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别说,这帮强盗还挺斯文的,酒菜并不是想象中的大鱼大肉,倒是蔬菜瓜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刀叉勺盘一样不少,就连装酒的都是银质的酒壶,每个人面前摆放的也是精致带有雕文的纯银酒杯。
面对这些,阿兰多在心里从新对这些强盗改变了看法,粗狂不失优雅。
酒席之上没有劝酒拼酒的现象,强盗一干负责人也是非常斯文的谈吐吃就餐,虽然没有兽人那样豪放的感觉,也别有一番高雅的情调。
酒足饭饱,阿兰多随托尔斯来到二当家希克斯的房间,卧室不大,摆设也十分朴素,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希克斯此时紧闭双眼,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阿兰多皱了皱眉,走过去将食指中指搭在希克斯手腕的脉搏之上。
托尔斯很自觉的轻轻推出房间,并且将房门关好,就去安排阿兰多同伴的住宿,通过那二十名骑士佩戴的胸章,托尔斯认出他们是舒泰尔大公爵的手下,根本招惹不起,至于托丽丝,整天和司琼还有多利亚在一起,穿着打扮和平民没什么两样,所以托尔斯只当她是阿兰多的女眷。
人在忙碌的时候,往往感觉时间过的非常快,经过半天看、听、摸,阿兰多大概知道希克斯怎么回事了,下一步就是下药,但是要治希克斯的病,自己身上带的草药不全,只好找到托尔斯说明情况。
托尔斯拿着阿兰多给的药方,事关兄弟的安康,不敢怠慢,急忙找来两个机灵的兄弟,火速赶往离得最近的苏德兰城,一定要按照单子上的草药购买。
没有药,阿兰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银针暂时封住希克斯的几大要穴,这样可以缓解他的病情恶化,说实在的,这个世界里许多疾病和以前那个世界里的不同,也许跟空气中充满魔法元素有很大的关系。
曾经上学,阿兰多翻阅了不少医学书籍,可惜里面记载实在有限,许多疑难杂症都没有详细的记录和完整的治疗方法,只能靠个人去一点一滴的摸索,这让阿兰多觉得自己有点像神医李时珍和华佗,是不是等老了有足够的资历,自己也起草一本《本草纲目》之类的书。
去买药的人,一两天内是赶不回来,阿兰多只能每天都为希克斯推功行针,附带一些缓解肌肉僵化的推拿按摩,说实话,治疗希克斯得病,阿兰多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闲着没事,阿兰多便找到托尔斯提到的那几个喜欢艺术的兄弟,阿兰多并不太会欣赏什么艺术,但是他比较喜欢字,于是请那几个强盗中的工匠,按自己画出来的图形,制作出这个世界中第一支毛笔。
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是用一种鸟翎做成的笔,沾着墨水写字,很像中世纪欧洲人一样,写出的字好看是好看,却丝毫没有艺术价值。
出去卖药的伙计回来后,阿兰多直接搬到希克斯的隔壁,他这次准备借此机会好好研究一下,希克斯得的确实罕见的怪病,阿兰多只能保证利用药物和自己拿手的针灸,来稳住他的病情,至于是否能彻底根除,阿兰多心里都没底。
习惯司琼当助手,于是阿兰多直接让司琼也搬过来住,专门负责煎药熬汤,这样一来自己有跟多的时间用来研究希克斯的疾病,利用银针和内功为希克斯修补衰老坏死的部分机能,只有好的体制才能够更好的进行治疗。
托尔斯一天往希克斯这跑七八次,有时候甚至坐到天黑才离开,看得出他们俩感情非常深厚,为了方便阿兰多专心治病,托尔斯专门派人照顾阿兰多和司琼的日常需要,到吃饭时间自然会有人送过来。
令阿兰多惊奇的是,强盗之中还真有女人,绝不是什么压寨夫人,是实实在在的女强盗,而且不是五大三粗的那种恐龙级别的女人,虽然谈不上非常漂亮,却带着野性的美和健康的美,看的阿兰多有种换换口味的想法,可惜只是想想而已,现在最主要还是,怎么才能治好希克斯的怪病。
经过两天治疗,希克斯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只是病情没有太大的转变,阿兰多心里开始发毛了,只好找到托尔斯告诉他,希克斯的病情并不乐观,最终是否能恢复健康,阿兰多没有绝对的信心,只希望托尔斯做好两手准备,托尔斯表示理解。
中医治病,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不像西医,输液打针怎样来得快就怎样来,在中医方面除非是去毒疗伤正骨,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其他疾病就要靠坚持不懈的吃药,慢慢从根本将病菌杀死,从而使患者彻底恢复健康。
阿兰多也不列外,针灸加药疗,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新花样,于是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整天都呆在山洞里见不到阳光,皮肤倒是白净了许多,但是心情却越来越不爽。
终于有一天,阿兰多找来工匠,按他画的图纸和讲解,作出一个木制轮椅来,阿兰多和司琼笑呵呵的推着已经可以开口说话的希克斯,走出山洞,在野外散步。
