的,回去自然也是我把你送回去。先去车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你不认识路,别先跑,乖一点。”随后叫来严冬冬,让他带着乐戈回到早上坐的黑色商务车里,身上还穿着郁景年给的裙子,乐戈便先去保姆车里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将裙子和平底鞋交还给严冬冬手里。严冬冬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径自收下纸袋放进商务车的后备箱。
不认识路,就没法回工作室,这里又是郊外,人烟稀少,出租车更是少见。乐戈思来想去,没办法,只能听郁景年的话,乖乖地呆着车里,等他回来。车里有淡淡的皮革气味,车厢的装饰低调内敛。呼吸着崭新的味道,乐戈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思绪渐渐飘远,困意席卷而来,不知不觉地她就毫无戒备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乐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窗外飞快退后的路景。怔怔地望着窗外,半晌才彻底恢复神智,调整一下坐姿余光却瞄到了意料之外的身影。
有些拘束的坐着,双手自然地舒展着,脖子微仰靠着头枕。他睡着了,眼睫毛随着他浅浅的呼吸微微颤动着,胸膛小幅度地起伏着,平缓而规律。倏然收回视线,眼神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景致,乐戈眨了眨眼睛,眼前出现的又是郁景年,闭着眼睛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柔软,像只优雅的猫,眯着眼慵懒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揉揉它的毛发和四肢。
自恃强大的乐戈很争气对没有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郁景年还是适合远观,而且她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