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从叶凡这大半个月的了解,这个炎王朝已经有了将近200多年的历史,分封的诸侯遍天下。有些诸侯逐渐势力坐大,身为天下诸侯共主的炎帝已经逐渐不能控制诸侯势力。天下大局,让叶凡隐约想到了自己那个世界历史上的春秋战国。
这九鼎象征着天下,也象征着帝权。九鼎宫建筑在皇宫大内的九鼎山上,九座大鼎在宫殿前的祭台上一字摆开。高高在上的巍峨的九鼎宫,是炎皇宫里最大的宫殿,其规模宏大,蜿蜒起伏在皇宫的半山上,远远看去,它如同盘踞在半山上坐拥九鼎的一条巨龙。
那宫殿的精致自是比起他处更有一番韵味,走在其中淡金色的方砖上,远远地,依稀听到殿中回想着一阵一阵的轻乐。那乐声极有节奏,却又或远或近的朦胧得听得不太真切。伴着夕阳的余晖,越发显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天宫般梦幻美妙。
九鼎宫给叶凡引路的宦官是九鼎宫的老太监劳太监,叶凡一面走,免不了问道:“劳公公,不知道圣上在这黄昏之际召我前来,所谓何事?”
那劳太监却是嘴里牢得很,只低头走路,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淡淡道:“大统领去了便知。老奴只是圣上的传话人,具体何事,老奴是一概不知。”
他将叶凡领到一处宫室前,只道:“大统领,圣上就在里面。”这一处的宫室已经算是炎帝的寝宫。白乙寒一众人到了此地便不能再往前了。那劳公公也止了步。
叶凡瞧着里面黄幔飘动,隐约似乎有烟雾冉冉,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她踏步进去,便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目光四处搜寻,这整个大殿里却是空荡荡的,除了一层又一层的黄幔帷幄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
她穿过那些垂下的帷幄,掀开层层包裹的黄幔,那奇异的香味更加浓郁。只是她因着在现代是学化学的,对气味甚是敏感,只觉那香味带着说不出的奇怪。
直到她走到了大殿的尽头,她看到了排成一列又一列,正燃烧得旺的香炉。里面不知正刺刺地燃烧着什么香料。那些奇异的香气和丝丝缕缕冉冉的烟雾就是从中烧出来的。而在那层层垂下的幔帐中间,她看到了一张庞大的床榻。
那些香炉摆成一个特殊的形状,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那些烟雾聚拢起来,全部喷到了那庞大的床榻上。而此刻,那床榻上,半卧半躺着一个人。她瞧得那人微闭着双眼,彷佛是在梦境里,享受地吸允着笼罩在自己周身的烟气。
那人身上衣饰的明黄颜色,让叶凡陡然意识到这就是炎帝,心中悚然一惊。此时此景,她万无法将眼前的人和那伟岸高大的帝王形象联系起来。此时仍是听得到远处飘来的不太真切的乐声,倒让她一时错觉眼前的一切是她的幻觉。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炎帝好半天似是才察觉有人来了,这才方抬了眼睛来瞧她,见得她便依稀笑道:“凡儿你来了?”
“是!”叶凡按捺住自己的心惊,低了头不敢再瞧。“不知道圣上找我来,有何吩咐?”
“凡儿你给朕进献的这些灵香,朕很喜欢。”他抬起了头来,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方缓缓坐起了身子。“这些年朕的身体日益不好了。内忧外患,叫朕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好好休养生息。倒还是凡儿你这孩子孝顺!进献的这个新鲜的提神法子,让朕很舒心。”
叶凡万料不到,眼前的这套东西竟是原来的叶凡献给炎帝的,心下便不由自主地一沉。她是学化学的,本身对药理也很感兴趣。眼下这东西,显然就是现代的迷幻剂加兴奋剂。
她进来被那些香味刺激,一直屏着呼吸,但仍是禁不住有些做梦般的感觉,那些烟雾显然是能致幻的药物。这种药物服得多了,绝对是有很大的副作用。
她不知道原来的叶凡给炎帝送这种药是何居心。但是这于她来说,又是原来的叶凡埋下的又一隐患。这万一将来炎帝有不好的后果,追究下来,是不是又要自己这个无辜者来定罪?如此一想,她心下出了一身冷汗,更觉自己如今的处境虽是外表风光,其实却是处处祸根深埋。造下的孽事太多,将来有一日,怕是免不了一朝倾覆的后果。
她并不答话,那炎帝却是沉醉在那迷幻烟带给他的快感当中,含笑缓缓道:“这种东西,总是让你隔日就出帝都,去楚国那大沼泽山中去为朕寻找炼这灵香的灵兽,很是不容易。我听那两个西方的传教士说,用他们西方的法子,只要用些简单的材料就可以在帝都里炼制出这样的灵香来。朕已经令他们着手去做。只是,还缺一位协助他们的人来……”
他瞧着叶凡道:“朕看晚宴那日,凡儿你对西方人很感兴趣。朕想把这差事交与你去做。”
叶凡心中一震。这倒是与那两个拜占庭传教士接触的好机会。万料不到炎帝将她召进宫是为了这事,当即便道:“凡儿领命。”
炎帝满意地点头。“你虽然不是朕的孩子,但是朕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这些能办事的人中,朕最信任的人,除了国师,便只有凡儿你。那两个西方人,想要什么,你都可以满足他们。只这番,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叶凡忙低头道是。炎帝便挥了挥手,让她去了。
她不知道这两个传教士没事为什么自告奋勇地要为炎帝炼药,但是她却是从这刻开始,清楚地意识到这帝都并非是她的久留之地。原来的叶凡犯下的罪行足够她死无葬身之地。看样子现在被人刺杀只是小意思,如果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将来怕是更要不得好死。
不要贪恋眼前的权势和荣华富贵,尽早从帝都脱身离开,才是上策。她心里暗自思索着,一时间无数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然而,却又是惶然无策。她现在有权势罩着,仍旧危机四伏。如果她果真放弃了权势而离开帝都,说不定会死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