这个时候阿兰多才发现,骑士和盗贼们不知何时搬出来住,在野外搭建了帐篷,阿兰多暗自点头,骑士是一种高傲的职业,与强盗向来都是宿敌,让他们同处一个房檐下,实在是不可能,至于为什么能和盗贼们平安相处,这就叫阿兰多有点纳闷,按理说,盗贼和强盗性质差不多,想不明白就不再想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治疗,希克斯的情况虽然没有达到希望中的状态,至少现在他可以走,可以说话正常进食了,阿兰多表示已经尽力在留下来也无济于事,留下药方让希克斯继续服药不可间断,他会在外留意,要是遇到这个怪病的治疗方法,定会及时赶回来,给希克斯治疗。
告辞了托尔斯,阿兰多的人安全走出狼牙口,这时侯阿兰多才叹口气心道,这狼牙口实在无趣至极,除了给人治病就在没遇到什么事情发生,其实他并不知道,在他到狼牙口之前,托尔斯已经带领手下弟兄,将一切不利于阿兰多安全的隐患及时清除,甚至早早就派了人在狼牙口入口处等待。
当阿兰多的人进入狼牙口后,又派出不少兄弟暗中保护,野外守在远处为他们驱赶野兽。要不然,阿兰多这些人,也不可能完完整整毫发无伤的走出狼牙口。
离开狼牙口,便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地,阿兰多独自坐在车厢里,取出烟丝,用叶纸开始卷烟,好几天没抽上烟了,早就憋的不行,幸亏翟月带着无牙在狼牙口里疯跑,反正有人跟着随时保护她的安全,阿兰多也放心的很,结果无牙又帮找到大量的烟草,这次阿兰多可是采了不少,足够自己一年也的精神食粮。
哼着小调,卷着小烟,突然影撩起门帘对阿兰多说:“先生您看前面,好像是上次跟咱们一起进狼牙口的那些商队,只是……。”影没有说下去,阿兰多将身子探出车外张望,前方确实躺着不少人。
从衣着和马车的外观来看,的确是那些商队,只不过已经不再喘气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到处都是,除了商队的尸体,还有商队雇佣的佣兵,无一幸存。
阿兰多跳下马车,示意吴浩不要叫托丽丝她们下车以防这种场面吓住几女,带着影和卡卡尔,当然身后还跟着女杀手,来到商队遇难之处,从表面看应该半个月之前发生的,地上的鲜血早已干枯变黑,尸体也被野兽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偶尔有几根还带点肉丝,上面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白蛆,看了令人作呕。
阿兰多从地上捡起一根被利器砍断的半截枪把,在凌乱的尸骨和残缺的武器护甲中翻找有价值的线索,阿兰多不想当侦探,只是想知道,商队遇到了什么,自己也好提前做准备。
盗贼们看到阿兰多几人的举动,也凑过来,纷纷抽出武器翻找起来,时间不大,一名盗贼大声喊道:“先生,老大,你们快来看这个。”
众人都围了过去,阿兰多分开人群走到跟前一看,一支受害者的左手,没有皮肉的白骨,紧紧抓着木牌,阿兰多过去一根一根的将指骨掰开拿起木牌,上面只有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图,并无任何文字,实在看不出所以然就交到吴浩手里。
吴浩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摇摇头又交到海德鲁手里,海德鲁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恐惧的对阿兰多说:“这、这是墨族的标志,他们怎么会在这出现的?”
“墨族?”阿兰多和吴浩同时惊问道,阿兰多是乡下人见识少,表现出这般无知有情可原,可是吴浩整天跟着舒泰尔,应该见识多,竟然也会一脸白痴像,就叫海德鲁直撇嘴。
“墨族,其实只是一种称号,墨族里面都是黑人,就是那种皮肤黝黑的人,生性野蛮凶暴残忍,最近几年他们自发组建了墨族强盗团,据说,只要被他们盯上,从不留活口。”
叹了口气,海德鲁继续介绍道:“这帮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冷血,简直没有人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曾听一个朋友说,有一次他和他的兄弟护送一个商队,遇到了墨族的攻击,他胆小,一开始就溜掉了,等他找人回去救援时,那里已经没有会喘气的了,就连那个商队老板的十岁女儿也被轮奸致死,场面惨不忍睹,后来我那个朋友就退出佣兵,回到乡下种田去了。”
听完海德里的话,众人无不倒吸凉气,对墨族痛恨无比的同时,又感到恐惧,很对人心里都默默祈祷,千万别叫自己遇到这些没有人性的恶魔。
这个时候,影却摇头说:“海德里先生说的只是片面之词,我曾经接触过墨族,其实墨族这个名字并不是一个强盗团的名字,凡是黑人都是墨族人,因为他们肤色漆黑如墨,被其他人称之为墨族,时间长了,他们也就默认这种称呼。”
看到大家都很认真听着,影继续说:“墨族人一般生活在偏远地区,生活及其贫困,时常发生饥荒,每次都会饿死不少人,在那种情况下,往往会出现人吃人的可怕现象,有些墨族人逃难跑到别的地方,便被猎队抓获,在脸上烙上标记,手脚戴上镣铐,作为奴隶卖给矿场等地做苦力。”
换了一口气,继续说:“后来,有奴隶受不了没日没夜的体力活,就联合其他奴隶造反,并成功逃出魔爪,逃出来的墨族到处被追杀,于是心一狠就组建了强盗团,他们痛恨白皮肤人,只要遇到就不会留下活口,时间一长,投奔他们的墨族人越来越多,所以后来人们一提到墨族,就会联想到这个强盗团。”
影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补充道:“说实话,原本墨族人并不是非常邪恶的,只是被一些无良之人或者组织逼到这个地步,那些一直生活在偏远地区的墨族人,依旧非常热情善良。”